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得不錯!我有!”
“有什麼?”忍著加速的心跳,莫念追問:“是不是孩子的下落?”看著再度沉默的謝南天,她加重語氣又喊了一聲,“爸爸!告訴我!”
“……”謝南天怔了下,皺眉的同時又是一個長長的嘆息,“念念。你該聽說了吧,去年普仁醫院入秋後失過火,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微機室和檔案室幾乎全部化成灰燼,所有的病例全部跟著都沒了,也就是我當時……”上以貞技。
“疼疼,南天南天,好疼!”張美心一喊,謝南天二話不說,想都不想的立馬趕過去。
先試體溫,再揉著小腹,問得那叫一個小心,“美心。怎麼了?還疼嗎?哪裡不舒服?告訴我。我現在就去叫醫生!”
張美心撅嘴,“就是,就是那裡疼啊!”
“好好,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醫生!”說著,匆忙起身。邁步跑出去。
“想喝水嗎?”莫念笑笑,不管張美心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都當成是真疼,所以轉身就去倒水,也當真是巧了,剛倒完水謝南天就帶著醫生急忙趕來了,那神情特別的緊張,擦著汗不停追問叮嚀,生怕‘妻兒’會有半點不捨。
其實莫念明白,這種早不疼,晚不疼的喊疼,偏偏趕在關鍵的時候疼了。意味著什麼,她又不是真傻,也就喝著自己倒的水,找了個理由離開。
電梯從九樓跳到她之前所在的六樓,進病房前,她將手裡的紙杯一捏而扁的丟進垃圾桶,回去的第一時間就給喬少錦打電話。
許是因爲在飛機上,所以到了晚上才反撥了回來。
聽筒裡嗡嗡的車鳴聲音,喬少錦的聲音很大,莫念斷斷續續的問關於大火的事,卻是沒想到答案的確如謝南天說的那樣,大火是真的帶走了醫院的所有病例。
---所以他手上的資料就成唯一。
有了這層分析之後,莫念再問,“如果派飛機過來接張美心的話,會不會有困難?”
彼時身處機場的喬少錦第一反應自然是去看顧子墨。得到點頭後,他老神在在的來了句,“成吧,小嫂嫂都發話了,我能不答應?不過你得告訴我,想做什麼,還有這種事需要提前準備,你定好是那天,時間儘量準確,我倒時候好幫你審請!”
其實,說到底接走張美心,莫念心裡沒有多大的把握,但爲了謝南天手裡的資料,她豁出去了。
咬了咬牙,“三天!”
“嗯,那成,週五是吧!”喬少錦點點頭,又大體聊了兩句,掛了電話後,在顧子墨那雙快要人的眼眸裡自動彙報了剛纔的通話內容,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顧二,你行,果然眼光不錯,找得老婆越發的能耐了,一次次讓我驚豔啊!”
“那是!”顧子墨用一副‘還用你說’的表情冷冷看了一眼,轉身走人。
機場門口,顏青遠遠的看見自家老闆出來,急忙上前接過行李禮,四下看了一眼,沒發現板娘莫念一同回來,心想接下來的日子又慘了,哎! 上車後,他重重嘆了口氣,“老闆,先回公司,還是直接去看太太?”
顧子墨坐在後排,剛想說去公司,在看見顏青方向盤上那受傷的右手後,說,“去前面藥店吧!”
顏青沒怎麼在意,直到顧子墨再回來,手裡多了外傷所用的藥膏和創可貼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什麼,頓時快要嚇尿了。
問得結巴,“老,老闆,你幾個意思?”難道板娘沒回來,所以要他繼續做男寵?
顧子墨白了一眼,手裡對著顏青的傷口,用力一按,棉棒一丟,只道,“去看太太!”
後視鏡裡,看到自家老闆又拉下了臉,顏青撇了撇嘴,想安慰都不知道從何開口了,只好像過去的十幾年裡一樣,開口道,“老闆,太太的病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也不要多擔心,不然一會進去了太太會察覺的。”
“嗯!”顧子墨應下。
車子很快駛出城,拐向渡口的時候,顏青像以前一樣,熄了車燈,全憑記憶的前行。
大約摸黑十幾分鍾後,車子停在一片樺樹林,後排的顧子墨跟著開門下去,卻是剛走了兩步,被顏青給拉了回來。
“不對,你衣服沒換啊!”
顧子墨低頭看了看黑西裝,白襯衣,“的確,忘了。”
他重新坐回車裡,解襯衣的時候,顏青自後備箱裡拿出一直備著的條紋格子衫和同款的西裝,入眼便看到自家老闆胸膛前醒目的吻痕。
當下嘖嘴,“好誘惑啊,板娘傑作?”
“多嘴!”顧子墨陰沉著一張俊臉,把衣服換上,下車前特意緊了緊鈕釦,生怕萬一不小心再把吻痕露出來,就不好了。平時他不怎麼喜歡用香水,可是今天卻要必須,噴著熟悉卻心疼的香水,他一臉陰鷙的問顏青,“可以嗎?”
“可以,很像!”顏青點點頭,再忍不住的紅了眼圈。
獨立莊園的小竹樓,木質樓梯,皮鞋踩上去,一層層的噠噠響。
在響到一百零八次時,顧子墨站在大紅燈籠下,擡手敲門,“…青兒,我來了!”
“咯咯!”屋裡的人一陣脆笑,再沒有任何反應,顧子墨只好又輕輕敲了兩下,“是我,我出差回來了,昨天掛斷電話,是手機沒電了。”
昏暗的燈光下,他頎長的身影似暗隱在悲傷的氣息裡。
一棱角分明的俊臉,盡是傷楚,劍眉擰緊的同時,屋裡的人不悅的說,“沒電不就沒電嗎?又沒怪你!皺眉什麼?”
“…沒。”聽著聲音,還算平靜,於是顧子墨推門而入,卻是不等說話,迎面飛了什麼東西,他只覺著額頭一疼,跟著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
一旁伺候的傭人,忙喊,“呀,先生流血了!”
“啊,血…血!”白衣長髮的女人,忽然從沙發裡坐起來,轉臉看向顧子墨的時候,捂耳尖叫了一聲 ,“你你,你誰啊,不報上姓名,就這樣闖進來,我老公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出去,你出去!”說著,抓起抱枕去砸。
顧子墨站在原地,不動不躲。
女人砸了兩抱枕,好像出了氣,“…劉媽,他是誰?”
被稱作劉媽的人,皺眉擰了擰,“太太,他是先生啊,您不記得了嗎?”
“…先生?”女人扯著及腰以下的長髮,繞過茶機,光腳走過去,“先生,老公!老公老公,你是老公啊!嘻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看青兒美嗎?”
“嗯,青兒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咯咯,真的?那你今晚不走了吧!”
顧子墨一怔,“…好!”
天黑再天亮,很快,最多十幾個小時。
清早的麗江好像多霧,白霧茫茫的看不清四周。
按顧子墨離開前說得,晚上給他電話,所以莫念在撥了幾次都無人接聽時,決定乾脆早上打好了,正好能叫他起牀,於是七點一刻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撥過去。
通話很快連接,莫念笑,“親愛的顧先生,該起牀了吧!”
“嗯!”顧子墨聲音很輕,一副生怕會驚醒懷裡女人似的,很小心的動了動早已經僵硬了的胳膊,剛坐起身準備出去接電話,那知原本熟睡的女人忽然睜開眼,瞅著顧子墨的手機直看,撅嘴很是不開心的喊了一聲,“老公!!”
顧子墨眸色一暗,本能的去關機。
卻發現原本正在連接的通話,忽然掛斷。
心,狠狠的疼了。
第一次不管不顧的撥回去,提示卻關機。
他擡手一拳搗在牀邊,手背頓時搗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女人呆了,捂著頭‘啊啊啊’的尖叫,“你壞,你這個壞人,說!你給誰打電話呢?你說你說!”
“……”顧子墨痛苦的合上眼,默默承受著女人的捶打,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調整好情緒,聲音放柔的去安慰,“…青兒,沒誰,是助理的電話。”
“不信不信!”女人尖叫著,又是一陣捶打,忽然跳下牀,爬到窗子上,就要往下跳。
“青兒!”顧子墨伸手,及時的拉住,卻是女人一夜好眠,像是很有精神似的,力氣很大,又踢又抓的拉著窗櫺,“讓我死,讓我死,我死了你愛找助理找助理,愛找其他女人就去找,反正我都看不見,看不見!讓我死,讓我死!”
“文青!”顧子墨高喊了一聲,趁女人沒反應過來,迅速抱下來,“能不能別鬧!”
“鬧?誰跟你鬧了,誰,你說,誰,是誰!”女人痛苦的抓著頭髮,四下去看,去找,在樓下的劉媽聽到聲音,急忙推門進來的時候,抄起凳子就去砸,邊砸邊喊,“是你,就是你,你這個賤人,誰讓你進來的,想做什麼,想……”
“太太,是我!我是劉媽啊!”
“劉媽?”只聽‘砰’的一聲,女人忽然丟了凳子,“劉媽,那他是誰?啊!他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不不,這不是真的,是是有人想陷害我!”女人一個機靈,噗通一聲給顧子墨跪下,“老公,你聽我說,我沒有,沒有……”
“我知道的,都是知道!”
“知道?你知道什麼?你說,你知道什麼,我沒偷人,沒有,不信你問劉媽,我也不知道了爲什麼會在我房間,爲什麼,他……”女人抓著顧子墨的襯衣,轉臉找了一圈,問劉媽,“咦,剛纔房間裡的人呢?哪去了,哪去了啊!找,快找,找啊找啊!”
一句話得不到迴應,女人更怒了,稀里嘩啦的了一陣砸。
期間,只要顧子墨阻止,她砸得更厲害,嘴裡不斷的問著,“你是誰,你是誰!”
“去叫醫生吧!”顧子墨捏著太陽穴,剛吩咐劉媽,這時女人手裡忽然多了片瓦楞,鋒利的一頭直對自己的大動脈,“說,你是誰,不說我立馬死給你看!”
劉媽頓時一驚,而顧子墨表情也好不哪裡去,他剛試著向前一步,女人直接就劃向脖頸。
剎那,顧子墨大喊了一聲,“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