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玄等人喝下熱湯,老太婆和農(nóng)戶兩悄悄的對了個視線。
“大俠,這天色看著恐怕一會兒還有雨?!崩咸懦脵C開口,“我兒有幾件蓑衣,你們帶上,好歹路上有個準備?”
“特別是大俠的娘子,她身體弱,可萬萬不能再淋雨了?!?
楚玄垂眸看了一眼床上深深沉睡的羅瀟瀟,像是在思考老太婆說的話,半響才點了頭,“好?!?
老太婆聞言心中大喜,拼命壓制著才沒有笑出來。
她連忙拉著兒子借口準備“蓑衣”出去了。
見他們離開,楚玄的手下忍不住開口,“主子,屬下覺得這母子兩有些奇……”
“不必多言。”楚玄打斷他的話,冷聲的開口,“我已經(jīng)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稍候按照我說的行事……”
老太婆和農(nóng)戶并不知道屋子里的情形,兩人正高興的商量著一會兒如何銷贓。
“娘親,我可看到了,那個帶頭的穿黑衣服的人,身上帶著好些銀票?!鞭r(nóng)戶激動的口水亂噴,“可能有幾萬兩!”
“我們要是將那些銀票拿到手,豈不是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聞言,老太婆也笑出了聲,“該是你小子享福的時候了,當初我生你的時候,便知道你今后必定不會像你那死鬼老爹一般平庸。”
“聽為娘的,那藥一炷香之類必定會起效果,一會兒進去了,你先別輕舉妄動。”
“確認他們都昏過去之后,立刻卸下他們的武器,然后一一把他們都宰了!”
老太婆眼底閃過一抹狠色。
他們在這崖底,一輩子都以打獵為生。
殺生殺慣了。
有時候,人和那些獵物也沒什么區(qū)別。
“好勒!”獵戶從身后將自己剛才已經(jīng)磨好的刀拿了出來,“那娘親……那姑娘我們也要殺嗎?”
獵戶面上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嘿嘿,您看,等銀票拿到手,我們也不用賣她了。”
“不如我們直接將她帶走,讓她當我媳婦算了。”
“被睡過的女人你也稀罕?”老太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也就是你沒見過女人才會這樣?!?
“等你有錢了,去了城里,見過了女人?!?
“哪里還能將她看的入眼?”
今時不同往日,要想做她的兒媳婦,那必定是清白人家的清白女子才行。
像里面那個嫁過人的,也就配賣個村長的傻兒子當媳婦。
“是是是,娘親說的是?!鞭r(nóng)戶被說,也不敢反駁,連忙討好的點頭,“我都聽娘親的?!?
“時間差不多了?!崩咸趴戳艘谎厶焐?,開口,“進去吧?!?
母子兩抱著做掩護的蓑衣,輕手輕腳的進了茅屋。
或許是雨已經(jīng)停了的原因,茅屋比之前安靜了不少。
“大俠,蓑衣已經(jīng)準備好了?!鞭r(nóng)戶在老太婆的示意之下,試探的開了口,“諸位可要試一試?”
茅屋內(nèi)沒有回應。
農(nóng)戶眼底的喜色再掩飾不住,一把推開了茅屋。
只見里面,楚玄等人已經(jīng)昏睡了過去。
“娘親!藥起效果了!”農(nóng)戶高興的回頭,“他們都中招了!”
“少廢話?!崩咸藕浅庖宦?,“忘了我剛才跟你說的了嗎?現(xiàn)在該干什么?”
農(nóng)戶恍然點頭,這才手忙腳亂的將楚玄等人的武器給收了丟到門口的水井里。
“娘親,好了!”農(nóng)戶氣喘吁吁的抽出自己平時宰獵物的大刀,“我這就把他們的頭砍下來?!?
說著,便要走向楚玄的手下。
“等等!”老太婆皺眉阻止,“先從那個為首的下手?!?
她雖然是個鄉(xiāng)下的老太婆,但是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還是懂得。
“為什么呀?”農(nóng)戶因為之前被楚玄捏過脖子,對楚玄有些畏懼,“咱們先將他的手下殺了,就算他醒過來,沒了幫手,也翻不出什么風浪來?!?
“你懂個屁?!崩咸艣]好氣的瞪他一眼,“為娘怎么說你便怎么做!”
農(nóng)戶被罵,便不敢再質(zhì)疑,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捏著刀緊張的朝楚玄的方向走去。
“大俠,你到了陰曹地府可別記恨我和我娘?!鞭r(nóng)戶抿了抿唇,低聲的開口,“要怪就怪你們來的不是時候。”
“我和我娘救了那姑娘,本是想用那姑娘換點兒錢,畢竟我們救人不容易,可你們半路殺了出來。”
“所以,你們便要貪得無厭了嗎?”楚玄緩緩的睜開眼睛,在農(nóng)戶震驚的視線下開口,“我給了你們錢財,許了你們機會,你們不珍惜?!?
“你!你!你怎么醒了!”農(nóng)戶驚訝的張著嘴,反應過來后,轉(zhuǎn)身就要跑,“娘親!他們是裝的!”
站在門口的老太婆聞言要溜。
楚玄那些裝暈的手下早有準備,一把抓住了她,將她丟進了屋子里。
楚玄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眼底盡是殺意,“我本是想放你們一馬……”
求財也就罷了。
可他們竟然敢將主意打到羅瀟瀟身上。
一想到他要是再晚來一會兒,羅瀟瀟便被他們不知道賣到什么地方去了。
無形的怒火騰的一下沖了上來。
血光乍現(xiàn)。
農(nóng)戶和老太婆的脖子上細細的一抹血痕,讓他們瞬間消失了聲音。
兩人的眼睛還瞪著,似乎是不敢置信眼前發(fā)生的事情。
“拖出去?!背樟耸种械呢笆?,面無表情的擦掉上面的血跡,“埋了。”
手下低低應聲,正要彎腰去拖農(nóng)戶和老太婆的尸體,就聽一聲發(fā)顫的嗓音響起,“楚玄?”
楚玄身子微微一頓,有些僵硬的回頭。
羅瀟瀟勉強的靠在床頭,她昏睡的視線太久了,腦子里還一片混沌,以至于她一時之間分不清眼前的人是不是幻覺,“楚玄……是你嗎?”
“瀟瀟,是我?!背敿磦?cè)了身子,擋住她的視線,飛快的沖一旁的手下做了個手勢,示意對方動作快些。
“你沒事嗎?”羅瀟瀟聽到他的聲音松了口氣,“太好了……等等!”
羅瀟瀟的視線落到地上的血痕上,喉嚨像是被一把大掌捏住了一樣,她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楚玄……這是,誰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