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這個事情……順其自然吧，我其實，覺得自己現在還年輕，如果有了是好事，沒有的話，就先繼續過過輕松的日子好了。”
云汐說。
姜蓉笑：“也是，這種事情強求不得，不過，彥沉或許會很想要個孩子吧，現在家里太冷清，除了我一個老太婆，就是你們四個，唉，添個小孫兒的話確實是會熱鬧很多。”
云汐跟著點點頭表示認同就是了鑠。
門口有腳步聲，轉頭看，是慕彥沉跟許明山。
“二夫人也在啊？”許明山看到姜蓉，笑著打招呼瑚。
姜蓉亦是笑著點點頭。
“來打擾了那么多天，明天就走了，這段時間在慕家，謝謝大家的款待了——”許明山道。
“不客氣，歡迎下次有機會再到寧城來玩。”姜蓉說。
“你回去早點休息，明天不用著急，我會安排好車送你。”慕彥沉對許明山道。
“那好，我先回房去了，你們慢坐。”許明山轉身自己走了。
慕彥沉進來，淡淡問：“在聊什么？”
“剛剛云汐不舒服吐了，我就想起問說你們什么時候要個孩子？”姜蓉笑著，直接說。
一聽云汐又吐了，慕彥沉看向她，微微蹙眉：“下午買回來的蛋糕吃多了吧？”
“哪有——”云汐辯解，“就吃了一小塊而已，再說，蛋糕還是你自己答應給買的。”
“嗯，是我給買，但是你吃得也該有節制一點，撐著難受的是誰？”
“好啦，女孩子家喜歡吃甜食也算是正常，不過云汐你以后也注意一些，那我就不妨礙你們小兩口了，先回去了。”
姜蓉站起來，云汐也跟著站起來。
“別送了，我自個兒下去就成，你們也早點歇息。”
姜蓉說著往外去，云汐也就真的沒有送了。
看著人在門外消失，慕彥沉過去，將門關上。
拿起遙控板把電視關了，他拉著云汐進里間。
“你現在是越來越無視她了啊？”云汐笑。
剛剛等于慕彥沉重頭到尾就沒有跟姜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瞥過她一眼。
“剛才又吐了？”慕彥沉不想談論姜蓉，只關心剛才說云汐吐了的事。
“也不是真的吐，就是一直惡心——”
慕彥沉在里面的沙發坐下，讓她坐在他腿上。
“什么原因引起的，以后多注意遠離。”上一次看她吐，是因為飯桌上聞到魚的味道，剛才又是因為什么？
“……蓉姨身上的香水味兒，覺得有點濃郁，以前聞著還好的啊，還可以接受的啊，估計是自己現在反應比較敏`感了——你不知道，我在一個論壇上逛，里面都是準媽媽，相互交流著各自的情況，有的就說自己懷孕的時候什么味兒都聞不得，汽油味啦，蔥蒜味啦廚房的油煙味啦，一聞就干嘔得不行，我現在就有點擔心……”
慕彥沉聽著，微微蹙眉，女人懷孕，還真是很辛苦，而且時間長達九個月。
“那就遠離她，以后覺得什么味道不能接受的，記得跟我說。”
“跟你說？你能給我避免嗎？”云汐笑。
“我盡量，要不然怎么當你老公。”
“剛剛，她有沒有覺察什么？”慕彥沉又問。
云汐點點頭：“她問了，問我跟你打算什么時候要個孩子，我說順其自然。”
果然是老狐貍，慕彥沉心想。
“一把年紀了，還用什么香水。”
想到自己老婆剛才因為姜蓉的香水味兒而不舒服，慕彥沉又忍不住嗤一句。
明天許明山就走了，等人走了，他這邊就好處理事情了，要不然，顧忌太多。
“不舒服就早點休息——以后我們來立個規矩。”
“什么規矩啊？”云汐有點不好的預感。
“晚上九點你必須上`床睡覺，午休也要保證好，其他的就是注意飲食，我暫時還沒有別的要求了。”慕彥沉想了想，說。
九點？是不是太早了啊？
“……太早了吧？”她忍不住抗議。
“不早了，盡量把作息調整好，你現在懷著寶寶，你的生物鐘也就是寶寶的生物鐘了，必須注意一下。”
慕彥沉抬頭看時間，“還有差不多一小時，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今晚開始，準時睡覺。”
云汐跟著看一眼時間，此刻是晚上八點過一些。
她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機。
“給誰打電`話？”
“沒，無聊，玩玩游戲——”云汐說。
手還沒碰到，先被慕彥沉拿走了：“手機輻射大。以后，除了接打電`話，不許拿著手機玩了。”
云汐欲哭無淚，有必要那么嚴格么？
“其實，我想說，你那么厲害——”云汐看著他，眨眨眼。
“嗯？”聽到自己老婆說自己厲害，慕彥沉心里當然是得意的，等著她的下文。
“所以，你的孩子，一定也很強壯的……我覺得吧，只要不是危險的事情，一般的日常生活中，隨意自然一點不是更好么，我們都放輕松，百無禁忌才好啊，我看到很多準媽媽也很自由的，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她討好地笑，又伸手過來要跟他拿手機。
“不行，我的孩子再厲害，我這當爸的也得先保護好。”
慕彥沉故意繃著臉，沒商量，心中卻覺得十分地好笑，原來她說了那么一些，就是為了討好他——機靈可愛的她，調劑了他曾經枯燥乏味的人生，怎能令他不愛？！
泄氣，云汐也不搶了，從他腿上下來，自個兒坐到一旁，隨手拿起一本雜志來看。
手機擱到遠一點的地方，慕彥沉湊上來，手摟上她的腰，看她再看什么。
都是些女生關注的時尚內容，慕彥沉沒興趣，對她，比較有興趣，就又忍不住親了她的臉蛋一下——
云汐推開，說：“胎教不能教給寶寶這些不正經的。”
然后手里雜志合上，她起身去浴室洗澡去了。
慕彥沉嘆息，跟著起來，想要一起進去洗，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門板砰的一聲，在他面前關上，差點沒撞到他的鼻子。
“……汐？”
他喚她。
“寶寶在看著呢，你這當爸的不是要做好榜樣？那可不能做少兒不宜的事情。”
里面的人悠悠道，接著，是水聲響起，嘩嘩地。
慕彥沉抬頭，深呼吸，覺得自己真是不作不會死啊——
……
這邊，姜蓉回到自己樓里，不一會，李東就過來，傭人們有眼色地全部退下。
“夫人，剛剛您過去，有沒有——”
李東看姜蓉的臉色，有點不大好。
“沒有，都說不知道，我也不好直接問慕彥沉。”
“人都騙到貿易市場了，怎么又能讓他跑了？之前還跟我說一切順利，小張這是怎么辦事的，真是沒用！”
早上的時候，慕家的司機負責送李東海去貿易商場，說帶他去看特產，人送到了，車子就走了，換成是小張要把人帶走。那個時候還聯系了一次，說是一切順利的，怎么后來又報告說人不見了，這不見，就是一整天，到現在都沒有看到李東海的影子。
“會不會是李東海看到了昨晚的事，自己心里慌，擔心被人對付，所以先逃走了呢？說不定已經逃回老家去了？”李東猜測。
姜蓉想想，也有道理。
“那樣也好，如果他真的是因為怕而逃走了，那就不擔心他會說，只要他不構成威脅，就不用管他了。”
重要的是事情沒有敗露就好。
“我去看過，他房里的東西都還在呢，夫人，我們先看看情況吧，看看他還會不會回來慕家，然后再決定怎么做。”他繼續給提議。
“嗯，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我這么著急還不是因為你——”
姜蓉瞥一眼身前站著的李東，嘆息一聲。
李東笑了，上前一步坐到沙發上，挨著她身邊……
－
次日
許明山今天要走，原本慕彥沉要送一送，但因為公司里臨時要開個會，走不開，云汐就說她去送一送。
慕彥沉安排來的車子在慕家門外等著，那個屬下兼司機進來，先幫著把許明山的東西都放到了車里。
其實東西不算的多，因為這次來也不是太長時間，之前也是夏天，又是男人，衣物都很簡便，簡單的行李加上給親戚帶的物品還有特產而已，但是，卻是兩份。
還有另一份，是李東海的。
關于李東海，昨天晚上許明山才收到了他的信息，竟然說他已經回到老家了，說是因為昨天早上起來接到老家的電`話，家里突然出了點事，所以他才沒有來得及告知大家就急忙先返回去了。
許明山有點納悶，李東海要走，什么也沒帶，行李什么的全都在，什么事那么急？
可他沒有多想，就打算等回去了再好好問一問，要不然跟李東海這樣不能說話的只能打字發信息，說不清。
云汐送到寧城機場，屬下幫著去辦理登記手續，還有行李的托運。
登機前，許明山看著云汐，想著她跟慕彥沉之間的過往，還是有點感慨。
“云汐，你是一個好女孩兒，彥沉也是個優秀的人，你們，一定要好好在一起，我真心祝福你們白頭偕老。”
最近住在慕家，慕彥沉跟他聊天，有提起過，云汐在慕彥沉車禍受傷之后對其不離不棄地照顧，一直到慕彥沉能夠重新站起來。
有的人，就算是心懷報恩，也不一定能忍受那時候慕彥沉那樣的對待，所以，不用心，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想到了五年前，那個執著等在部隊門外的纖瘦身影，孤單，但是很執著。
他們當特警的知道，很多時候，人的極限，是因為情況而不斷挖掘的，人的潛力，永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所以，什么最重要？內心的強大，堅持，自信，這些最重要。
“謝謝你，明山哥，謝謝你的祝福，謝謝你這一次的出現，也幫助我跟過往做了了解，我相信這些都是有安排的，謝謝你。”云汐笑著說。“希望你以后有機會再到寧城來玩。”
“好，如果有可能，也歡迎你跟彥沉到我們那兒去，雖然比不上寧城這兒的繁華，卻也是風景怡人的，相信你會喜歡。”
一直看著許明山上飛機，云汐才返回。
“少奶奶，現在是要回家去嗎？”
出了機場，上車，屬下問。
“不了，去咨詢中心。”
云汐看手機上的時間，她今天上午有個約訪工作要做，而且此刻才是上午，慕彥沉也不在家，云汐覺得，那個家，沒有他在，就沒有意義。
－
車子開到寫字樓下，看著云汐進去樓里，屬下的車就開走了。
上到樓上，云汐才邁進咨詢中心的門，禾苗就輕聲喊住她，“汐姐——”
“嗯？”
云汐等著，看她要說什么。
“之前有過預約的一位客人，已經來了，比你還早到。”
“哦，這樣，那現在人呢？”云汐問。
禾苗指指不遠處的接待室：“我請到里邊去坐著了。”
“那五分鐘后你請他進我辦公室去吧。”
禾苗點頭，云汐就先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至少稍微準備一下。
喝了點水，辦公室門外就有人敲門。
“請進——”
推門進來的人是禾苗，她身后，跟著一個中年的婦人，看著儀態優雅，不大像是普通的中年婦女。
“這位就是之前有過預約的宋太太。”禾苗說，然后又給身邊的夫人介紹說：“宋太太，這位就是您指定預約的云醫師。”
然后請那婦人往前走，到云汐的辦公桌跟前坐。
云汐站著，伸手打招呼：“宋太太您好。”
“你好。”婦人看著云汐，不動聲色地打量云汐的全身，臉上掛著微微的笑容。
“請先坐。”云汐示意，然后又對禾苗說：“禾苗，你去泡杯茶來。”
禾苗點頭，出去了，將門帶上。
這個剛來的宋太太，稍稍環視了一圈云汐辦公室的內里布置，說：“還挺特別的，這是我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
云汐的辦公室，風格其實很簡潔，但是里面的某一些方位或角落，會擺著一些晶石的原礦。
云汐笑，直接進`入主題：“宋太太預約，是想要談談哪方面的問題呢？”
她似乎記得，禾苗說過，有一位宋太太，指名要預約她云汐，原來就是這一位。
“我聽說，你們這里的咨詢師能力都很不錯，什么問題都能解決——”
“過贊了，沒有那么夸張，世上沒有包治百病的良藥，同時也不會有能夠解決所有問題的全能的人。”云汐笑。
禾苗輕輕敲門，送進來一杯茶，擱在那個宋太太跟前。
等到她重新出去，宋太太才再次開口。
“這段時間晚上總是感覺難以入睡，有時還會做惡夢……而得白天起來就很沒有精神，整個人昏昏沉沉地，所以想問問看，你們這兒有沒有什么解決的辦法？”
“唔……是因為生活中，身邊，最近發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或者還是無端就有的呢？”
一講到正題，云汐總是很快就能集中心神，進`入自己心理咨詢師的角色當中。
單單從目前說的來看，就是失眠了想要尋求幫助。
“這個……”面前的宋太太臉色稍稍猶豫了一下。
云汐看出來了，鼓勵說：“宋太太，如果你想要得到根本的解決，可能還是把情況都說清楚比較好，如果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環節，不一定能解開。”
“是這樣……我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呢，已經老大不小了，還天天讓我`操心，明明是本有本事的，心思就是沒使在正經事兒上面，整天就是隨著自己心意過，這些也就算了，最近似乎還喜歡上了不該喜歡上的人，行為都不像原先的他自己了。再來說女兒，已經是待嫁的年齡，偏偏癡心喜歡著一個人不肯放手，愛而不得，在家整日郁郁寡歡地，看得我這個當媽的真的是——”
說著，這個宋太太嘆了口氣，眉間滿是愁緒。
云汐回想一下，這樣的情況……對于一心盼著子女好的長輩來說，確實是頭等的頭疼憂心的大事了，人到中年，他們對自己的人生已經沒有什么期待，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孩子的身上，甚至比子女更著急他們自己的事情。
“那您所謂的，您兒子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是怎么個不該喜歡了？”云汐問。
“對方是個有夫之婦，你說呢。”面前的人抬眸看她。
云汐心思都在思索事件上面，聽到這么說，不能不贊同，“確實，這樣的情況是不該喜歡。”
如果是門不當戶不對，或者說性格上長輩不中意，似乎都還可以有機會扭轉，但是若是喜歡上有夫之婦，那么當然就是真的不應該了。
“那您的女兒呢？她喜歡的人，為何愛而不得？對方不喜歡她？還是他們之間鬧了矛盾？”
“她其實是個單純的孩子，跟我們嬌生慣養也有關系，但就是比較任性，其實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她，卻因為一些誤會分開了，現在她后悔了，非他不嫁。”
云汐一怔，又是一個為愛分不清東南西北的，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非誰不嫁的，如果你喜歡對方，對方不喜歡你，你硬要嫁給他，那就是情感綁架，不是愛情。
“我想我大概了解了，宋太太您的情況，我來總結一下，你看對嗎？”
“嗯……您的兒子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您的女兒對昔日戀人不能忘懷一心想要復合，所以您很是憂心，夜不能眠，這都是在為了子女——”
“是，確實就是那樣，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我有什么辦法改變這樣的狀況？”
宋太太望著云汐。
面前這個女孩子，眉目精致清淡，其實是聽得她眼緣的，只可惜啊——
“我覺得，應該是在您兒子跟您女兒身上分別做工作，世間的事情，凡事不能太執著，愛的，不一定要得到，如果相愛當然好，若不是，真的不能強求。您的兒子，你可以讓他嘗試去接觸別的女孩子，讓他漸漸淡忘心中所想——至于您女兒，如果已經沒有能跟昔日戀人復合的可能，那么也是一樣的道理，讓她多接觸別的優秀的男人吧——”
“那如果我說，在她的事情上，還有轉圜的余地呢？宋太太挑眉問。
云汐疑惑，等著聽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