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于炮彈甩來的白信封,電話對于甄皓霖來說,更為重要,因為電話能隨時進入向汀雪的最新消息。
而他期待的,也是向汀雪的消息。
一手端著槍瞄準炮彈,一手拿起手機,信封飛到面前時,甄皓霖只微微一閃,便把信封讓了過去。
白色信封磕到墻,“啪”一聲下滑跌至地板上。
“劉勇,什么事?”接通電話,可甄皓霖暗戾的雙眸,還在一刻不放松地緊盯著炮彈的一舉一動。
防炮彈,那是必須的!
炮彈卻不這樣,她胸有成竹,完全不把甄皓霖放在眼里。
她靠在桌上,兩手抱在胸前,迎視甄皓霖的眸子,還煥出淡漠的嘲笑,似乎在提醒:“甄皓霖,這一局你斗不過我的!”
劉勇的聲音傳至:“追蹤到竊聽器的位置,在城南老區(qū)的一個廢工廠,可趕過去的時候,向小姐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竊聽器掉在工廠的門口,徹底失去方向。”
好,很好,這下甄老也安生了,向汀雪也自由了!
拽緊手機,甄皓霖邪魅的雙眸充滿暴戾,胸膛也因擔(dān)心而急得劇烈起伏,他身子緊繃,蓄滿了可怕的力量,如地獄來的索命修羅。
“雪兒在哪里,在哪里,你到底想怎么樣,想怎么樣……”步槍掃射,嗖嗖的子彈音,卻壓制不住甄皓霖憤恨的怒吼聲。
我擦,玩真火!
炮彈的瞳眸猛然放大,她反應(yīng)迅速,飛快撲倒,連續(xù)打滾,然后蜷著身子躲在床側(cè),并冷靜的從皮靴中拔出一柄手槍。
“甄皓霖,你不要說我沒有警告你,我要是今晚死在你的槍下,你的雪兒也一樣活不過三天。”
炮彈的話音剛落,甄皓霖的手機又響起。
甄皓霖嗜血的雙眼紅得恐怖,他暫停掃射,拿起手機也沒顧上看,只氣沖沖地喂了一聲。
“甄總……”
陌生的男音!
甄皓霖心頭一緊,面色沉淀。
“你的員工向汀雪現(xiàn)在我手上,如果你不想她明天暴尸HTB國際的大門口,請你準備好三千萬!”
甄皓霖冷嗤:“和我談錢,你們可要掂量一下尺度。炮彈在我手中,你們放了向汀雪,我放了炮彈!”
“媽了個B,什么炮彈槍管,老子聽不懂。不過甄皓霖,你也少跟我打馬虎眼,我再問你一遍,三千萬換人,你換,還是不換?”
時光倒退,光怪陸離,甄皓霖被男子的話震得胸口發(fā)麻。
他們不認識炮彈。
而以炮彈的性子,從來也都是做事極端,她要么不拿捏你,要拿捏,那絕對不是可以用錢來擺平的。
這三千萬的開價,又是什么原因?
嗜血的雙眸掃向炮彈,槍口依舊瞄準,但準心卻移了位。
炮彈不慌不忙的從床后慢慢站起,雙眸冷漠,揚唇譏誚:“甄皓霖,我說過,向汀雪還不夠我們倆談判的條件,你看中的寶貝,其實在我眼里只是分文不值的蝦皮一片。所以,我不會動她,要動也只動你!”
不是炮彈,那又會是誰?
綁匪勒索,也不可能是甄老的人!
沒有
時間細想,甄皓霖先收回神思,急迫的聲音透出濃郁的恐懼:“錢不是問題,但我要知道向小姐現(xiàn)在的狀況!”
寂靜,片刻,向汀雪慌亂的聲音傳來。
“甄總,他們要的就是錢,我真的沒事!”怕他擔(dān)心,所以向汀雪格外強調(diào)了綁匪的意圖。
甄皓霖向來不缺錢,更不會對她吝嗇,只要能換回向汀雪,多少錢他都不在乎。
“甄總,這下你能放心了吧!”
懸了一夜的心,總算往下落了落,甄皓霖收了槍,轉(zhuǎn)身走出臥室,連余光都沒有再瞟炮彈一眼:“只要向小姐安全,三千萬不是問題。你們想怎么交易!”
“深更半夜,我想你也沒有那么多現(xiàn)金。我給你準備錢的時間,明天中午我會再給你電話!”
甄皓霖坐在沙發(fā)上,步槍放在茶幾上,他把綁匪的電話告訴了劉勇,讓劉勇追查。
電話剛放,談云嘯和江子涵一前一后,又都打了電話過來:“綁匪要三千萬換人,明天中午交易。”
一家吃三家,胃口夠大的,也不怕吃得消化不良!
不過甄皓霖也可以肯定,這群綁匪已經(jīng)跟蹤向汀雪有一段時間了,否則他們不會知道,向汀雪和談云嘯二人的關(guān)系,更不會吃準談云嘯二人也會愿意為向汀雪出錢贖命。
綁匪會是誰呢?
未思明白,炮彈從臥室出來,身姿輕搖,步態(tài)婀娜,她復(fù)又把那個白色信封丟到了甄皓霖的面前。
“甄皓霖,我剛才說過,竟然你這么在意向汀雪,那我們這次就慢慢地玩。我裝了五個定時炸彈,只要我一啟動開光,你身邊最重要的東西,或者向汀雪身邊最重要的東西,都是“嘭”的一聲炸飛上天。”
說完,哈哈一通暢笑,又接著說:“定時只有三秒,你不但沒有時間去拆彈,甚至連通知逃命的時間也沒有。”
信封里倒出五張照片,五個定時炸彈,上面分別標著序號,只不過序號都是基地成員的人名:蒼狼、飛鷹、藍鯨、銀劍、紫劍。
其中銀劍和紫劍是喬云飛和米麗的代號,而喬云飛和米麗都是甄皓霖秘密安排進基地的,這足矣看出,炮彈跟蹤他也有一段時間了。
然,這些炸彈雖然對應(yīng)著人名,但并非就是針對這些人,可甄皓霖和炮彈認識這么多年,此時也猜不到,炮彈會把定時炸彈安置在哪里。
但他可以肯定,定時炸彈,炮彈確實是安放了,否則她不會拍下這些證據(jù)。
這就是炮彈,極端的狠,從來不給對方留退路!
甄皓霖捏著照片,手背青筋暴起:“炮彈,七年前……”
“七年前的事情,已經(jīng)封殺在七年前,我不想聽,因為聽了也沒有用,什么也改變不了。”炮彈拍了拍胸前的勁衣,笑得冷漠、嫵媚、詭異。
甄皓霖不理會,自顧自地說:“倉庫爆炸后,我……”
“都說了不想聽不想聽,甄皓霖,你再說一句七年前的事情,我這就去干掉向汀雪!”炮彈最恨別人忤逆她的意思,她伸腳重重踢在茶幾上。
茶幾受力,猛然前移,“嘭”的一聲重重磕上甄皓霖的左膝。
甄皓霖不動聲色
,他丟下照片,瞳眸暗沉,一身霸氣:“那你想怎么樣?讓我娶你,門都沒有。”
炮彈怪笑,尖銳刺耳:“我因為記得你最后一個字,所以我忍住沒舍得死,你現(xiàn)在跟我說,不想娶我,甄皓霖,你是逼我殺向汀雪呢,還是在逼我啟動定時炸彈!”
最后一個字,只是安慰,不代表甄皓霖的真心。
雖然炮彈的第一次給了他,雖然他的第一次也給了炮彈,但他真的心,從來不曾為她動過!
“五顆炸彈,很多哦,到底哪一顆就在向汀雪的身邊,我還真的記不太清楚了。”
“你……”
“我就是這樣,向來這樣,怎么,你忘記了這樣的我?”
“忘記誰,也不敢忘記你,七年,如梗在喉!”
“那就好,我來替你撥了,拔了,你心里就舒暢了!”
“你也知道,我愛的女人是向汀雪……”
“我的婚姻不需要愛情。你娶了我,向汀雪必然痛心,她痛,你又怎么可能好過。我回來這里,就是要讓你難愛,就是要狠狠地折磨你。”
甄皓霖拳頭緊握,暗戾翻涌,可是他已經(jīng)在不知覺中被炮彈逼到了絕路,眼睛又看到了步槍上面,透出凌厲的殺氣。
炮彈森然冷笑:“不要妄想殺了我,你殺不了我,也不能殺我。因為這些定時炸彈,我只設(shè)置了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nèi)不修改狀態(tài),定時炸彈自動開啟,到時就是一片轟轟啦啦的聲音。甄皓霖,你到時就在亂石堆里刨你的雪兒吧!”
“你……”
“你現(xiàn)在有兩種選擇,第一棄向汀雪與眾人性命不顧,安保自己痛快。第二,聽我的安排,我讓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甄皓霖仿佛站在絕崖的頂端,往前一步,被定時炸彈炸死。往后一步,被向汀雪幽怨的水眸殺死。
心,亂且痛!
“我也要讓你嘗一嘗,看得到卻吃不掉的滋味。我也要讓你嘗一嘗,被愛情折磨的感覺,那是怎樣的一個痛。”
“你可以再變態(tài)一點!”甄皓霖咬牙切齒。
變態(tài)!
哼!
七年前,甄皓霖丟下的,不只是她,還有長達五年之久的痛,深入骨髓,如影隨行!
炮彈原以為他會等候,以為他會銘記,可是她出來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連一個墓碑都不曾為她修葺,更不曾為她守身如玉,女人多如衣服,還深深地愛上了向汀雪。
七年前的拋棄,五年的痛楚,她現(xiàn)在全部要甄皓霖還回來,全部,都要,還回來!
“哼!”炮彈優(yōu)雅地冷嗤了一聲,尖笑:“有一種死,叫一了百了。有一種生,叫生不如死!甄皓霖,七年前,你丟下的,我現(xiàn)在全部還給你,一分不剩的全部還給你。”
話音剛落,劉勇的電話又進來:“甄總,那群綁匪很狡猾,他們每打完一次電話,就轉(zhuǎn)移地方,我們又撲空了!”
撲空就撲空吧,反正他們要的只是錢,錢送上,他們是不會為難向汀雪的。
但是,雪兒呀,這只是你噩夢的開始,而不是結(jié)束!
怎么辦?
刀架在脖子上了,要怎么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