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倒不會。因爲那道光線是由日光燈管發出來的，它們離縫隙不會太遠，一般就6釐米左右。電工的手能伸進去，換起來還是方便的。

“這塊擋板的成本是45塊錢一平方，但一般會報到110塊一個平方。這只是單純的擋板，沒有帶燈。你覺得怎麼樣？”我說了這麼多，忍不住想問一問舒靜和的感覺。

“嘻嘻，很好，我很喜歡。還有呢，那個櫃子吧，櫃子的造價還沒有報。”

“這是推拉門。亮的那一半其實是衛生間，而暗的那一半纔是衣櫃。等你開衛生間門的時候，推拉門會移到櫃子那邊的，反之開櫃子門的時候也一樣，這樣比較新鮮。

“櫃子的報價高低不齊，主要看所用的材料。如果按櫃子的展開面積來算的話，一般的木材料的櫃子是每平方230塊錢左右。所謂展開面積，就是把做櫃子用的木板一塊塊拆下來擺在地上，然後量面積。”

“嗯，看來已經不少錢了。”

“也有按櫃子的投影面積計算的，這是家裝公司普遍使用的算法。在C市，家裝公司裡邊帶櫃門的櫃子每平方米的報價大概在680到780這樣。野馬會低一些，平均低個100左右。櫃子是家裝裡邊比較要緊，也比較受關注的一項。但做法實在太多了，報價很難確定的。板材有很多種，價錢也差得很遠。”

“好吧，這個臥室加起來一共需要多少錢？”舒靜和問。

“不知道。”

“你說了半天，居然不知道啊！你幫我加一下嘛，你一定比我清楚啦，我很糊塗數字的。”

“你先給我個底，你覺得這個臥室有多大？”

“嗯，有16平米吧。”舒靜和用了最簡單的方法估算。

“4米乘4米，呵呵！”

“不許笑。我又不太懂，只能簡單地估算了。”

“2X2.4X800+2X2.4X350+16X60+16X150+600+3000+14X4+25X6+8X4+3X2.4X150+60X（2.4+2.4+3）+8X（2.4+2.4+3）+150X2.4+3000=多少？

“呀，暈啊你們這些設計師！多少直接告訴我答案就好咯！”

“你要學會自己算，不然以後會吃虧的。”我帶著一

種很複雜的心情說這句話。

“我看到數字就頭痛！“

“你稍微等一下，我也要花時間算的。先別說話。”

“嗯。”

“3840+1680+960+2400+3600+56+150+32+1080+468+62.4+360+3000+500=18188.4每平方米一萬八千一百八十八元人民幣。這是成本，整個臥室的造價。

“呀，這個數值很吉利的樣子，呵呵！”

“現在八不是個吉利的數字了！”想一想，2008年的512下午2:28分鐘發生的8級大地震。

“對噢！”

“有什麼感想？”我問舒靜和。

“目前看來，我要住這樣子的房子，距離還有一些。不過，我會保留這些作品。不能實際住上的話，至少有這樣子的作品和和夢想。”

“這也是我夢想呢。一套房子想達到這樣的水平，至少要準備15萬才行。

“你想，一間主臥室有16個平方，四房一廳的話，就是64個平方加上30平米的廳和走廊。陽臺還有大概10個平方，那就是104個平米了。

“按照你現在這個的設計，100平米的裝修費用大概是15萬。我可以這樣子理解吧？”舒靜和問。

“如果每間房都這麼奢侈的話。當然，這還沒有算傢俱、家電等設備哦！嚴格來說，這只是我一個比較內斂的設計而已，還不算是貴的。”

“已經夠了。把那麼多錢花在裝修上幹嘛呢？住得舒服和安心就好，省出來的錢就可以去外面走走，看看世界咯。”舒靜和說。

“所以要努力賺錢啊。我當時在想，有一天，我能有這樣一個房子空出來，等我們都累了的時候，可以一起在裡邊喝茶聊天。很小很謙卑的一個心願，卻在150000這樣一組數字面前顯得這麼蠻不講理。我就不由得一陣惱火。”

儘管今天看來，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一個數字，但對於當時只有24歲的我，主要依靠工資和一些回扣作爲收入的設計師而言，要獨立完成這個願望，確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現在還早呢，以後這個數字就不會顯得那麼讓人惱火了。現在的關鍵是，這個房子是我的，你惱火什麼呢？”舒靜和既安慰又打趣

我地回話。

“因爲，現在這個數字是問題啊。所以我就爲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而用功努力。你說，是不是？”

“不對。這個業主是我。你不應該爲這個努力，你應該爲你自己努力。”

“哎？我也很喜歡這套房子好不好？我看上了你的東西，我就要買呀！”我和她抗上了。

“你怎麼和我搶呢？”

“我怎麼不能和你搶了？

“你應該爲你自己將來的家努力。不要和我搶。送給我了，就是我的了。”舒靜和“氣呼呼”地說。

“只爲自己的將來的家努力嗎？那也太浪費了。我難道不可以把自己的家經營好，再騰出手來和你搶嗎？搶到了以後，我再以勝利者的姿態把你和你的家一起請進來喝茶聊天？不過到時候茶水自帶。”我也毫不退讓。在看似輕鬆打罵開玩笑的語言下，掩蓋了我們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無奈。

“不去。”她堵著氣。

“不去？”

“搶了人家東西，還好意思叫人去喝茶？”

“由不得你不去。將來死黨就只我一個，你去不去？”我和她死磕到底。因爲當下對她的情感要屈從於現實，我只能在想象中，預設了一個我們將來老去的未來。

“你是我死黨不錯，但是，不要這樣慘化我的後半生。好不好？難道除了你，我就不會有我自己的生活了嗎？”她也很認真。

“誰讓我們兩個禍害特別命長？”我笑了，想象著我們兩個人都七老八十的樣子，還會聊天、鬥嘴卻不生氣。

“七老八十的樣子，纔不要去喝你家裡的茶！”她也笑了。

“我說了的，茶水自帶。”

“反正不去。死黨，也不去。自帶茶水，也不去。”她依然開著玩笑，用帶著嬌嗔的語氣說。但是，我從她的玩笑中，體會到她內心的難過。

“唉，愛去不去，到時候再說吧！快11點了，下線吧！早點休息！”我想著，時間已晚了，再“爭”下去，只是徒增內心掩蓋著的傷感和無奈，還是早點休息比較好！

“嗯！謝謝你爲我做的這些作品啊！心裡感動著呢！我會一直保存著的。你也早休息，別熬夜！”她那邊最後也柔聲地回我說。

那天晚上下線後，自己也說不出爲什麼，心情變得很低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