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婉知道自己曾經留下過痕跡,這次來特意買了其他品牌的紙巾,順便把頭髮也剪短了些,順帶做了個小波浪髮型。自己都要談婚論嫁,就不用再有其他心思,當做朋友相處不也挺好的嗎?
至於血脈覺醒,以後再說吧,誰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弄,這麼多年過去,還沒有人真正覺醒過,估計自己也不會成功吧。
趙敬堯再次看到銘婉時,T恤+西裝+小黑褲,一雙黑色平底皮鞋,一副深色墨鏡,帥氣十足,本身迷人的氣質乖乖隱藏到帥氣後面。震撼幾秒,趙敬堯不知道該握手還是不握手,平時挺利索的嘴巴,有點笨拙起來。
“好久不見”女神大方的伸出手來
“越來越帥了”趙敬堯用力握了握,好像是多年未見的兄弟歸來,笑道
自己初見銘婉,內心無比奔潰,自信全無,也許是冥冥中上天贈送一個可以治癒自己的女孩,也許就一次機會吧。從那以後,心裡就有了重新開始的源泉。
現在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確認一下銘婉是不是用那個紙巾,頭髮是不是那麼長。
從見面開始就一直有意無意看銘婉髮型,鍾靜打趣道“怎麼,婉姐姐的髮型很迷人嗎,你一直盯著看?”
“是很美,所以多看一會”敬堯喝了一口茶,收回目光,笑道
仔細觀察發現銘婉的頭髮明顯比自己枕頭上的要短,紙巾估計也不是同款,看來這個暗夜公主是找不到了。自己是不是要孤獨終老了?不過,爲何在其他女孩面前從來沒有過的心跳,會在銘婉身上出現,只要她說要來,自己自然而然的就很期待,恨不得馬上就要遇見。
見面之後,自己心跳明顯加速,渴望靠近一點,不想做其他事情,彷彿比平日開心很多?這是什麼感覺,有點回到初戀的時代了嗎?
在兩個女生交頭接耳的時候,趙敬堯雙手捧著茶杯,想著這心裡不一樣的地方。這一年多忙著工作,從來沒有仔細梳理自己的內心。現在回想,才知道自己內心,不是一潭死水,而是一座活火山。
銘婉陪著鍾靜八卦著,內心已經全部感應到趙敬堯的所思所想,無比清晰。他看來還是有所發現,想從自己身上找到答案,可惜並沒有什麼進展,這個線索已經被自己完美消除。
不過他的心跳,他的那些想法,自己好像也曾有過,可惜這些念想剛冒頭,就被自己的理智迅速壓制下去,不再細想深究。
他結過婚,投資創業失敗,淨身出戶,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空職位和虛名,那一點股份好像也不怎麼值錢,細數之下,否決趙敬堯追求自己的理由居然這麼多,銘婉心裡總算給自己找足了理由,不去愛他,不去接受他。哪怕心底有一個很微弱的呼喚在反抗——你別騙自己了,你明明心動過。
“她就要結婚了,新郎不是我,她就要回去了,孤獨仍是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追求一次,還沒開始,就要結束啊,有點可笑和悲哀。以後恐怕遇不到像你這樣優秀的女生,遇不到讓自己超級想靠近的女生,遇不到有一點點心動的女生了。我還要繼續在黑暗中等待光明,守衛著光明”
這該死的心動,爲啥要這個時候出現,趙敬堯往後靠了靠,輕輕捶著心口。
銘婉感應到敬堯的心思,早已心不在焉,鍾靜的耳語,她已經接不上,漸漸語無倫次。
一個捶胸發呆,一個走神溜號,鍾靜看了看兩人,滿頭霧水。
“喂,趙敬堯,你幹嘛呢?”鍾靜輕輕拍了拍桌子
趙敬堯回過神來,二女已經停止咬耳朵,一副開始談正事的架勢。
“哦,沒事,最近董事會的爭奪,有點燒心燒腦,我捶一下心臟恢復恢復,咳咳”張口就來的藉口,自己沒怎樣,對面的女神卻笑出了聲。
銘婉不知道爲啥突然發笑,還是發自內心的,沒有任何掩飾,這美麗的笑顏,純天然,無污染,高傷害,特別是對某人。
“婉姐姐,你笑什麼”鍾靜不知道這二人搞什麼名堂,感覺自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沒什麼,鍾靜,你們趕緊召開股東大會和董事會吧,我們投資款馬上到位,我來出任董事,可好?”
二女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摟做一團,鍾靜這下完全不用擔心了,歡呼著,激動著。
趙敬堯的手狠狠捶了下去,輕哼一聲,這好像不是在做夢,是真的,這簡直太好了,我是不是可以經常看到你?趙敬堯的目光緊緊抓住那個鍾靜懷中的美人兒,很想說:放開那個妹子,讓我來!
剛有這個念頭,銘婉犀利的眼神,已經殺到。這嗔怒,這嬌俏,這洞察一切的一瞥。趙敬堯心裡咯噔一下,我的親孃,好像她會讀心術似的,什麼都逃不過她的眼神啊,這是爲什麼?
董事會席位的爭奪,暫告一段落。放鷹臺資本入股後,佔據一個董事席位,由銘婉出任,出乎鍾靜預料的是,銘婉將投票權委託給了趙敬堯,而不是自己。
“婉姐姐,你偏心,重色輕友,爲什麼不委託給我,而是給趙敬堯呢”鍾靜知道趙敬堯喜歡銘婉,可是銘婉好像不喜歡他啊,都跟那什麼礦X代訂了婚。
“給你和給敬堯,有什麼區別嗎,都是自己人啊”銘婉一本正經的解釋著
“敬堯,你說說,你能代表她嗎,代表全部?”
“我保證完全按照銘婉的意志行事,她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就差立誓的趙敬堯,讓二女非常滿意。
“敬堯,你住哪裡,我想去看看”銘婉不經意的說道
“什麼,要去我住的地方?”趙敬堯立馬想起襪子還丟在盆裡,沒有洗;加班熬夜吃的泡麪,沒有丟;有些灰塵的地板,沒有拖。腦海裡切換著凌亂的房間圖片,銘婉早已感知在心,看著趙敬堯臉上不斷變換的表情,暗自竊喜。
銘婉提出想要去趙敬堯的狗屋去看看,趙敬堯腦海回放狗窩亂七八糟的景象時,銘婉就已經像攝像頭般,全部知曉。不覺莞爾,也知道了他前後住處的反差,以及那種不在乎條件困苦,也要勵志奮鬥的決心。
進得敬堯家門,果真如感應到的那般無序髒亂。敬堯一頓慌亂收拾後,駐足在牀前,看著枕頭失神。那包紙巾還在那裡,每天陪著自己。那根秀髮,安放在一個透明小塑料袋中。每晚陪著自己入睡。
銘婉怕自己露餡,轉入客廳望向窗外。鍾靜則坐在客廳沙發上,指揮著凡榮幹活。
銘婉辦完各種事項,回去了。敬堯沒有去送,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自古多情傷別離。回到住處,看著乾淨許多的房間,深深吸了一口氣。
猛然間,他意識到這個房間多了幾絲很熟悉,熟悉到心扉的味道,那個第一次發現紙巾的味道,又出現在房間!那一次剛恢復知覺觸覺和嗅覺,所以感觸特別清晰和深刻,那個清香已經侵入骨髓,融入血液,刻骨銘心。
最開始他以爲是紙巾的香味,後來發現並不是,這個香味不是什麼香水味道,而像是少女迷人的芬芳,就像,就像是銘婉身上特有的味道!
這是!怎麼可能,怎麼會是她呢?
生活又陷入平靜,那個活火山,溫度越升越高,蒸汽不斷升騰間,砰砰之聲自底下傳來。
鍾孝科技管理層逐漸出現各種嚴重分歧,事業部之間關於未來業務發展方向出現了較多爭議。趙敬堯和鍾靜不停的在幾大事業部之間,分析調整和更新換代。
幾個以前跟鍾總一起打拼的老將,相繼提出離職,包括那個魔都回歸的申總亦藉機離開,當然他也拿到了一筆可觀的補償金。老馬方面,亦提出撤資退股事宜。
這一個財政年度,鍾孝科技發展相當順利,業務拓展迅速,預測營業收入將由大幅增長。明年剛好要申報材料,準備三加一期審計。這個節骨眼上,公司業務和管理層動盪,實在是大爲不利。
趙敬堯鍾靜從其他渠道得知,這些已離職人員,重新聚合在一起,在他處另起爐竈,開展同業競爭。二人先從骨幹員工著手,逐個分析對策和落實穩定措施,確實留不住,被外人忽悠的,也不強留,反而大方放人。
趙敬堯想借此機會,徹底清洗一遍員工隊伍。有異心,不穩定的,都已基本上被清除。包括一個已授予股權的研發核心,也被以前那班人,許以重利帶走,趙敬堯雖覺得惋惜,但亦覺得如此甚好。
公司的業務範圍,經過鄭重思考,鍾靜二人覺得應結合現有團隊,戰略收縮,只重點發展AI人工智能,3D技術和遊戲板塊。遊戲團隊由於一直較爲隱秘,保護得當,本次動盪中損失最小,收穫卻最大。外面的世界紛紛擾擾,他們在日夜加班研發推進遊戲進程。
年會之前,二人總算把公司各項業務規劃到位,團隊梳理清楚,發展方向明確了。
利用年底客戶大額回款,公司現金流充沛之機,鍾靜召集會議,通過決議,將老馬及另外一個不走心股東清除出局,雖然老馬那邊獅子大開口,溢價較多,趙敬堯和鍾靜商議之下,從長遠計,還是同意了他們的要求。
接盤方爲兩個券商熟悉的,深諳遊戲業務的私募。董事會的各項議程重新走向正軌。會議室裡脣槍舌劍,烏煙瘴氣,一掃而空,恢復了往日的祥和寧靜,衆志成城。
銘婉回到父母身邊,放鷹臺總部。其他投資事項均有序實施,正常開展,暫且不表,唯獨父母催婚之事甚急。
馬上農曆新年了,父母親商議著訂婚儀式的具體舉辦時間和必要重大物事。
他路子多,投資業績出色,出身豪門,現在什麼都擁有,自帶一堆榮耀光環和名頭,那一堆堆黑煤好像金礦,取之不盡;信手拈來,答應雷哲雨追求自己的理由居然這麼多,銘婉心裡幾乎找不到任何理由,不去愛他,不去接受他。哪怕心底有一個很微弱的呼喚在反抗——你別騙自己了,你何曾心動過?
銘婉雙手背後,站立窗前,遙望著南方,是該遵從內心的指引,前去追尋真愛,還是聽從命運家族的安排,嫁與他人?銘婉只恨自己優柔,無法決斷。
母親進房間,看見愛女臨窗獨立,過來摟著香肩。
“想什麼呢?婉兒”
“媽媽,您來了”
“嗯,2月14日好像是黃道吉日,不是你們年輕人想要的麼,定那一天如何?”
“那麼快嗎?我,我,還沒準備好”
“要準備什麼,我和你爸都準備好了,只等新娘子上路呢”母親親暱的撫摸著女兒的頭髮。
“你愛他嗎?”母親問了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這個幾乎被他們二老忽略已久的問題,那個平日裡笑著配合擺拍各種優雅照片,面帶笑容出席各種場合的兩個人,感情還需要追問嗎?
銘婉扭頭看向遠方,那裡是深邃的夜空,那裡有閃爍的星辰,那裡有一片燦爛的燈海,心裡還有一聲細小的嘆息。
母親陪著佇立多時,似是沒有答案,良久轉身出去。
銘婉父親從老伴嘴裡得知消息,覺得非同尋常,這兩個家族馬上要進項換股戰略整合了,節骨眼上,可不能出差錯,悄悄命人打探江城和鍾孝科技的一些情報,以及女兒的一些行程安排和路線。
這一細查,趙敬堯的各項資料和他們之間所謂的交情,已經擺上銘婉父親的面前,認真翻閱幾遍,父親悠閒的喝起了茶。
“這個人有過婚史,創業失敗,現在想東山再起,我看他還是太嫩,肯定鬥不過那幾個老狐貍,應該說看不到希望,雖然他的股份現在還有點價值,但明年什麼情況,還很難說,能上市,倒好,上不去,那些股份基本上就是空頭支票。此人不足爲慮,女兒不可能把未來放到他身上。”
許久,爲了防止其他意外,他還是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