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遠侯的這個總結可以說是石破天驚,卻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安寧伯大怒道:“平遠侯,你這個亂臣賊子,竟敢出賣皇上,與簡鈺這個奸王為伍,你這樣做,怎么對得起皇上!怎么對得起大皇子簡仁!”
“閉嘴!”平遠侯把心一橫后大聲道:“安寧伯,你真是居心不良,如今又哪里還有什么大皇子,只有廢太子!再則皇上早就把下旨沒有皇上的旨意,廢太子永不能回京!你是不是和廢太子合為道,預謀我大秦的江山?”
他這么一說,還替安寧伯找到了謀反的動機。
蘭晴萱覺得由皇帝親自挑選出來的人,果然個個都是不要臉的,且完全沒有任何信義可言。
這樣的人,當真是可怕得緊,虧得皇帝還將最后的寶壓在他們的身上。
只是此時平遠侯的話,比起她和簡鈺來還要有份量得多。
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皇帝對平遠侯是極為信任的。
安寧伯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過來,他咬著牙道:“你這個老王八蛋!”
平遠侯咬著牙道:“你伙同廢太子害死長公主,還如此造謠中傷洛王,當真是罪大惡極!”
他說完對簡鈺施了一個大禮道:“王爺,請你重罰安寧伯!”
簡鈺將手中的圣旨收了起來,淡聲道:“來人,將安寧伯帶下去打入死牢!”
他說完這句話后又看了一眼長公主的尸體道:“長公主死得太過蹊蹺,本王一定要徹查此事,以慰長公主的在天之靈!”
蔣相等人伏在地上道:“臣等必遵攝政王的旨意,查清此案!”
簡鈺的目光緩緩自所有的朝臣們身上劃過,他在心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里有幾分無可奈何。
今日所有的一切雖然都在他的掌控中,但是他此時心里一點都不開心。
他淡聲道:“都起來吧!”
他扭頭對楚離楓道:“先將姑姑的尸體帶回去吧!這件事情本王一定給你們一個交待!”
楚離楓的眼里有淚,他看了簡鈺一眼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后輕點了一下頭。
四周人散去,蘭晴萱和簡鈺坐到馬車上,她輕聲問道:“那兩道圣旨到底是怎么回事?”
簡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那兩道圣旨的確是假的。”
如今他手掌玉璽,要做出兩道假的圣旨對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難事。
蘭晴萱的眼里還是有幾分了不解,問道:“今日你去找刑部尚書的時候,時間并不多,如果當時偽造兩道圣旨,根本就來不及。”
“你說的沒錯。”簡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后道:“這兩道圣旨是我早就準備好的。”
蘭晴萱聽到他的話后微微一愣,簡鈺的眸光里有些無奈,他輕聲道:“姑姑失蹤之后,我的心里一直極為不安,我總覺得這事必定是一個天大的陰謀,只是我并不知道皇帝要做什么,而當時因為發現了假的圣旨,所以我就命人將所有的圣旨查了一遍,然后就發現少了三張圣旨。”
“有一份是給簡仁的。”蘭晴萱輕聲道:“另外兩份就是今日的。”
簡鈺輕輕點了一下頭,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冷笑道:“我命人將這三份圣旨的編號記了下來,因為知道有一份不在京城,另外兩份是連在一起的,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就讓人重新取了兩份圣旨編好號,然后我就親自寫了這兩份圣旨。”
所有圣旨上的字跡都是用的楷書,這個朝代的人寫的楷書都極為相似。
簡鈺能文能武,那樣幾樣楷書的字,對簡鈺而言根本就沒有難度。
所以他能輕易將他圣旨寫出來,自己再蓋上章,這所有的一切也就天衣無縫了。
蘭晴萱聽到他的話后問道:“你今日出門的時候還將這些圣旨帶上呢?”
簡鈺輕聲道:“那是因為我這幾日思來想去,覺得失蹤的圣旨可能和姑姑有些關系,因為我一直都知道皇帝是個喪心病狂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蘭晴萱的心神一暗,簡鈺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所以在我看來,這件事情他是做得出來的,他之所以會殺了姑姑,不過是想借姑姑的尸體大做文章,他當真是太狠毒了,為了達到他的目的,竟連姑姑都殺!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放過他!”
“這事雖然是他謀劃的,但是他此時已經病成那副樣子,根本就不可能殺得了娘親,所以這一次動手殺娘親的人,應該是皇后。”蘭晴萱分析道。
簡鈺認同的點了一下頭,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晴萱,你說為了得到這皇權,他們這樣喪心病狂,完全沒有一分親情可言,在他的心里,會開心嗎?”
“到了這個時候,他又豈會去想這些事情。”蘭晴萱柔聲道:“他們心里想的怕也只有權勢之事,其他的事情他們可能不會考慮,只是等事情過去之后,他再來想這些事情,可能心里也是有些難過的。”
簡鈺輕嘆了一口氣,伸手將蘭晴萱抱進懷里,他輕聲道:“今日的事情我們雖然贏了,但是姑姑卻死了,細算起來,其實我們也輸了。”
蘭晴萱心神一暗,簡鈺的眼睛微微一合道:“晴萱,對不起。”
蘭晴萱微愣,柔聲道:“你并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不需要向我道歉。”
“我沒有保護好姑姑。”簡鈺輕聲道:“我知道姑姑對你而言有多重要,但是我卻沒能保護好她。”
“這事哪里能怪你。”蘭晴萱伸手回抱著他道:“這件事情真要怪的話,也只能怪皇上太喪心病狂,竟會娘親下手。再說了,娘親是我的娘親,但是她也是你的姑姑,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也極為敬重她,她此時去了,你的心里也一定非常難過。”
簡鈺輕聲道:“說不難過那是騙人的,只是有些事情到了如今,心里終究有些感嘆。”
蘭晴萱知道他話里的感嘆是什么,他原本無意那極致權位,但是為了能保住性命,不得不做出一些自保的事情來,最后卻一步步走到了權利的顛峰。
她輕靠在他的懷里道:“簡鈺,不管以后將面對著什么,我都會和你一起度過,不管你在哪里,也不管你處在什么樣的位置,對我而言,你只是我的夫君,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人。”
簡鈺的眼里透出了暖意,他輕聲道:“對我而言,你也是最重要的人。”
蘭晴萱因為長公主的事,心里很是難過,只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再難過長公主也活不過來,既然長公主不能活過來,那么就算她心里再難過,她也要好好過她的日子,她知道,長公主在天之靈,必定會盼著她能幸福。
蘭晴萱看了他一眼輕嘆了一口氣,道:“雖然現在我們弄清楚皇上殺娘親的真正目的,但是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殺了娘親的,這件事情絕不能就這樣算了。”
簡鈺贊同她的話,他的眸光微沉后道:“我們進宮。”
蘭晴萱看著他道:“這件事情鬧得如此之大,又是他刻意謀劃的,就算他在深宮里,就算他病得只余下一口氣,也必定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簡鈺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他冷聲道:“也許到了此刻,他也可以安心了。”
蘭晴萱知道他嘴里的安心,其實指的皇帝的絕望。
皇帝前段時間一直對外稱病,看起來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做,其實他做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將這后續的事情算計了不少,做起事情來更是狠絕至極。
而這應該已經是皇帝最后的掙扎了,出了這件事情之后,對皇帝而言,已經失去了最后的的籌碼。
只是簡仁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如今的簡仁也算是下落不明了。
她的眸子里透出了幾分冷意:“我現在在想,皇上能將這些事情算計的如此清楚,按照正常情況,這個時候簡仁應該要出現了,但是簡仁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這中間似乎還有著其他的事情。”
這一點簡鈺也想到了,這些日子,他派了不少的人去找簡仁,但是到現在還沒有簡仁的下落,甚至連一點消息也沒有,這事也不正常。
簡鈺微微點了一下頭,淡聲道:“也許這中間有什么意外吧!簡仁今日也是沒有出現,若是真的出現了的話,剛好一并將他收拾了。”
蘭晴萱無可奈何地輕嘆了一口氣。
馬車停了下來,簡鈺微微皺眉,外面傳來了蔣相的聲音:“王爺,下臣有事相商。”
簡鈺將簾子拉開,蔣相看到他之后行了一個大禮。
此處距宮門不算遠,但是這條小巷子卻很是安靜,蔣相守在這里,必定是刻意在這里等簡鈺。
“有何事?”簡鈺問道。
蔣相躬身道:“今日皇上的圣旨已下,王爺往后就是大秦的攝政王了。”
他心里雖然也有些懷疑那兩道路圣旨,因為這不像是皇帝以往的行事風格,但是圣旨有編號,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圣旨,那么他就會遵照圣旨的旨意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