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你已經(jīng),心有所屬。”君行空唇角微揚,若有所思一笑,“便再也裝不下第二個人了,不知,是否還作數(shù)?”
愣了愣,夏漣星輕輕點了點頭,無比誠懇地承認(rèn)了下來:“自然……”
自己跟柳輕舟說了那么多話,他都不記得,怎么偏偏就記得這么無關(guān)緊要的一句了呢?
“自然作數(shù)了?!辈贿^,夏漣星也欣然承認(rèn)了,“你在想什么呢?”
見他有些出神,夏漣星不禁面露些許疑惑。
君行空沒回答她的話,低眸,輕輕覆上了她的櫻唇,蜻蜓點水一般劃過,觸電般的微涼,頓時掠過心頭。
暖流,流入心底,夏漣星唇角微揚,十分貪戀這片刻的溫度。
下一秒,輕咳聲傳入耳中,夏漣星睜開眸子,只見他唇邊溢出些許鮮血,卻依舊不肯松手,體內(nèi)的幻氣,瞬間有些紊亂。
蓮花印。
想到這里,夏漣星急忙伸手推開了他,淡淡出言道:“暫且別再想我了。”
“無妨?!本锌諈s不愿與她如此疏離淡漠,閉上眸子,緩緩抑制體內(nèi)紊亂而起的幻氣。
微微嘆了一口氣,她想,雖然這蓮花印是君臨下的,卻也要盡快將解藥要到,否則,還不知會有怎樣的后果。
而且,她也不愿這般,明明想擁抱,想要溫存,卻又只能如此疏離,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漣星。”良久,君行空的情緒,平復(fù)了一些,淡淡出言道,“你先去偏殿歇息吧,此處有我照看著,若無特殊情況,你便暫且不要過來。”
“嗯。”夏漣星若有所思地應(yīng)了這么一個字。
…………
星辰殿地牢。
柳輕舟四肢都被帶著幻氣的鐵鏈所束縛著,衣衫襤褸、發(fā)絲凌亂,跌坐在原地,形容枯槁、面容呆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抬眸,絕望地看著眼前這暗無天日的一切,心頭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恨。
他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這地牢中,整整三日,每日都會有人將他放出一個時辰,讓他煎藥。
煎完藥之后,便繼續(xù)押送回來。
一切,仿佛都沒什么變化,但他,卻又諸多的不甘心。
他不甘心,自己被奴隸一樣的對待,沒有人 權(quán),沒有尊嚴(yán),甚至都不知道,哪怕他解開了君臨身上的毒,都不一定能活命。
不行,他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若再不采取措施,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于是,他勉強扯著鐵鏈,移動了動自己的身子,緩緩移動至門前,用鐵鏈敲響地牢門,試圖將獄卒呼喚過來。
良久,一只瘦高的青竹獸,不耐煩地靠近了些許,冷聲呵斥道:“吵什么吵?老老實實地待著,再吵,你的小命就沒了!”
柳輕舟無奈笑了笑道:“勞煩這位大人,讓夏姑娘來見我一面,如何?”
“呵,你不過是一個階下囚,也有如此多的要求?”那青竹獸一口回絕了。
柳輕舟就知道他不會輕易答應(yīng),便裝作一副十分著急的模樣:“大人,在下真的有要緊的事要跟夏姑娘說,此時,關(guān)乎臨王的病情,還請大人行個方便,替我捎句話吧……”
話落,他塞了一個小瓷瓶出去,遞至青竹獸手中,討好道:“大人,此乃在下一點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用此靈液,可以增漲大人的修煉速度,還請大人笑納?!?
接過靈液,青竹獸冷哼一聲,依舊是不屑一顧,將瓷瓶丟還給他:“柳輕舟,這點小恩小惠就想打發(fā)我?告訴你,最好給我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待著!”
柳輕舟指骨緊蜷,眸子里掠過一絲陰狠之意,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
這星辰殿的獄卒,真是軟硬不吃,看來,還不是那么好打發(fā),得采取一些強硬的措施了。
那青竹獸剛轉(zhuǎn)身離開,外面,便傳來了些許動靜。
“夏姑娘……”
“我就進去看一眼,帶犯人去煎藥?!?
“夏姑娘客氣了,請進!”獄卒對于夏漣星的態(tài)度,還是十分客氣的。
聽到這聲音,柳輕舟頓時心生驚喜,只見夏漣星緩緩踱步而來,命人將地牢門打開。
“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你們在外面侯著吧?!毕臐i星轉(zhuǎn)過身吩咐道。
“夏姑娘,這家伙陰險狡詐,你可得當(dāng)心了!”瘦高的青竹獸,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知道了?!?
隨即,那青竹獸才暫且離開,原地,似乎瞬間安靜了許多。
“漣星?!绷p舟看著夏漣星,眸子里多了幾分希冀之意,“你……你終于愿意來看我一眼了?!?
“我來看看,你在這地牢之中,是否知道悔改?!毕臐i星面不改色,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地牢之中,還真是格外簡陋,只有一張破舊的硬板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家具。
陰冷、幽暗、潮濕,這樣的環(huán)境,想必也是一種折磨吧。
再看柳輕舟,哪里還有平日里溫潤儒雅的模樣,看起來狼狽而又落魄,身上還有些許大大小小的傷痕,倒真像是一個階下囚了。
微微嘆了一口氣,但夏漣星也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后果。
“漣星,我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過錯了?!绷p舟的語氣,聽起來十分誠懇,“別人所做的一切,所想的一切,我都不在意,唯一在意的,是你……”
“夠了,別說了!”夏漣星冷冷打斷了他的話,“如今跟我說這些話,還有意義嗎?”
“漣星,我在這地牢所過的日子,也并不好受。”柳輕舟指骨緊蜷,掀開自己的袖口,露出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痕,證明自己是被“虐待”過了。
然而,夏漣星卻沒有半分同情,只覺得這些都是他應(yīng)得的。
以君行空的性子,能夠容忍他活到今日,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相比較而言,這點處罰,已經(jīng)算是輕了吧。
“漣星,我既已經(jīng)答應(yīng)給臨王解毒,卻還是遭遇了這樣的對待,我心有不甘??!”柳輕舟的情緒,有些激動,“你能否……替我求下情,將我放出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