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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剛觸極到韓冰指尖上,韓冰猛地站起身,緊走幾步拎起箱子:“時候不走了,我該走了,否則趕不上回河北的火車了。”邊說邊匆忙向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頂頭四姐走了進來,她一身青色斜襟小褂,顯得十分干練,臉色微紅,額頭頂著汗珠,顯是剛剛走得太急了。
四姐看了一眼韓冰手中拎著的箱子,有些為難地笑了笑,露出滿口青白的牙齒。
韓冰會意,回身把箱子放到桌子上,對四姐笑道:“四姐,你受命行事,我不為難你,我的東西都在這兒,你自己打開看吧?!闭f著走到一邊靜靜地坐下,心想越藏著掖著,越讓人懷疑,倒不如挑明了也好。
四姐猶豫了半晌方走過去,遲疑著打開箱子周圍的拉鏈,剛想掀開箱子,胡云山一步走過來,一把按下箱子,冷著臉道:“四姐,你可以找人清點屋里的物品,不管缺什么,短什么,都由我承擔,但是她的東西你不能動?!?
胡云山眼神灼灼地望著韓冰,見她臉上一副淡然超脫的笑容,最后一刻他忽然膽怯了,把想看看韓冰箱子里是否有女人之物的心思硬生生地收回,即使是她又如何?既然她不愿承認,又何必強人所難,若真相大白時,把話說絕了,倒不如現在彼此還有個念想。而且他也不想讓她的東西被人染指。
“四姐,你去告訴老爺,說韓冰的東西自有我看著,如果他信不過,大可把我屋里的東西也找人牢牢地看起來。”
四姐回過頭,見何夫人由何雯藍攙著,慢慢走進來,滿臉冷冰冰的,不帶一絲笑容,讓她忍不住心底一寒,忙笑道:“夫人此話太重了,老爺的話我聽,難道夫人的話我就不聽了,我這就走?!边呎f邊把箱子的拉鏈拉上,對夫人彎了彎腰,笑著走出去。
四姐正走著,見前面一叢花樹后,她的男人正佝僂著身子往下剪花枝,花樹斑駁陸離的光影,照在他的臉上,讓她心頭掠過一絲暖意,她笑著走過去,他男人拿著一樹花枝,上面有一朵小牡丹花,隨手折下來遞給她:“聽說前面來了客人,你怎么竟跑到這兒來了?”
四姐把花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如少女般溫馨地笑了笑問道:“你吃過飯沒有,我把飯焐到鍋里了,不知道涼沒涼?”
她男人道:“沒涼,我見院里鬧哄哄的,像出了事兒?怕你吃不上飯,還給你留了一碗,你若餓了,先家去將就一口,晚上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
四姐嗔笑地望了她一眼:“我都不知道我愛吃什么,偏你就總能給我做出我最愛吃的東西。”說笑著離開花叢往家里走去。
在何府的仆人中,四姐的身份最高,甚至高過管家何紳,介于半主半仆之間,除了何笑倫所說她是他奶母的女兒,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她曾是何笑倫的第一個女人,當初何笑倫為了迎娶身份高貴的何夫人,匆忙間把她嫁給何府最老實的花匠,本想著給她找個老實人,給自己留條后路。
四姐當初一心一意愛著何笑倫,一旦嫁了人,就把心思漸漸地轉到了她男人身上,何笑倫幾次找她,都被她以夫人有事為由拒絕了?;蛟S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一次何笑倫竟把她堵到了家里,冷笑著問道:“夫人剛剛去了王府,這回你還以何借口?這些年枉我對你一片心,你怎么轉瞬就忘了一干二凈。”
四姐正給她的孩子疊衣服,一聽何笑倫問她,淡淡地答道:“你對我如何,我心里有數!可是今非昔比,你有一位天下最好的夫人,而我也有一位對我最好的男人,想當初的海誓山萌,不過是我們茍合的借口罷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我不會再跟你了,怕寒了那個對我好的男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