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汀雪敲門進去的時候,羅雅溪的匯報已近尾聲:“明天下午三點,甄總飛美國做年終報告,這一次沒有人員隨行,甄總是否需要進行修改?”
悲催的,心又是狠狠一涼!
甄皓霖本來是計劃求婚,然后再趁年底去美國的時候,把向汀雪捎上,讓她去看看米麗。
犒勞一下向汀雪,也算是回應對米麗的承諾。
可天公不作美,先是江子涵搗亂,又是向宇陽摻和,好不容易要熬過去了,又鉆出了一個炮彈!
戲,徹底黃了!
甄皓霖不著痕跡地瞥了向汀雪一眼,然后將視線灑落在桌上一角,思忖片刻:“部門的人我就不帶,我讓茹夢陪我一起過去!”
離不開炮彈,就讓炮彈遠離向汀雪,遠離一天是一天!
可是甄皓霖的想法,炮彈怎么會不知道,她陰陽怪氣地“啊”了一聲,坐在沙發上翹著腿嗲道:“老公,我才從美國回來,你又讓我去美國,我不想去啦!”
向汀雪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彎著腰把咖啡放到了炮彈的面前,微笑細語:“總裁夫人,你的咖啡。”
笑,笑,笑,她又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有什么值得笑的,向汀雪,你男人被搶了,哭吧,姑奶奶讓你哭!
還笑!
我擦!
真是一株奇葩!
“你不想去,那我就送你回我爸家。這兩天他一直催著回去,都說丑媳婦總要見公婆,你正好回去陪他幾天!”閃婚把甄老氣壞了,但是罵了他一天就安靜下來了,甄老在想什么,甄皓霖能不清楚。
事實已經無法改變,那他就想方設法拿捏炮彈唄,就像當初想方設法拿捏向汀雪一樣。
炮彈,哼,你有本事就過來拿捏呀,他還看著煩呢!
但是炮彈的出現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替向汀雪擋住了甄老的視線,甄皓霖不敢直視向汀雪,只用眼角的余光撲捉她的舉動。
“老公,我們才結婚兩天,新房都沒有暖熱,這會兒就分開多不吉利。老公,你能不能讓別人過去?”咖啡冒著熱氣,上面浮著白色的牛奶泡沫,炮彈喜歡,因為甄皓霖喜歡,說香甜潤口。
可是他的口味變了,喜歡上了紅糖水,因為向汀雪喜歡!
甄皓霖把玩著手里的鋼筆,故意秀恩愛:“年底總結,除了開會、升職部分高層,還有感情的聯絡,不能讓別人替代。你先想想,要么我和一起,要么就在我爸家。其實老婆,有你和我的地方,哪都是新房,你說對不對?”
心,突的一跳,炮彈明知道是假的,還是被誘惑了,她甜甜一笑,一語雙關:“人就是復雜的感情動物,在一起的時候,難免斗嘴吵架。可不在一起的時候,又愛胡思亂想。反正,怎樣都是一種折磨。”
間接的提醒,甄皓霖你懂的,以為離開了A市,向汀雪就能舒服嗎,她隔著太平洋也照樣能給向汀雪找不痛快。
甄皓霖恨碎一嘴牙。
然而向汀雪卻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她一只耳朵聽一只耳朵出,說什么,她沒聽清。
沒聽清,又何來心亂?
她步伐穩健,態度端莊,把手里的另一個白瓷杯放到了甄皓霖的面前:“甄總,你要的紅糖水。”
語氣冷漠,眉間疏離,眸光更是陌生的
保持著永遠無法接近的距離。
悲苦的,甄皓霖端起紅糖水,送到唇邊卻猛然發現,只有半杯。
“為什么只有半杯?”他要滿滿一杯的紅糖水,淡淡的甜,能喝很久,也能甜很久,那是向汀雪獨有的味道,甄皓霖就想用那個味道來滋潤苦澀的心。
向汀雪已經走到了羅雅溪的身旁,聽到問話,扭身一臉不解地反問:“半杯有什么不對嗎?”
她就忘記了?
甄皓霖掃視,羅雅溪的尷尬緊張,沒逃過他的眼睛。
頓時明白了,嘆了一口氣,編了一個理由:“沒什么不對,但今天我牙有點疼,你去加滿水!”
哦,這樣啊!
沒有太多的表情,向汀雪像一臺抽空了情感和記憶的機器,又文靜地走到甄皓霖的桌前,把紅糖水端走。
與此同時,身后忽然傳來“噗嗤”一聲:“向汀雪,你泡的是什么呀,怎么是咸的?”
炮彈連連呸了好幾口,媽呀,咸死她了!
咸的,那就當然是鹽了,而且鹽長得那么像白糖,在家做飯的時候,她反正是分不清。
可是公司的咖啡機前,怎么會有鹽,還是方糖形狀的鹽。
貓了個咪!
甄皓霖憋笑。
向汀雪撓頭。
她向炮彈道了一聲歉,就端著兩杯不合格的飲品,灰溜溜地出去了。
羅雅溪接著工作,一邊問一邊在本上寫:“甄總和甄夫人這次打算在美國停留幾天?”
越久越好,但不可能。
甄皓霖不想再看炮彈,起身走到窗邊,沐浴在陽光下:“風華集團的首飾發布會在四天后舉行,我已經收到了邀請函。我會提前趕回來,你準備好我們用的禮服。”
“好!”羅雅溪認真記下。
甄皓霖目光如炬,他要大開殺戒,以泄心頭之怒火:“啟航集團的項目有點變化,我想把它規為明年的重點項目,一會兒你召集三個部門的經理過來,我要重新進行規劃。”
羅雅溪明顯地怔了一下,沒敢問,記錄下來。
甄皓霖瞇起的眸透出危險的光:“甄哲雨的公司出現虧損現象,高影治已經過去代理,但是甄哲雨沒個職位綁著他,不定又在外面闖出什么禍。你這幾天記得聯系他,我要和他談一筆交易。”
“好!”羅雅溪記下,并在交易旁邊打了一個問號。
甄皓霖危險的眸光愈烈:“預約一下談云嘯,我回來后,也有一筆生意要和他合作。”
羅雅溪快速掃描記事本:“那我預約一月二十二日,那天甄總的行程暫時還是空的,而且談云嘯的發布也結束了三天!”
“好。”談云嘯瞇著的瞳眸忽的張大:“談云嘯的首飾發布會結束后,就是我們公司的首飾發布會。據我所知,向汀雪是談云嘯外聘的首模,所以我不在的這幾天,你想辦法說服向汀雪,讓她為公司的首飾做模特。錢不是問題。”
羅雅溪又定格怔住,為,為,為什么向汀雪會是談云嘯的首模?
為什么甄皓霖非要和談云嘯共用一個首模?
為什么要用說服,她是公司的員工,而且能為HTB國際擔任模特一職,那是至高的榮耀!
頭頂升起一朵糊涂的白云,羅雅溪想不明白,只好祈禱:“向汀雪,幫
個忙,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然我死定了!”
正在咖啡機前的向汀雪優雅的打了一哈欠,好困,她什么也不想干,只想睡覺!
她拿著兩塊白色的方塊研究,為什么都是白的?
為什么要長得這么像?
又是誰把這鹽做成了這樣,還又放到了這個該死的位置?
以她對廚藝的了解,僅憑眼睛她是無法區分,左手的是方糖,還是右手的是方糖?
怎么辦?
每塊舔一下?
舌尖,伸出來!
可剛要舔到時,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忽的從身后嬉笑傳來:“向汀雪,你真是可愛,連吃糖都像小寶寶一樣,竟然是用舌尖舔的!”
好吧!
被抓了,臉丟大發了,不過王冰呀,你來得正好!
向汀雪舉著手里的兩個方塊,一臉困惑地問:“我第一次見鹽做成這樣的,害我弄混,給總裁夫人泡了一杯放鹽的咖啡。就差一點,我就被總裁的眼刀劈死,還好我跑得夠快!”
都盯著向汀雪,孰不知甄皓霖的女人另有她人!
王冰更加中意向汀雪,呵呵一笑,端起兩碟方塊,放到向汀雪的面前,耐心教導:“它們雖然長得很像,但你注意看,砂糖的顏色要稍為暗那么一點,而鹽的顏色則更晶亮。”
向汀雪溜著眼珠看了看,指著紅色的碟子:“這個是鹽,這個更白一些!”
“孺子可教!”王冰放下。
“王冰,你說會是誰把鹽到放到咖啡機前?”向汀雪夾了兩塊方糖放進杯子,然后接咖啡。
王冰卻夾了一塊方鹽放到杯中。
向汀雪正想提醒他,他卻扭頭詭異一笑:“這鹽是我做的,我不能吃糖,就以鹽代替。剛開始喝有點不爽口,但習慣了,就愛上了這個味道。你要不要試一試?”
看著詭笑的王冰,米麗的聲音忽然響在耳旁:“向汀雪,你以后離王冰遠一點,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好人,那就是壞人?
再看,哪有什么詭異的笑,溫文爾雅的王冰除了瘦削一些,絕對是一個好人的架子。
向汀雪甩甩頭,甩去不正當的偏見,笑著拒絕道:“我胃不好不能喝咖啡,否則一定是要嘗嘗你奇持的吃法。你慢著泡咖啡,我先給總裁送進去!”
王冰推了推眼鏡,笑得如沐春風:“上次說要麻煩你幫忙整理一些打官司資料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向汀雪把飲品放到托盤里,點點頭:“當然記得,就是你手上受傷那一回嘛。其實想問你來著,可事情實在是太多。現在整理還來著及嗎?”
王冰搖頭,扯了一個彌天大謊:“我見你太忙,也就沒好意思打擾你。其實官司已經下來了,賠了我三十萬。錢不重要,但算是一個好消息,在年前結束一個厄運。我中午想請你吃飯慶祝一下,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當然有空!
她現在可是華麗麗的單身貴族,她一口答應了:“那中午見,我先去送咖啡了!”
“好,中午見!”目送向汀雪離開,那抹詭笑又溢在王冰的唇邊,他放下杯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手指長的小玻璃瓶仔細地看著。
詭笑在眸底越聚越濃,很快就裹上了一層濃郁的殺氣,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片血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