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站到隊列中央位置,吼道:“全體都有,十人一列,列隊!”
一時間,天下大亂。足足過了八分鐘,還有人在疑惑地左顧右盼,因為有一列少了兩個人。三百五十名新生,應該剛好是三十五列。其他各列都是十個,偏偏這一列少了兩個。
蘭哲知道,毒蛇有機會收拾自己了,因為他運氣實在太好,正好是在那一列。如果要生門子使絆子,這一列實在是上佳之選。因為除了他這個霉鬼,這一列的另外四男三女就沒有一個像運氣好的樣子,簡直就是霉鬼八人組。只需來個“誰出錯,全隊受罰”,蘭哲便會有享受不盡的特殊照顧。
果然,毒蛇背著手,逐列巡視一番,最后停在蘭哲面前,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嗜血光芒:“都給我聽好了,每一列就是一個小隊。現在,用你們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你們的教官!”
說著,側身朝一直紋絲不動站立著的教官們揮了一下手。教官們立即井然有序左右轉,從兩端散開,跑步向兩翼靠展開,飛快拉出一個漂亮的雁陣。十分精準地在同一時刻到達學生隊列前面,毫秒不差。蘭哲心里不由對京城衛戍部隊的素質大加贊賞,他認為,這樣的表現,絕非松散隊伍所能做得出來。
運氣怎么會這么好?
看到自己面前的教官,蘭哲差點喊出一聲萬歲,因為那是一名女教官。
“報告訓導官,我請求發言!”他突然一嗓子喊了出來,不但驚擾了學生,就連教官們都忍不住朝他看了過來。
毒蛇也差點被這一嗓子掀翻,氣得暴跳:“你他媽有什么資格說話?”
蘭哲依舊那么大聲:“他媽有沒有資格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有資格說話。公民的發言權受憲法保護,誰也不能剝奪。”
毒蛇沒想到他竟然把憲法搬了出來,一楞之下說道:“一個團體需要基本的紀律……”
蘭哲立即打斷:“任何紀律都必須建立在合法的基礎之上!”
毒蛇沒轍了,有些顫抖地說道:“好,準許發言。”
蘭哲說:“報告訓導官,我認為我們受到了不公正對待,請訓導官給我們一個說法。”
毒蛇差點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你他媽受到什么不公正對待了?”
蘭哲說:“我們受到的不公對待有二。一,我們的訓導官滿口污
言穢語,對學生進行人身攻擊。二,我院本屆新生共三百五十人,現在只有三百四十八人到場。我代表到場學員要求訓導官對自己的行為當眾檢討,并向我們說明另兩名學生不參訓的理由。”
寂靜,全場突然之間陷入一片死寂。而相隔不算遙遠的大樓上刷刷刷冒出無數的腦袋,注視著運動場。顯然,蘭哲的嗓門很有穿透力,已經穿越空間,進入樓中。
毒蛇沒想到蘭哲居然會先發難,臉上手臂上的青筋一條條彰顯無遺。太丟臉了,他風光了這么多年,誰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可這小子捏住的兩條還真是他的七寸,如果較起真來,他絕不只是丟臉那么簡單。
“他媽的”這樣的字眼兒雖然不算窮兇極惡,“站臺”之說也算不得多了不起,可這里不是軍營,而是有“最神圣殿堂”之稱的馬鹿大學校園。沒人投訴便罷,一旦有人揪住不放,他還真的過不了關。
至于第二條,那就更麻煩。那兩名學生的缺訓,是有人給他打招呼。由于他想巴結人家的父親,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但這樣的理由他能說出來嗎?那就撒謊說她們病了?可要是蘭哲要向院方或者米蘭求證,自己不就又添一條罪名了嗎?米蘭一旦知道自己搞這種小動作,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思來想去無招,他不由一陣煩躁,不受控制地爆發起來:“你他媽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過問別人的事情,啊?我告訴你,你這號學生我見得多了。托人打招呼沒成功,就以這種方式玩兒潑耍賴,老子從骨子里瞧不起你!給老子站好,影響了訓練進度,你負得起責嗎?”
蘭哲一聲冷笑,抗聲道:“你不但不檢討,反而繼續你的惡行,言語中還夾雜著威脅,由你這樣的訓導官都訓,我擔心自己會被污染。有鑒于此,我鄭重申明,我拒絕參加這樣的軍訓,直到此人被撤換為止。”
說到這里,向著所有軍官半鞠躬,直身說道:“各位教官,對不起,我要走了。對你們所展現的真正軍人素質,我表示由衷的敬佩。但我為你們不值,這個人根本就不配對你們指手劃腳。他的存在,是馬鹿大學的恥辱,也是你們的恥辱!”說完,昂首挺胸而去。
毒蛇再一次大感意外,他下意識地吼叫道:“你要敢走,軍訓學分就是〇。”
蘭哲回頭報以燦爛的微笑:“你這是威脅還是關心呢?
如果是威脅,我無所謂,反正拿〇分的至少有三個,我不孤單。如果你自認為可以只手遮天,你盡管去做。我就不信東龍聯邦沒地方講理,馬鹿大學不行,咱們就上聯邦法院。”
“好樣的,學弟,我們支持你!”
樓上突然有人高喊。緊接著,大樓上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蘭哲知道,自己這下又出名了。而毒蛇也知道,自己麻煩了。即便自己乖乖服軟,默認蘭哲的缺訓,并一分不少地把學分給他,也得擔心學院會不會追究,尤其是米蘭追不追究。鬧這么大動靜,他當然不會蠢到認為學院的領導們不知道這里發生的事。
他很后悔,因為這下他徹底地得罪了獵手。他雖然有著不錯的后臺,不至于太在意,可他知道獵手的能量,明的不來,暗里的事誰能保證?
他知道,今后在學校的日子恐怕好過不了。
如他所料,這一切米蘭都看在眼里。她的辦公室就在這面,從一開始她就隔著窗紗關注著下面的情況。因為她知道,蘭哲肯定會想辦法擺脫軍訓。她想看看這家伙到底怎么做,是擦皮鞋拉關系還是出什么奇招。
看到他“一身正氣”地離開,米蘭的嘴角拉起一道漂亮的弧線。心里喃喃道:馬鹿大學有了這個家伙,只怕難以太平了。
“主任,咱們要不要出面?”一個手下也在關注,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忍不住從隔壁跑了過來。
米蘭問她:“你想怎么做?趁機把毒蛇趕走,還是幫著他欺負學生?”
手下有點懵:“我們……可以調停一下嘛,動靜太大了,如果學校知道……”
米蘭說:“如果想惹一身腥臊,你就去吧。”
手下明白了:“您是說,毒蛇有后臺?”
米蘭白了她一眼:“我說了嗎?去去去,給我干活兒去。”
“是,主任。”伸伸舌頭,手下一溜煙兒跑了。
事情并沒有鬧大,軍訓照常進行,蘭哲則安心當自己的特殊學生,干著自己的事情。毒蛇自然沒有試圖跟他交流感情,他只是在努力遺忘,似乎先前的一切只是一個夢。
(最近酷暑難當,幾乎精赤了還熱得慌。偏偏搬家后單位至今不給辦電話,以至于得天天跑網吧傳更新。難啊。但再難,咸菜也不會斷更,大大們多鼓勵呀,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