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大,窗戶潔靜,家具齊全,偌大的床上也整齊地疊放著一堆嶄新的人民幣,向汀雪還未從甄皓霖的暴怒中反應過來,又聽身后傳來關門和設置密碼的滴滴聲。
她不由有些害怕,撲到門后,使勁地拍打著房門,憤怒地叫喊:“開門,甄皓霖,你這個混蛋,快點開門……”
“帶著你的錢放心的去死,我會替你收尸。”甄皓霖一身暴戾之氣,他設置了一長串復雜的密碼,然后丟下一句狠話轉身下樓了。
把劉勇叫進房間,不待他站穩,甄皓霖揮起一拳就重重砸到他的臉上,怒氣騰騰地喝問:“你都是怎么辦事的?”
劉勇莫名其妙,不敢閃躲,生生受了一拳,碎裂般的疼痛頓時從左臉傳來。
他不敢喊疼,而且見甄皓霖蹙著眉頭揪了一把胸口的衣服,他還立即從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瓶藥,恭敬地遞到甄皓霖的面前。
胸口犯疼,惡氣難消,甄皓霖緊蹙眉頭一把拍掉劉勇手中的藥瓶,紅著眼怒吼,像只受困的猛獅:“讓你們跟著她,你們都是怎么跟的,頭發,頭發,向汀雪把頭發剪了,你們這一群死人!!”
向汀雪一直戴著帽子,要不是甄皓霖說出來,劉勇到現在也不知道向汀雪剪了頭發,驚愕的眼神一閃而過,他轉身出來立即派人去追回向汀雪的長發。
追回來又有什么用,還能接得上嗎?
甄皓霖越想越生氣,眉宇間兇氣密布,陰戾的氣焰更是能凍結周圍的一切,冷的攝人,冷得全公司的人都繞著他行走,躲瘟神一樣。
羅雅溪是甄皓霖的秘書,她無處可躲,只能抱著文件夾小心翼翼地跟在甄皓霖的身后進入辦公室。
她先挑了幾件順利的好事,小聲匯報:“啟航集團的項目已經確定啟動時間,三個部門的經理在等甄總的指令。”
甄皓霖面無表情,解開西服的扣子坐在真皮大椅上,然后打開桌上的電腦。
羅雅溪咬了咬唇,穩了穩心跳,接著小聲說:“我們公司推出的第一款以Angel—Heart為主題的首飾已打造成功,傅總經理預約甄總的時間,讓甄總檢驗Angel—Heart。”
Angel—Heart?甄皓霖敲打鍵盤的手頓了一下,旋即恢復,他進入監控系統,冷冽地說道:“Angel—Heart首飾的主打產品原定為Angel—Heart的項鏈,現在改為Snow—Core的項鏈,這款項鏈的方案由我親自來設計。”
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羅雅溪不敢多問,在本上快速記錄這個安排,并小心地試探甄皓霖的心思:“甄總親自設計項鏈必然引起珠寶業的轟動,談云嘯聽到這個消息,只怕又要坐立不安了。”
談云嘯,他算哪根草!
甄皓霖沒有理會羅雅溪,忙著調出關押向汀雪房間的監控畫面。
羅雅溪把甄皓霖的沉默當成了默認,于是在記事本上寫下一行字“將甄總親自設計一事公布記者,造出輿論轟動”。
寫完,羅雅溪左看右看,再也從記事本上找不到好消息來匯
報,見甄皓霖眉頭微鎖,眼珠靈活溜轉,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說:“甄老來了電話,他讓甄總有空回家一趟。”
回家能有什么好事,無非就是訓斥他生日宴會放眾人鴿子一事,甄皓霖盯著調出來的四格畫面,一眼就能看見,房間床上的錢不見了。
果然是愛錢人,關起來不得自由的情況下,還是想著要把錢先收好,甄皓霖心底冷笑,繼續看其它畫面,繼續尋找向汀雪。
羅雅溪又小聲說道:“官可心小姐剛才打了電話過來,甄總要不要……”
忽的,甄皓霖的身體一下僵直,臉色冷得掛出了霜。
羅雅溪嚇了一跳,倒退一步,她不知道哪里又錯了,把記事本緊緊抱在懷里,稟住呼吸睜大眼睛緊張地盯著甄皓霖。
甄皓霖眼珠快速滑動,手指在鍵盤快速地敲打,他不停地轉換畫面查看室內情況,可是看來看去,他都只看見空空蕩蕩的房間,床上的錢沒了,向汀雪的人也不見了。
那間房間沒有浴室,沒有陽臺,還有四個攝像頭的監控,向汀雪躲到哪里,他都不可能看不見。可是現在,房間里確確實實的是找不到向汀雪的影子,她躲去了哪里……
忽的,甄皓霖在窗戶邊看見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他拉近鏡頭放大畫面,腦子卻一下轟的炸響了……
向汀雪……你在玩什么……甄皓霖的眼中殺機一片,赤紅的雙目溢出噬人的光芒,他緊張且不可置信地倒回畫面,一直倒退至向汀雪被他丟進房間的那一刻。
向汀雪在門后拍打了一會兒,就靠在門上環視房間,她沒有先去拿錢,而是先走到窗戶邊。
她打開了一扇窗戶,探出身體往外看了看,然后又捂著胸口靠在窗戶上,臉上的表情明顯也被這個高度驚嚇到。
站了好一會兒,她忽的又鼓起勇氣往外探出身體,腦袋東搖西晃了幾下,然后果斷地折回來,開始翻箱倒柜。
她從衣柜里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旅行背包,把錢裝進背包里,再把隨身的挎包也放進背包里。
試著拎了拎重量,又回衣柜里去翻找,她找出五床床單堆在地上,首尾相連,做成了一條很長的繩子。
心,在胸腔打鼓的跳,甄皓霖左手緊緊地揪住胸口的衣服。
三十五樓,這可是三十五呀,她竟然想通過這根繩子爬出去?
正如甄皓霖所猜想的那樣,向汀雪果真把床單系在床腳上,然后背上背包,抓著床單爬上了窗戶,并從窗戶處跳向了外面。
心,停跳兩拍,甄皓霖有種缺氧暈眩的感覺,此女,絕非我族類!
他定住畫面,畫面上顯示的時間正好是九點五十,也正是他出門的那一刻。也就說,向汀雪逃跑和他離開家的時間,是同一個時間。
向汀雪,你果真能干的很……甄皓霖腦海一片亂轟轟地響,三十五層樓足有一百多米的高度,五床床單根本不夠向汀雪滑到地面,要是摔下去……
他再也坐不住,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一邊打電話給劉勇,一邊朝外面飛奔而去。
“向汀雪,你
最好沒事,否則你這一輩子都休想離開我一步。”甄皓霖瘋了,要被向汀雪折磨瘋了。
劉勇把汽車開出了飛機的速度,甄皓霖坐在車里一直心急如焚地撥打向汀雪的電話,可向汀雪的電話就是一直無人接聽。
劉勇見他著急如此,好心地勸了一句:“甄總不要擔心,竟然是和我們同一個時間逃跑的,那就應該沒事。因為我們離開小區的時候,并沒有看到有什么事故發生。”
“向汀雪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們全部下去陪她。”甄皓霖才不要聽那些解釋,失態的倨傲冷冽讓他更像地獄里的修羅。
這就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劉勇縮了縮脖子,也終于明了在眾多女人你爭我搶明爭暗斗時,向汀雪已經不費一兵一足就輕而易舉的撲獲了甄皓霖冷硬的心……
趕到小區時,沒見警車沒見救護車也沒見喜歡圍觀看熱鬧的人群,甄皓霖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他們坐電梯直奔三十五樓。
正如電腦上看到的那樣,房間里的錢不見了,黑色背包少了一個,床單少了五床,由床單做成的長繩子還捆在床腳上,一直順到窗戶外面吊在半空。
人沒事,人也不見了,向汀雪,她到底是怎樣成功逃出去的?
三名手下去保安室查看錄像帶。
劉勇檢查房間附近。
甄皓霖靠在窗戶上,看著懸掛在外墻上的床單,再次拔通了向汀雪的手機。
這一次電話通了,向汀雪得意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甄皓霖,雖然這錢領的有點費事,不過還是謝謝你,二十六萬一分沒少。還有,你的背包很不錯,十分結實。”
聽到她安好的聲音,甄皓霖的心這才算徹底放下,他把床單拉上來,語氣冷酷殘忍:“向汀雪,你果真是狗膽包天,三十五樓都困不住你,看來我得為你訂制一個鐵籠才行。”
向汀雪冷嗤一聲:“你沒這個機會了。”
“是我沒機會,還是你沒機會逃了?”手下把攝像畫面拷貝在筆記本里,送到甄皓霖的面前。
向汀雪冷哼了一聲:“試試就知道。”
向汀雪脫逃的畫面很驚險,甄皓霖目光如炬地看著,拳頭緊握恨聲道:“向汀雪,你真是讓我欲罷不能呀,竟然你有這么大的魅力,那我就準許你陪我一起玩。你也可以放心地掙扎,但我也不防告訴你結果,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說完,掛斷了電話,把畫面又重新倒回去接著看。
跳出窗戶的那一刻,向汀雪并沒有順著床單往下滑,而是借助床單的長度,悠到了旁邊的樓梯間。
她飛出去一腳,想踹破樓梯間的窗戶玻璃,可惜著力不對,玻璃沒踹到,手還控制不住的往下滑。
她見勢不好,抓著床單往手腕上纏了兩圈,又狠力一蹬墻壁,借著這股力道,她一腳踢碎了34樓樓梯間的窗戶玻璃,只身跳了進去。
好你個向汀雪,果然是勇有謀,沒有看錯你,沒有白白地愛上你,接下來的時光,你就陪我一起渡過,看你是不是還能如此淡定從容,一笑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