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智66L, 會議室。
在連續(xù)開了2個小時回憶后,忍受顧boss萬年難遇的雷霆之怒后,會議桌上一眾高官都如坐針氈, 誠惶誠恐的低著頭。
就在今天上午, 上年度的客戶滿意度調(diào)查出爐, 客戶滿意度直接下降了2個點。對此, 一向生氣也保持著修養(yǎng)絕不橫眉冷指的顧大boss, 極其少見在會議上發(fā)指眥裂,把一眾高官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你們誰給我解釋下?今年的滿意度調(diào)查為什么還下降了2個點?”會議桌上的男人把面前的文件一扔,啪的一聲。
長桌上, 左右兩排腦袋紛紛低下了頭。半晌,營銷部老總顫顫巍巍的站出來回答:“顧總, 今年我們公司業(yè)績突飛猛進, 直接翻了3倍, 也因此新進客戶較多,部分新客戶不像老客戶合作多年, 存在一定磨合期,所以才整體拉低了滿意度。”
“你的意思是,如果以后我們客戶越來越多,那這個滿意度可能還得往下降?”
主桌上的男人坐的端正,眼神入冰冷冷的射過來, 嚇得營銷部老總話都不敢接, 背脊冷汗直冒。
“還敢找借口推卸責任?你們難道不知道, 我的原則是什么?”
張舒緊張的站在顧宸身后, 敏銳的意識到營銷部老總今天大搞處罰是逃不了的, 顧宸對待工作原則性太強。絕不能容忍這種借口。一旦發(fā)現(xiàn)絕不姑息。
張舒有預(yù)感,下一秒脫口而出的可能就是極端處罰。
這時, 主桌上的手機響了。她一愣,是顧宸的,他居然沒調(diào)靜音。
整個會議室的一行人也是驚訝的抬眸望去,怕被發(fā)現(xiàn),很快又低垂著眼。
顧宸掃了一眼,見是崔翰,掐斷了沒接。很快,屏幕又亮了,這次,屏幕上顯示的是“老婆。”他眸色亮了亮,很快按了接聽。
站在顧宸身后的張舒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對面是個男人戲謔的聲音,似乎心情不錯。“這區(qū)別對待,我拿我手機給你打還不接,拿默默的給你打就接了?”
顧宸很快反應(yīng)過來,崔默大概和崔翰在一起,他放低聲音,語氣也沒剛才那般凌厲,“抱歉,我在開會。默默和你在一起?”
“她好奇一個問題的答案,但是自己不敢問,所以我這個哥哥只好親自上陣了。如果她別人欺負了,你會不會不問緣由的幫她欺負回來?她不敢問,大概覺得你不會,因為在她心里,你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并不是,我會。”顧宸頓了頓,語氣認真而堅定,“因為,在我這里,她就是我的原則。”
會議桌上的一行人迅速抬眸進行了一圈眼神交流,視線飛快的在主座上的男人神色撇了一眼,他眉眼溫和,全無剛才的暴戾之氣。
顧總,這下,我們都知道你的原則是什么了……真的都知道了……
電話另一端,崔默在聽到崔翰問的問題后,著急的跑去搶回自己的手機,崔翰直接開了免提扔到里面,她被他卡在座位外面,夠不著,只能干巴巴望著。
免提開著,電話里的聲音洪亮,男人的回答像悅耳的風鈴傳到她耳朵里,驀的佛遍全身,她整個人像被包裹在棉花糖里面,周圍都是甜甜的味道。
她忍不住眼眶微紅
。
他居然說——自己就是他的原則。
他那樣一個人呀,到底是多愛,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聞言,崔翰滿意的勾勾唇,對電話那端的男人說:“可默默說,如果你真的不問緣由就站在我這邊,我不喜歡,會覺得你是戀愛腦。”
崔默急的小手在他身上亂捶打,吼他:“哥,你瞎說什么。”
崔翰任她打,渾然不在意的樣子。“我哪里瞎說了,這話不是你自己剛說的?”
崔默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帶著哭腔急急忙忙的解釋:“老公,你別信,我不是那個意思。”她一急,想哄電話那端的男人,“老公”突的脫口而出。
聯(lián)智66L,會議室。
陰晴不定了一天的男人此刻終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會議室持續(xù)的低氣壓散去,會議室桌上的一行人大大舒了一口氣。
聽出她的哭腔,他語氣柔情萬丈,低聲哄:“我知道,乖,別哭。好了,我開會了,早點回去,乖乖的等老公回家。”
張舒站在男人身后,她看不清男人的神情,看他整個人明顯因為這通電話變得柔軟了。她不禁感嘆:以前他覺得,顧宸修的課程是家國大義,是理想情懷,唯獨沒有修過愛情的課程。
實際上,愛情這門課,也不過是早修晚修的問題,遲早都得修,遲早都會栽。不過早晚而已。
深情難掩,修得晚,已錯過了青春年少的懵懂不知,是千帆閱盡后的突然勃發(fā)。反而容易栽得更狠。
電話掛斷,怒氣所剩無幾,面色絲毫未見尷尬,顧宸平靜的看向眾人。銷售部總裁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求生欲極強的突然開口:“顧總,我知道,您的原則是夫人——”
偌大的會議桌,有人憋著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顧宸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尷尬的咳了咳,“瞎說什么,我說的是工作上的原則。今天會議就到這,你下去做一份詳細的分析報告。”
營銷部總監(jiān)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下。僥幸逃過一劫后,他開始琢磨著回去多做點夫人資料的功課,以后萬一哪天倒了八輩子霉,再次遇到極少大發(fā)雷霆的顧總,吹點夫人的彩虹屁,說不定能救自己一命。
傍晚,因為要收拾出國的行李,崔默早早的回了家。找到行李箱拉開,從衣柜里拿出2套日常換洗的衣服后,和日常用品一起塞到行李箱里。
回到客廳,將回家前去超市采購的食材拿出來,一旁的手機,app開著,菜譜上各個步驟一清二楚。之前嘗試過一兩次,都以黑暗料理收尾,顧宸也不許她再進廚房。
明天一大早又要分別,她想在臨行前親自下廚,給他做份誠意十足的晚餐。因為她那撇腳的廚藝,這么久,他從未吃過她親自做的飯菜。
一個小時后,門口的男人皺著眉的站在玄關(guān)處,看著一片狼藉的廚房,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換上拖鞋走過去。
熱鍋剛下油,崔默一手拿著勺,一手端著盛著菜的盤子,手一伸一縮,遲遲不敢倒下鍋。聽到聲音,她回頭,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眼帶笑意的朝她走來。到面前,他接過她手里的盤子和勺子,熟練的開始演示炒菜的標準動作。
崔默:“顧宸,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好帥。”穿著精致的西裝做菜的男人,看起來禁欲又迷人,她居然忍不住犯起了花癡。
聞言,顧宸笑了笑,“難道以前覺得不帥了?”
“不是,現(xiàn)在是特別,特別帥。”
最后這頓某人想親自下廚的大餐,最終還是顧大廚親自操刀。
這晚,分別的冷意讓兩人在床上不死不休的纏綿,男人像一頭失了控的獅子,廁所里,書桌上,床上,崔默被他折騰的渾身散了架。他一遍一遍在她耳邊低聲威脅:以后再敢下廚,我還這么收拾你。
第二天早上。齊泰駕車早早的候在別墅門口。
崔默睡眼惺忪的睜開眼,冬日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散進來,她抬手有些不適的擋在眼前。黑眸驀然一亮,一顆簡潔高貴的心形鉆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尺寸大小都完美的恰到好處。
衛(wèi)
生間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她顧不得穿鞋,光著腳丫穿著睡衣就往里面跑,推門而入,顧宸正在洗臉。
崔默抬起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眼惺忪的問:“這是你給我戴上的嗎?”
將手里的洗臉帕掛好,用一旁的干毛巾擦了擦手,他好笑的回:“不然呢,你還想誰給你戴?”
兩人結(jié)婚之初就約定好的不對外公布,領(lǐng)證當天,顧宸就拿出過鉆戒,被崔默拒絕。這顆婚戒,儼然就是領(lǐng)證那天的那顆。“怎么突然想起給我?guī)匣榻淞耍俊?
他的視線掃過她光潔的腳踝,突的伸手抱起她走向床邊。 “很早就想給你戴了,現(xiàn)在你要出國,外國友人熱情的很,我當然把給你戴上,讓覬覦你的男士知道這位美麗的女人已經(jīng)結(jié)婚。”
崔默乖巧的環(huán)上他的脖頸,窩在他懷里,不滿的嘟囔: “切,你怎么知道外國友人熱情的很呢,你在國外可是呆了8年,難道見識過外國友人的熱情?”
這是在給顧宸挖坑,他不上當,“嗯,我沒見識過,但室友見識過,你應(yīng)該知道,我那個時候,天天都泡在實驗室。”
說完,將人放回床上,彎腰去找她的拖鞋。
半個小時后,顧宸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牽著崔默出現(xiàn)在別墅門口。齊泰立刻過去接過行李箱,放到后備箱里。
兩人在后座落座,到機場半個小時的車程,一路都極其安靜,兩人皆是神色凝重,男人一直緊緊握著女人的手。
齊泰緊張的打量后座上的兩人,嚴重懷疑自己這輛車不是開往機場,而是開往刑場……
夫人去國外幾天而已,車上的低氣壓已經(jīng)讓他背脊冒冷汗了,顧總還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
好吧,他確實不理解,大概永遠也沒辦法理解。
抵達機場,劇組的大隊正像崔默的方向行注目禮。崔默一愣,怎么不登機,全都在外面站著呢?
崔默在顧宸的陪同下進了候機廳,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的跟在她后面,劇組女同胞多,大部分人的眼神都在顧宸身上來回打轉(zhuǎn)。
崔默算是看明白了,敢情都是被美色所惑來看顧宸的?之前他偶爾來劇組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注意過劇組那些女同胞暗送秋波的目光。但每次顧宸都呆得不久,崔默也并未多在意。
她從兜里摸出手機,離登記還要50分鐘。難道他要坐這讓人欣賞50分鐘???
她拒絕。
“你先回去吧。”
想到要一周見不到她,他可是買了機票進候機廳多陪她呆一會兒,她居然趕他走?“你確定?”
這聲音,崔默熟悉,是不高興的表現(xiàn)。
她挽著他的胳膊,靠近他,放低聲音:“想你多陪我會,可周圍虎視眈眈,我再三考慮,你還是走吧,免得我生氣。”
男人黑眸笑意盈盈,牽著她的手。“我們?nèi)ボ嚴铮瑳]人打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最后一句,他說的輕佻至級,崔默紅著臉被他拉著走。
一行人提醒:“怎么走了?一會兒可要登記了,別亂跑。”
“進都進來了,又是要去哪里?”
匆匆趕來的楊雨珊和周曉剛到就聽到這不懷好意的提醒,她眼神冷冷射過去.“人家是夫妻,自然是去做夫妻該做的事,要你們操心,放心吧,登記前,默默姐會回來的。”
沒幫到忙反而添亂,這話說的曖昧至極,崔默覺得和顧宸走也不對,不走也不對。只要紅著臉趕人:“算了,你回去吧。”
不顧她的抗議,顧宸直接將人伶到車內(nèi)。齊泰很識趣的站得離車遠遠的。
剛上車,男人密密麻麻的吻襲來,兩人忍不住在車內(nèi)又是一番纏綿,崔默被他吻的暈乎乎的,上氣不接下氣,下意識想推開他。
“讓我多親會兒,接下來一個星期都親不到了……”
“……”
狹長的跑道上,劇組的專機緩緩上升,耳蝸是飛機起飛后的短暫嗡鳴,崔默不適的靠在座椅上。腦子里是登記前,他旁若無人的吻著她額頭,依依不舍的樣子。
楊雨珊坐她旁邊,見崔默在發(fā)呆,她出取下墨鏡,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這是剛分開,就在想宸哥哥?”
半玩笑的口吻。被說中心事,崔默心虛,眼神飄向窗外,此時飛機繞過層層白云,在萬里高空中翱翔,天際白光乍現(xiàn)。“我在想他最近怎么像變了個人。”
仔細回想,應(yīng)該是她向他表明心意后,他變得很愛調(diào)戲自己,偶爾油嘴滑舌也就算了,有時候甚至滿嘴跑火車……讓她不得不懷疑,難道以前沉穩(wěn)禁欲都是假象?這樣矜貴紳士一個男人,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楊雨珊了然的笑笑,“不管在外人面前,他是何種形象,在你面前,他只是一個單純的愛著你的男人,男人面對自己深愛的女人,哪怕表面能正經(jīng),心里也都是不正經(jīng)的。”
有些反差是壓抑太久后的爆發(fā)。
飛機落地,已經(jīng)是凌晨,剛下飛機顧宸的電話像鬧鐘準時,一針溫情寒暄,電話粥煲了10分鐘后,崔默被車上眾人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這才掛了電話。
“這新婚夫妻就是如膠似漆,這才分開多久呀,電話就跟追魂似的追來了。”坐在車前端的趙和平扯著嗓子調(diào)侃。
這趙和平,明知道她臉皮薄,還故意當著這么多人面逗她,崔默紅著臉求饒:“趙導(dǎo)——”
劇組一行人本還竊竊私語不敢明目張膽,見趙和平都起了頭,膽子也大了起來。
“真幸福,老公有錢有多金,紳士迷人,溫柔體貼,羨慕死我們了,怎么認識的呢?”
“對呀對呀,你和顧先生什么時候結(jié)的婚呢,怎么認識的,給大伙講講,滿足下我們好奇心唄。”
一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崔默被吵得頭疼,還未來得及開口,楊雨珊帶著笑意開口:“人家夫妻兩的事,你們這么八卦做什么?”
“切,你當然不八卦,肯定早就知道了。我們這關(guān)心關(guān)心怎么了?”
“就是就是。”
“夠了,你們有這個閑工夫,還是多琢磨下劇本。”一直沉默坐在車前面的陸森突然冷冷的呵斥。一行人才不情不愿的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