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在笙歌白皙的臉龐上鍍了一層金色的霞光,清淺精致的眉眼以及嘴角淡淡的笑容,饒是容瑾,此刻也不可否認她的美麗。
他往前一步,直視著池面上她透徹的眼睛,眉目幾不可察的松軟:“嗯。”
“聽說尸體是不會說謊的。”
“不會。”
“若是按照那人的說法,微微應該掙扎過,怎么會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她嘴角的笑意斂起,下意識地不想把秦葭微和尸體歸為一類。
容瑾凝視著水中的她片刻:“尸體永遠不會說謊,但是人會,法醫是人,警察也是人。”
真相在他的話語中昭然若現,笙歌不敢往深處追究,她闔了闔眸:“我還有一個問題,按理說命案現場應該是封鎖的,能拿到那本日記本的人并不多。”
容瑾笑了笑,很坦蕩:“你猜得不錯,寄日記的人是我。”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微微不是自殺,只是你故意設計了一個局引~誘我往里跳?”
“我設局,而你心甘情愿入局。”容瑾掀了掀眸,毫無波瀾的語氣把笙歌心中的憤然一點點碾碎。
他只不過是挖了個坑,但是腳長在她身上,笙歌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是我心甘情愿。”
容瑾偏頭,正好將她的無奈和隱忍收入眼底,他抿了抿唇:“不是顧家的人。”
不是顧家的人?
“那是誰?”她脫口而出。
“兇手跟道上的人有些關聯,施壓的就是他們。”容瑾從來不是愛解釋的人,此刻卻難得解釋了一回。
這個結果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但至少不會讓她那么難堪。
笙歌舒了一口氣,釋然了許多:“走吧,趁著民政局還沒有下班。”
容瑾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問她:“有帶硬幣嗎?”
她愣了愣,在口袋里摸出一枚一元硬幣攤在手掌心:“有一個。”
切割圓滑的金屬在她小巧的手心折射出瑩瑩的光,也折射出笙歌眼底滿滿的困惑。
容瑾抿唇一笑,好看深邃的眼底浮上點點淺淡的笑意,他上前攏住她的掌心。
她感覺到耳廓一熱,然后聽見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正好。”
微涼的大掌在她的手背下一托,笙歌看到硬幣從她的手心升起,然后越過二人的肩頭,不多時就有聲清晰的落水聲響起。
回頭的時候,還能看到許愿池水面上漾蕩起的淺淺漣漪。
尚在震驚之余,身邊的男人已經率先邁步往回走,她追了上去:“容先生,你知道你剛才那個動作的意義嗎?”
容瑾的腳步停滯了一瞬:“知道。”
“那你還……”
他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薄涼的唇角噙著一絲玩味:“顧笙歌,頂多二十分鐘,你就是我法律上合法的妻子,這難道不意味著剛才的那個祈愿已然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