君羽想弄清楚赫連君羽以前的事,只有問蘭妃,她來到蘭妃的房間,蘭妃正在陪祺兒玩耍,看見君羽趕忙招呼她過去。
“羽姐姐陪祺兒玩!”祺兒跑過來拉君羽的手。
“祺兒乖,跟花紅出去玩,姐姐有話跟你娘講。”
祺兒回頭望向蘭妃,蘭妃點點頭,示意花紅帶祺兒出去,才問君羽:“羽兒你想跟我說什么?”
君羽把門窗關(guān)好,拉著蘭妃在床邊坐下,小聲說:“蘭舅母,我是不是還有一個哥哥?”
“你聽誰說的?”蘭妃一聽此話大為震驚。
“看來是真的了?”
“羽兒……”
“我最近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但卻記不真切,我知道不該再勞煩蘭舅母你,但這些話除了你我不知道還可以跟誰說?”
“可憐的羽兒,是我們對不起你。”蘭妃深深的望了君羽半天,嘆了口氣說道:“你大了,有權(quán)利知道這些事,也許不知道的好,但我們瞞得了你一時,瞞不了一世,你確實有個哥哥在這宮里。”
“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我也不知道,我進(jìn)宮的那年,皇上把你交給我,后來皇上打敗突厥后把突厥王子也就是你哥哥帶回宮中安置……”蘭妃說道這里突然停下來看著君羽。
“蘭舅母沒關(guān)系,你繼續(xù)說吧,這些我也都知道了。”
“你還想起什么了?”
“沒什么了。”
“我只知道你有個哥哥,至于他現(xiàn)在在哪兒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爹和我娘是不是皇上殺的?”
“羽兒!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是誰教你說的?”因為著急,蘭妃劇烈的咳嗽起來。
“對不起,我不該刺激蘭舅母,你不要著急。”君羽趕忙幫蘭妃順氣。
“不管外面怎么傳,我相信皇上不會做這樣的事,這些年皇上是怎么待你的你心里最清楚,不然他不會留下你和你哥哥,你也應(yīng)該相信他,說這樣的話會讓皇上寒心,也會讓你面臨危險。”
“是羽兒錯了,以后再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羽兒,你最近有點兒怪怪的,是不遇到了什么人或事?”
“沒有。”
“宮中刺客一直沒有抓到……”
“蘭舅母你多慮了,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專心養(yǎng)好身子,羽兒真的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見蘭妃起疑,君羽馬上終止了話題。
紅玉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君羽要送她出宮,紅玉說不用,有了君羽給她的地圖很容易就能出去,臨走的時候紅玉對君羽說:“君羽,想不想見你哥?”
“你知道他在哪兒?”
“何止知道,我已經(jīng)見過他了!”
“你什么時候見的?”
“當(dāng)然是你睡覺的時候了!”
“我的好姐姐啊!你怎么又在宮里亂跑了,你現(xiàn)在可是通緝犯啊!”君羽頭都要大了,這個紅玉還真把皇宮當(dāng)成自個兒家了,想去哪兒去哪兒,堪稱史上最大膽刺客,幸好這個瘟神就要走了,不然自己遲早有一天要被她害死。
“不是有你畫的地圖嗎,怕什么?要不是我亂跑,你能見著你哥哥嗎?”
“快說,怎么見面?”
“下個月初八,皇上去太廟祭祖,他約你在長樂宮一見。”
長樂宮?怎么又是長樂宮,這個禁宮反而成為了宮中秘密的集散地。
送走紅玉后,君羽忐忑的等待著下月初八的到來。
祭祖是大事,初八一早皇上攜眾皇子及皇親前往太廟祭拜,祈求祖先庇佑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宮中女眷不得跟隨。
君羽沒有帶花紅和小章子出門,一路上小心翼翼,專挑沒人走的僻靜地方。經(jīng)過御花園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看見賢妃的身影,君羽心中納悶這大清早的賢妃跑園子里來干什么,沒功夫細(xì)想,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君羽緊走兩步,避開賢妃的視線,繼續(xù)趕路,一邊走一邊回頭留意賢妃,見賢妃沒有發(fā)現(xiàn)她,正暗自慶幸,顧后不顧前,一個沒注意前面突然撞上了什么東西。
“哎呦,這是哪個不長眼的?”一聲尖利的女聲在君羽頭頂響起。
君羽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名不認(rèn)識的女子,但看她的衣著打扮在后宮的地位定然不低,趕忙行禮道:“君羽冒失,不知沖撞了哪位娘娘?”
“你是何人,竟連淑妃娘娘也不認(rèn)識?”女子身邊的侍婢先開口。
淑妃?君羽突然想起貴妃發(fā)瘋后馮家為了籠絡(luò)圣心又送了一名女子進(jìn)宮,正是被封為淑妃。
“羽兒見過淑舅母。”君羽恭恭敬敬的對淑妃又施了一禮。
“你就是那個被打入冷宮的郡主?”淑妃聞言重新打量了一番君羽。
君羽一聽差點兒沒跌倒,哪有當(dāng)面這么不給人面子的,馮貴妃是懦弱無知,而眼前這位是不懦弱了,但無知更甚,指望她來籠絡(luò)皇上,看來馮家是沒人了。
“羽兒不孝,讓舅舅和舅母擔(dān)心了。”君羽一臉的謙恭,回答的滴水不漏。
“果然是什么人教出來的像什么人,都是不懂禮數(shù)的賤蹄子!”
君羽當(dāng)然明白淑妃說的什么人是指誰,看來貴妃發(fā)瘋的事讓馮家人恨透了蘭妃,君羽實在沒心情和這種人糾纏。“淑舅母要是沒別的事,羽兒還有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本宮的話還沒說完呢,就想攆人,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本宮身為舅母得好好教教你!”
“娘娘,您和賢妃約好在御花園見面,怕是賢妃已經(jīng)到了,不要讓賢妃等急了。”侍婢在一旁提醒到。
“算了,來日方長,以后有的是時間教訓(xùn)這個沒教養(yǎng)的野丫頭,咱們走!”
送走淑妃,君羽長出了口氣,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看來蘭禧宮往后的日子不好過了。急忙趕到約定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君羽正四處張望,突然身子一輕,被人抱著騰空而起,還沒來及看清眼前的事物,就被帶著三蹦兩跳的躍進(jìn)蘭溪宮。
君羽嚇了一跳,正想掙扎,那人扳過她的身子,抓著她的胳膊說:“羽兒,我是哥哥呀!”
君羽鎮(zhèn)定下來,看清眼前是一名身材高大,膚色黝黑,侍衛(wèi)打扮的人,似乎在哪里見過。
“你是赫連君翔?”
“羽兒你認(rèn)出我了?”君翔興奮的抓緊君羽的胳膊搖晃,目光灼灼的望著她。
“咝!”
君羽吃痛的哼了一聲,君翔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太多興奮差點兒傷了她,看到君羽眼中的迷惘和疏離,心中一陣酸澀,強打精神,拉起君羽的手向殿內(nèi)走去。
“來!羽兒,哥帶你去個地方。”
君羽被君翔拉著木然的跟著他進(jìn)入一處殿閣,當(dāng)她看到桌案上掛著的那副畫像時,她確定自己來過這個地方,這是她與皇上夜談的地方。
“這就是我們的娘,你還記得嗎?”
君羽搖搖頭,又點點頭。
君翔也不急,從袖中掏出一副卷軸,在桌案上攤開。君羽湊近觀瞧,只見卷軸是用羊皮做的,上面畫著一幅幅圖案,君羽突然想起曾經(jīng)收到的羊皮燈籠,那上面的圖案和眼前的一模一樣。
“羊皮燈籠是你送給我的嗎?”
“是的,只要有機會我就會送些東西給你,聽說你失憶后我就繪制了那個羊皮燈籠,希望你看了可以想起以前的事。”
真的是他送的,原來這些年自己收到的神秘禮物一直都是赫連君翔送的。
“可以給我講講以前的事嗎?”
君翔指著第一幅圖畫中一個魁梧的男人說:“這是我們的父王”,又指了指旁邊一個嬌小的身軀說:“這個是我。”
“我五歲的時候母妃就過世了,那時父王很傷心,每天都是愁眉不展的,我也很孤獨。”
君翔又指著第二幅圖畫中一個婀娜的身姿說:“這是你母親,她來了以后父王整個人都變了,他變得很快樂,你母親對我也很好,讓我又有了家的感覺,我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親生母親一樣敬愛。”
君翔指向下一幅圖畫:“看見這個小小的家伙沒有,這就是你,自從有了你以后,父王和母妃更加恩愛,我們無憂無慮的在草原上玩耍,,每天都生活的很幸福快樂。”
君羽看著眼前的圖畫,跟隨著君翔的描述想象著當(dāng)時的情景,似乎能感受到畫中人的歡聲笑語,心中充滿了溫暖,君翔也回味著那記憶中的美好,嘴角微微上翹。
“可是這種幸福快樂卻被人給破壞了!”君翔突然說道,神色變得狠厲。
“是皇上嗎?是他殺了我們的父母嗎?”
“是他害死了我們的父母。”
“你是不是打算報仇?”
“羽兒,父王和母妃就死在我面前,你叫我怎么可能忘掉?羽兒你要幫我,咱們兄妹要同心,一定可以替父王和母妃報仇!”
“我……”君羽腦中一片混亂,一時間沒了主意,即使赫連君羽的父母真是被皇上所殺,即使她就是現(xiàn)在的赫連君羽,但她卻沒有傷害任何人的想法,再說她現(xiàn)在在宮中連自身都難保,還有余力顧及其他嗎?
“羽兒,你不想跟我走嗎?這皇宮再華麗也只是個牢籠,我們赫連部族應(yīng)該是翱翔在天空的雄鷹,你不想回草原嗎?你不想那藍(lán)天白云,不想那綠草羊群嗎?你不想要自由嗎?”
自由?君羽喃喃自語,她何嘗不想要自由,何嘗不想離開皇宮,君翔的話蠱惑著她,但是她現(xiàn)在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去追求自由嗎?
蕓京郊外一處僻靜的小院,一個身影從院墻輕盈的躍過,了無聲息的落在地上,似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身影正暗自得意,突然從院子角落的陰暗處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
“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
“爹!”身影走向暗處,光線打在她臉上,正是拓跋紅玉。
“啪!”暗處站立的人向前一步,照著紅玉的臉頰就是一巴掌,打的紅玉站立不穩(wěn)跌坐在地。
“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肯定是去找那小子了,你干什么我管不著,但是別忘了咱們是來干什么的!你要是敢壞了咱們的大事…...”黑暗中那雙犀利的眼睛顯得格外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