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會場,甄皓霖沒有回別墅,七拐八拐又繞到了楚蓮的飯館。
向汀雪已經走了,留了口信給他,讓他這幾天不要去找她。
向汀雪很忙,也很痛。
心痛過后的胃痛!
整個胃在玩扭麻花的游戲,一陣陣痙攣,痛得腰都直不起來,一身冷汗。
水煮活魚,記住你了!
不想甄皓霖替她擔心,所以向汀雪回避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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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汀雪去了藥店,吞下胃藥之后,她忽又想起了什么,重又折回藥店。
毓婷,必須的!
孩子不是玩具,不是武器,而是責任,那是一定要認真對待的。
不知道是藥吃多了,還是水喝多了,胃疼得更是亂了規律。
時而擰痛,時而扯痛,向汀雪弓著背、按住胃、拖著沉重的步伐終于回到了宿舍。
可是,她呆住了,看到面目全非的宿舍時。
吳麗娜,你狠!
她的床,干凈的只剩下床板。
床板上,紅色的噴漆噴了四個大字:你自找的。
被子撕破了,雪白的棉花露在外面。
床單床墜全部剪爛了,丟了一地。
她的桌上,也是干干凈凈的,書全部撕壞,筆,全部折斷。
凳子,倒在地上,斷了一條木腿。
暖壺分了家,內膽碎了,一陽臺的亮晶晶碎片,藍色的外殼四分五裂。
鋁飯盒,踩成了鋁餅
最慘的,莫過于她為數不多的衣服,缺胳膊斷腿,沒有一件完整的。
就連那天從甄皓霖的別墅,背回來的旅行包,也未能幸免于難,剪成了一條條的破布。
痛,加劇!
米麗抱著腿縮在床上,還在瑟瑟發抖,眼睛哭得又紅又腫,可憐的小媳婦樣。
“吳麗娜走了沒多久,又折回來了,像瘋了一樣,把你的東西全部弄壞了……我害怕……”米麗嗚嗚的哭著,說一句,身體抽一下,聲音沙啞無音不全。
貓了個咪!
看她又是欠收拾了!
還以為經過HTB的事件,她們的關系能緩解一點,想不到……
吳麗娜,你夠橫!
好,你不讓我靠近談云嘯,我就偏要和他一起出現。
看是我氣死你,還是你整死我!
何況談云嘯是吳麗娜的監護人,這件事,他必須出面處理。
向汀雪越看越火大,什么時候整她不行,非要在這個時候。
她很痛呢,不知道么,不知道么……
拳頭緊握,牙根做響,向汀雪按著扭痛的胃靠在門上,打通了談云嘯的電話。
有氣無力地、簡潔明了地說完:“談先生,我的宿舍出了一點問題,你能不能派人過來幫我處理一下,兩男一女就OK了。”
接到向汀雪的電話,談云嘯很意外。
能為向汀雪,他很榮幸!
很快,談云嘯就帶著秘書和兩個保安來到了MA大學,直奔向汀雪的宿舍而去。
吳麗娜收到風聲,恨碎一嘴牙,領著她的七個跟班姐妹,又殺往了向汀雪的宿舍。
米麗和向汀雪擠在一張床上。
米麗坐在里面,向汀雪臉朝外地躺在外面,蜷著身體,面無血色,紅色的唇也鍍上了一層慘白。
“小雪,你是不是病了?”可讓談云嘯震驚的,還有一地狼藉,床板上的幾個大字,他很快明白肇事者是誰。
他這才知道,過來學校,不是幫向汀雪的忙,而是處理吳麗娜的問題。
他,很愧疚!
保安進去
收拾,秘書電話聯系學校領導,購買學校統一的生活用品和書籍。
向汀雪再堅強,這胃疼,那也不是說忍就能忍住的。
她痛得七葷八素,不想起來,又不得不起來。
于是按著胃,弓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看著談云嘯強笑道:“沒事,就是胃有點疼,睡上一會兒就好了。”
“是不是吃壞了東西?走,我帶你去醫院。”談云嘯側著身子,讓一個保安先把一部分東西清理出去。
米麗插了一嘴:“她的胃哪個月都要疼三四回,可她今天抽風了,還跑去吃水煮活魚。活該被辣難受了,都不知道愛惜自己。”
向汀雪疼歸疼,但她不后悔,無法解釋,只能呵呵一笑對談云嘯說:“今天麻煩你了!”
“娜娜真是過份,你別和她生氣,我會幫你處理。起來,我送你去醫院看看醫生!”談云嘯走到床邊,眼睛看到了地上的黑布條。
有點眼熟,裝作不經意的,談云嘯用腳蹭了蹭,一個黃色的鉑金商標露出來。
KAVOYI!
一道惑色閃過談云嘯的眼眸,臉色沉了沉。
保安把垃圾掃到了陽臺。
向汀雪沒發現談云嘯的異樣,搖頭拒絕:“真不用了,以前也這樣,常事,睡一晚……”
“向汀雪,你這個混蛋,你是不是非要逼我殺人放火!”吳麗娜人未到聲先至,囂張的聲音從外面飄進來。
米麗嚇得一哆嗦。
向汀雪拍了拍她,穿好鞋,站在談云嘯的身旁。
吳麗娜進來,看見兩人并肩站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紅著眼,離弦的箭一樣,朝向汀雪沖去。
“啪”的一聲響起,吳麗娜臉上吃了一計耳光。
談云嘯的手,揚在上空。
全部怔住。
談云嘯打了吳麗娜。
“娜娜,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怎么像個混世魔王一樣,你的人性呢?”吳麗娜嬌橫,談云嘯知道,可是把向汀雪弄得家當全光,這種行為,不只是可惡,還可恨。
舊的東西,不一定是廢品,還有記念的意義!
吳麗娜這一破壞,便是什么都毀了。
向汀雪不說出心情,談云嘯也懂得。
然,吳麗娜卻是一下被打傻了,手捂著臉,雙眼瞪圓,眼淚一串串滾出來,難以至信:“你打我,表哥你打我?”
“打你,能把你打醒嗎?”談云嘯身上泛出從未有過的凌厲:“我就奇怪了,我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專屬物,我和誰在一起,什么時候還需要你來過問,還需要你來插手。”
秘書領人抱了床上用品回來,見里面鬧成這樣,不敢進來,呆在外面等候。
吳麗娜奔憤了,眼淚破堤而出,聲音嘶吼:“我變了,還是你變了,以前的我,就是這個樣子,不要說打,就是罵,你也從來沒有。”
那是因為她小,談云嘯忍了她,可是忍的后果,就是變本加厲,他后悔了。
吳麗娜繼續嘶叫:“可自從你認識向汀雪后,你眼里還有我嗎,還有嗎?你吼我罵我給我臉色看,現在還為了她打我。你是不是愛上她了,是不是?”
所有的視線,都驚疑地落到了談云嘯和向汀雪的身上。
談云嘯手指動了動,掙扎著。
于向汀雪那邊,她已經說得很明白,朋友,唯朋友。
他不是小人,不能強人所難,趁亂打劫。
然,向汀雪卻被吳麗娜無理的責問氣惱。
介入,必須肯定不容懷疑的,她忍著痛,聲色俱厲:“吳麗娜,你不要一天到晚疑神疑
鬼,我和談先生就是普通朋友。你警告我,今天我也警告你一次,你如果敢再來我的宿舍胡亂非為,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哇一聲,吳麗娜放聲大哭,大家都在欺負她,表哥是,向汀雪也是……
她哭,她要一直哭,讓哭聲飄到大西洋,一直哭到媽咪回來……
痛,還在扭曲!
哭聲,更是折磨人的心煩!
談云嘯確認向汀雪不去醫院后,把吳麗娜先帶回了談家。
同時,也讓秘書幫向汀雪購置衣物等其它物品。
他們一走,向汀雪又倒回床上接著睡,凌晨一點,胃里的痛,才漸漸平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吳麗娜的哭聲太過嘹亮響徹,傷到了耳根。
這一夜,向汀雪只覺有個女人一直在她耳邊哭,哭聲凄厲。
皓皓,我可憐的小皓皓……
淚,從向汀雪的眼角滑下,濕了嶄新的枕巾。
一夜悲痛,撩人肺腑!
弘法寺是A市香火最旺盛的一個寺廟,正因為香火旺盛,所以周末節假日的游人格外多。
人一多,垃圾就多,秩序也亂,所以就需要一些義工幫忙維護。
爬上弘法寺要三個半小時,向汀雪五點鐘就起床準備。
衣服都被吳麗娜毀了,秘書送來一大堆新衣服,連小內內也有。
可是衣服太過名貴,也不是向汀雪的菜,更不適合做義工的時候穿,所以她只能穿昨天的行頭出去。
出去之前,她從挎包里拿出了三百塊錢放到桌上,讓米麗再幫她買一身洗換的衣服。
早上九點,向汀雪爬到山頂,去義工部簽到。
義工總共有二十人,登記本上已經簽了七人。
向汀雪簽了名,領了義工服,戴上袖章,拿上小紅旗、口哨和喇叭筒,就開工干活。
路上遇到其它義工,微笑招呼幾聲。
遇到問路需要指點的,向汀雪就細心地講解。
燒火拜佛,也要小心火災。
大殿前不許拍照,竟然是規矩,就必須制止。
小孩不許亂跑,混進人雜的地方,媽媽爸爸怎么找,向汀雪吹個口哨,對著喇叭筒提醒一聲:“帶孩子的游客朋友,請看好自己的孩子,以免走失……”
談云嘯六點出發,吳麗娜非要跟著他,而且走幾步就歇一口氣。
所以爬到山頂與向汀雪匯合時,剛好是中午膳房開飯的時間。
寺廟的膳食房,全齋宴,談云嘯很有興趣。
吳麗娜卻不吃,一人去了外面的餐廳。
沒人理會吳麗娜,向汀雪和談云嘯一邊吃著純正的素食,一邊隨意的聊著。
聊弘法室,聊一路的風光,聊佛教,聊著聊著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官可心。
談云嘯沒有表態。
向汀雪卻道了一句:“你那晚給我講過之后,我怎么想著,都覺得甄老有點變態。惹上那種男人,就是惹上噩夢,否則能得他寵愛的那個女人,也不至于英年早逝。”
談云嘯神色頓住,氣息僵冷,好一會兒才回神,勉強一笑:“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不知道,她怎么會知道,向汀雪搖頭。
談云嘯聲音低沉:“她是我姑姑,談怡雪。也正是因為這樣,甄家和談家從此由友成敵。”
談怡雪!
心一震,手一松,筷子沒拿穩,差一點掉到了桌上。
不,不,不!
不可能!
重名,一定是重名!
向汀雪的心莫名地慌了,談怡雪,怎么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