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顧宸已經心情愉悅的做好了豐盛的早餐。今天是周六,他不用去公司。
手機叮咚一聲。他拿起一看,楊雨柵回了微信。
昨晚又失眠了, 因為前所未有的愉悅感。他覺得好像被泡在蜜糖罐子里, 甜得整個人又暈又軟。
激動的無以復加, 想和人分享。知道他和崔默結婚的真實目的的人不多。第一個想到的是沈刑, 撥過去沒人接, 顧宸也不意外,夜店王子大概這個時候還在聲色糜爛的pub里泡著。
拉出楊雨柵的電話,想了想, 沒撥。最后只發了條微信。楊雨柵這幾天熬夜拍夜戲他是知道的,還是讓這小丫頭好好休息。
他拿起一看。
楊雨珊:【?????是我猜想的那樣嗎?】
上面一條是他凌晨發的:【恭喜我, 我終于不再是單相思了。】
顧宸:【不然呢, 我還能喜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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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雨珊此時正坐在保姆車的后座上, 周曉開著車。看到顧宸回的微信,嗤笑了聲, 這語氣真是格外欠扁。【別高興太早,革命道路早得很,我看你現在還是好好想想默默姐以后知道你當初騙婚的事了你怎么應對吧。】
【都說女人是戀愛腦,哪怕宸哥哥你這么高智商的男人,也一樣會戀愛腦呀。】
楊雨珊說的問題, 顧宸并不是沒有考慮過, 他昨晚一夜未眠, 夙愿達成后的短暫興奮過后, 他很快意識到這個問題。當初婚姻里的這個謊言, 始終是需要去圓的。
他不敢和她坦白,他無法確定她是否能接受當初自己對她的別有用心。相比之下, 他認為讓她以為自己是從楊雨柵“移情別戀”喜歡上她更穩妥。
他不想再出現任何意外。
和顧宸的悠閑相比,崔默今天就沒那么悠閑 。昨天碾轉反側思來想去最后迷迷糊糊睡了兩三個小時。早上起來看到鏡子里面頂著兩個超大黑眼圈的自己,想穿越回昨天把自己暴打一頓。
她真不是戀愛腦,愛情必然要爭取,工作也不能落下。她今天要出席蘇封沛舉辦的酒會。蘇封沛是vooge的雜志主編,此人在時尚圈頗有影響力,崔默這段時間想盡各種辦法托認識的人牽線搭橋,好不容易加了個微信,可這人油鹽不進,愣是不給楊雨柵絲毫的機會。
這場宴會的邀請函,還是她托陳朔弄到的。
崔默換好衣服下樓。
坐在餐桌上的男人,聽到聲音抬眼,眼眸里的驚艷一閃而過。
女子穿著一件裸粉色吊帶長裙緩緩,肩上披著一個白色小披肩。她臉上是明顯精裝打扮后的妝容,冰肌玉骨,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明艷動人。
顧宸是第一次看到精裝打扮的崔默,她像個降落到人間的精靈,一舉一動撩撥得他難以自持。他忍不住喉結滾了滾。
沒有錯過他眼里一閃而過的驚艷,崔默沖他甜甜的一笑。這笑容,似挑逗,似勾引。
韓夏昨天的話對她完全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但影響不代表放棄。顧宸喜歡楊雨柵的事,她的確介意。但就因為這樣讓她知難而退的放棄,她也做不到。她也不是扭扭捏捏拿不起放不下的女人。都還沒努力過,就要她放棄,她會更不甘心。
顧宸不動神色的移開視線,到廚房將準備好的三明治端上。
崔默走到桌邊,桌上牛奶面包雞蛋,還有一份三明治。她哪里吃得了這么多……
她提了提裙擺,坐下拿起三明治往嘴里送。
“今天盛裝打扮,是邀請我約會的意思嗎?”帶著點不正經的調戲的嗓音響起。
崔默被嗆得拿起旁邊的已插上吸管的牛奶一頓猛吸。感覺喉嚨里終于沒了異物感,她的目光看向對面,像看怪物似的盯著顧宸。這話怎么都不像能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怎么聽,都帶著點調戲的不正經。
平時正正經經的男人此時嘴角掛著淺笑,坦坦蕩蕩任由她對他行注目禮,對她的視線絲毫沒有不適感,慢條斯理的吃著三明治。
崔默的視線落在她衣服上,他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秦玉送來的那套情侶家居服,她和他面對面坐著,此時那幾個大字“老婆mua~”看的清清楚楚。
心里竟不爭氣的覺得有點甜。
崔默調皮的沖他笑笑,問到:“你想和我約會呀?” 顧宸的那句“不可以嗎”還沒說出口,崔默已經氣都不喘的接著說:“可惜我今天盛裝打扮不是為了和你約會,是要出席一場宴會。”
兩人之間那層紙捅破后,言語間不再是明里暗里的試探深淺,也不再是小心翼翼的隱藏情緒,許多話,許多事都開始無約無束起來。像一直被置于室內突然放飛到天空中的風箏,隨風飄揚,奔放而大膽。
“我陪你去。”即將步入而立之年的年紀,早已不是純情的小男生。顧宸看到她盛裝打扮,就已經猜到是出席宴會。剛才那一問,不過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崔默并不是一個愛盛裝打扮的人,崔默不知道的是,顧宸之前在不少宴會上見過她。她大部分時間都是維持著一份恰好好處的禮儀,化著淡妝,禮服永遠是符合場合但絕不扎眼,不搶風頭,窩在角落。大部分時候安靜得像只小貓。
但今天的盛裝打扮,明顯不一樣。今天的妝容和裝扮,都過于高調。
顧宸的視線落在她白色的披肩上。眼神瞇了瞇。
崔默沒有被突如其來的驚喜沖昏頭,顧宸本就不愿意出席這種場合,哪怕現在知道他是有那么點喜歡自己的,崔默也沒打算讓他陪自己出席這種宴會。更何況當初陳朔幫她弄邀請函的時候已經說好讓崔默當他的女伴。
心里雖竊喜,面上還是不露神色的拒絕著:“可是我有男伴了。”
聞言,他的眸子閃過一次錯愕,她居然要和別的男人一起出席。變臉如變天,他臉色微沉,態度強度的說:“推了,讓他自己重新找個女伴,現在宴會沒開始,找個女伴應該不難吧。”
崔默很少見他如此強硬,大部分時間他都是表現的有商有量的,似乎很好說話,說話做事大多都留有余地。她有點怯,聲音低了幾分:“可是我的答應他了,這樣言而無信不好吧……”她總覺得她如果這個時候放陳朔的鴿子,陳朔一定覺得她是把他用完了一腳踢開……
他眼眸微沉,整個人嗖的一下站起來,聲音提高了八度,對崔默說:“那你就直接告訴他,你丈夫陪你出席。不要告訴我他還會不同意。”
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緩和了些,轉而含著笑問:“哪個男人會這么沒眼力勁?準備和正牌老公搶?”
最后一句,帶著點戲謔后的滿足,已不似剛才那般凌厲,男子的嗓音突然變的溫溫潤潤的,一字一字,字正腔圓,飄進她的耳朵里。耳朵瞬間滾燙。
那句正牌老公在腦海里打轉,恍惚間有些不真實感。她沒有接他的話。“顧宸,我覺得今天的你,不太像你。”
兩人對這種“不太像你”似乎有共同的認識,顧宸自然懂崔默所指。可能在其他任何人看來,今天這種話不可能從他口中說出來。但他不覺得有絲毫不妥和不對。
他并不是永遠都是一本正經,他也并不是沒有油腔滑調的一面。以往只是沒有遇到那個人,情緒無從展露,遇到了,情緒不用刻意,泄露得自然而然。
就如他那個隨時都把軍人威嚴掛在嘴邊的老爸,外人面前向來一絲不茍,私下還不是和他母親葷段子信手拈來滿嘴跑火車。
男人嘴角的笑已收起,神色儼然是談到重要事的一本正經。“默默,任何男子骨子里對喜歡的女人都有一些潛在的劣根性,我是個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清晨的朝露剛褪,夾雜著淡淡的清香,透過落地窗看去,花園里百花爭艷一覽無遺,偶爾還能聽見吱喳吱喳的鳥鳴聲。
崔默低著頭沒吱聲,她的笑容完全含蓄在口縫之間,她輕抿著嘴里的三明治,覺得格外的甜。
吃完早餐,崔默給陳朔去了電話解釋了不能當他女伴的事。她說的簡潔,沒有透露太多,陳朔倒是好奇的打探她要和誰一起出席,被崔默一句你一會兒見到就知道了含糊過去。
電話掛斷,她取下披肩,早餐吃得身體暖呼呼的。后背一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似乎裸得太多了,后背一陣涼意,她很快又將披肩穿上。
顧宸從廚房出來,剛好就看到她脫下披肩。她皮膚很白,后背一大片暴露在空氣中,甚是扎眼。
“上去換件。”
崔默回頭,顧宸冷著臉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她后面。見他神色不善,心里冒出一個想法:這件衣服可能是有點暴露,他可能不太喜歡她穿……
她不吱聲,邁著步子上樓,剛到樓梯口,男人再次開口:“別穿那么暴露的。”
這次她甚為乖巧了嗯了聲,轉過頭對他甜甜一笑。那笑意,像冰糖葫蘆似的,甜到了顧宸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