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門前,公孫先生開門義診。慕名前來義診的人排到一街之外。
“嗯,你已無大礙,吃個藥方好好調養幾日便可。”公孫策一手摸著山羊胡須,一手狂草書下藥方,“你跟去王朝抓藥吧。”
“下一位……”
展昭來回巡視,目光如炬,“今日求醫問藥人十分之多,以防萬一,務必多派些人手保護包大人。”展昭低聲對馬汗吩咐道,“公孫先生這里我來守護。”
“是!展大人。”馬汗抱拳領命下去。
“公孫先生救命!公孫先生救命!”一陣間隔不斷的呼救聲伴著許多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展護衛,似有人像我呼救?”公孫策停下筆轉頭問展昭。
“是的,先生。”展昭不動聲色握好巨闕,向前移動幾步,“來者約摸有五十多人。”
果然,一個年輕力壯的乞丐帶著幾十丐幫弟子黑壓壓地匆匆跑來前來開路,原本尋醫問藥之人紛紛避讓。
“你們這是作何!”王朝抓藥回來對乞丐的舉動疑惑不解,有些微怒,“今日并不是施粥之日!”
展昭手一抬,王朝閉嘴退下。展昭目視前方,一個黑黑的乞丐似背著一個人,蓋上了麻衣飛馳奔來,身后緊跟一位老者。
公孫策趕緊起身,只見老者見到他,撲通跪倒在地,眼淚汪汪:“求求先生,救救我家姑娘,她快要不行了了!”
長老一跪,丐幫弟子除了背著風飛的狗子全都跪下 :“求公孫先生救救風飛姑娘!”
“求公孫先生救救風飛姑娘!”……
“老人家莫急,待我瞧瞧。”公孫策走到狗子跟前,掀開麻衣,把著脈搏,細細診斷。
一眾乞丐頓時沉默,不敢出聲,怕擾了公孫先生。
丐幫弟子沉默不出聲,一群老百姓不麻煩了:“哎呀,這到底怎么回事?”
“是呀,眼看就輪到我了,這下好了,又要等幾柱香了。”
“一群臭乞丐的,真是倒霉!”……
“吵什么吵,不許大聲吵鬧!”趙虎大眼一瞪,發威了。
一群人頓時噤若寒蟬。
公孫策眉頭緊鎖,暗道不妙,他剛把了脈搏,氣息微淺,斷斷續續,掀開風飛的眼皮,頓時慌了。
“展護衛!你趕緊將風飛姑娘送到西廂房。”公孫策吩咐完展昭,急忙轉身吩咐王朝,“王朝,你去我廂房將銀針取來,火速送到西廂房!”
“是!”王朝抱拳飛快地向公孫策廂房跑去。
“得罪了!”展昭打橫抱起風飛,狗子將麻衣給風飛裹緊,“大人,風飛衣不蔽體,所以……”
展昭微愣,隨后回答道:“人命關天,小兄弟放心!”隨即抱著風飛轉身離去。
“先生,先生,我家姑娘咋樣了,明明感了風寒,怎么就昏倒了呢??”長老兩行清淚落下,十七年前,他孫女兒不幸去世,如今風飛姑娘也要死嗎?老者懊悔拍打自己的頭顱,懺悔不已。
老二拉著長老的手,靜靜沉默著。他又何嘗不知道長老的心情呢?
公孫策被老者感動至極,拱拱手:“在下愿意全力挽救風飛姑娘生命!”
王朝,趙虎遣散前來求醫人員。老二讓丐幫兄弟都回去,丐幫兄弟不肯,他們也記得,曾經長老的小孫女兒死在風寒之下。老二嚴詞緊逼,這才將一幫兄弟全都散走。
開封府包拯書房內。
“哦?那位姑娘現在情況如何?那位老者現在又身在何處?”包拯聽了展昭所言,十分關切。
“回包大人。”展昭彎腰拱手,回答道,“那位姑娘現在西廂房,公孫先生正在施救。那位老者,正在前廳等著。”
“嗯,如若那位姑娘施救不成,那老者定會痛不欲生。”包拯摸著長胡,起身道,“本府前去看一看。”
前廳,長老正坐在凳子上眼淚縱橫。老二陪站安慰他。包拯詢問一番之后,感嘆道:“非親非故,長老竟能如此照顧一個陌生姑娘,包拯佩服!”
“包大人,求求你救救她!”長老跪下,抓住包拯衣袍,“讓老朽前去看一看,守在她門前,就守在她門前,絕對不打擾公孫大人施醫。”
“這……”包拯趕緊拉起老者,有些遲疑,公孫先生施救他人不被打擾,若是打擾到了,亦會有性命之憂。眼睛詢問展昭,只見展昭微微點頭。
其實,展某也很佩服長老呢!
“那好,本府帶你前去。”包拯向前穩步走,一干人緊隨其后。
西廂房門外,王朝正在守著,見包大人過來,抱拳行禮,“包大人,展大人。”
包拯揚手讓他不必多禮:“現在情況如何?”
“回包大人,公孫先生已經進去一個多時辰了。想必也快出來了。”張龍回答。
一行人在外面干等,長老和老二雙手合十,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
又過了幾柱香時間,西廂房內終于有了動靜,禁閉的門終于打開了,公孫策疲憊地從里面走出來。
“我家姑娘如何?”老二扶著長老急急迎上去。
“公孫先生,那位姑娘情況如何?”包拯也開口詢問。
“病情已經控制住了,她已無大礙。腳上的傷我也處理過了。只是,這位姑娘她……”公孫策遲疑著。
“我姑娘她咋了?”長老很焦急。
“她得的應是撅脫……”公孫策惋惜,“這輩子恐怕都難以痊愈,學生無能!”
“撅脫!”長老幾乎要昏過去。
(撅脫,心源性休克及低血壓狀態。也就是俗話,心臟病。)
展昭也感到震驚,姑娘年紀輕輕,竟得了這種病。
“老者,定要保重身體。”包拯安撫老者。
“老者不要憂心,你們現在可以去看她了,切莫動靜太大。我馬上寫藥方派人去抓藥。”公孫策像包拯微微行禮,轉身去拿筆墨。
老者輕輕走進去,老二,包拯和展昭留在外頭,畢竟姑娘家閨房不可以隨便進去。
長老愛撫地摸著風飛的頭,硬生生將眼淚忍住,他不敢哭,要是哭醒風飛那怎得了!他的風飛正毫無生機躺在床上,臉色青白。她跟燕子長的多像呀!
長老突然下了一個決定。
片刻后,長老走出廂房。他再一次跪包拯,說出自己的決定:“包大人,風飛身患重病,需有良醫醫治。而老朽只是一個乞丐,自己容身之地尚無,又哪里有錢財尋的良醫?開封府上公孫大人醫術高明,望包大人寬容,讓風飛住在開封府,日后老朽做牛做馬萬死不辭!”說完,重重磕一個響頭。
“老人家,你這又是何苦?開封府從來不住女眷……”包拯拉扯著老者很是為難。
“包大人,容展某說一句。”展昭開口求情,“包大人一向愛民如子,且風飛姑娘算是舉目無親,無依無靠,她的病又離不開公孫先生。開封府多收留一個女眷又何妨?”
包拯沉吟片刻,說道“如此,本府答應你便是。”
長老喜極而泣,“多謝包大人!”
包拯嘆氣,但愿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