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莫少南冷笑一聲,後退了一步,微瞇的眼眸閃著漠然的犀利。
陸欣悠紅脣微挑,伸手將手機音量調(diào)到了最大,頓時一陣吵雜的伴隨著尖叫聲就傳進了他的耳中。
這個聲音那麼熟悉,彷彿就發(fā)生在昨天,波瀾不驚的瞳孔閃過一抹幾不可聞的慌張。
雙拳緊握,他冷眼望著陸欣悠明顯挑釁又陰險的臉,只恨不得上前一把掐死她。
他上前一把就扼住了她的脖子,大力的往前走了兩步瞬間就將她困在了牆壁上,掌心的力道幾乎帶著毀滅的力量生生的將她整個腦袋都扭曲的擡高。
陸欣悠頓時感受到一種絕望的窒息感,她毫無章法的伸手抵抗,可是男人的力量是她根本就反抗不得的,近距離的對視讓她清楚的捕捉到他眼中的憤怒與驚慌,陸欣悠突然笑了起來。
扭曲的面部肌肉讓她的笑容更顯的醜陋猙獰,襯著臉上突兀交錯的疤痕,整個人都仿若來自幽靈世界,只一眼就讓莫少南止不住的嫌惡。
他咬牙的警告道:“說,你怎麼得到這個視頻的?誰指使你把它放到網(wǎng)上的?你究竟想得到什麼?”
“你是在跟我談判麼?這是談判該有的態(tài)度麼?現(xiàn)在是你在求我。”陸欣悠不甘示弱,緊盯他的瞳孔之中卻閃著莫名的閃爍,卻披著傾慕的外衣。
“別自作多情,你也配?”狠狠的說罷,他伸手就甩開了她的下巴,收手的間隙卻被她一把緊緊的抓住不由分說的就貼上了她胸前的高聳。
“難道你不喜歡這個嗎?邵靖雨有的我一樣有甚至比她更好更柔軟,手感不好麼?你不喜歡嗎?當初你去奧斯卡,不就是圖的這個麼?爲什麼非要邵靖雨不可呢?我也可以給你啊!我那天就做好了準備要給你的,可是你呢?你卻踐踏了我——”
“滾開!”
爆喝一聲,莫少南一把就抽手,手肘跟著往外一個用力就將她胸口頂了一下,接著陸欣悠便趔趄的撞在了旁邊的牆面上。
她吃痛的驚呼一聲,伸手按著撞疼的肩膀,目光轉(zhuǎn)而變得憤然,帶著明顯陰森的憎恨。
“我他麼嫌你髒。”
莫少南冷言一句,轉(zhuǎn)身就往洗手間走去,他高挺卻冷漠的背影生生的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貓爪似的難受,陸欣悠控制不住的抖動著臉頰兩側(cè)的肌肉,目光灼熱如火,越加的熊烈燃燒。
突然她發(fā)瘋般的衝了上去,身體朝著他的後背一躍而上,雙手死死的箍緊了他的脖子,腦袋便埋進了他的肩窩處,像只飢渴的獸,狂亂的舔舐著他耳後的肌膚。
一陣粘膩的噁心感瞬間如火山噴發(fā)直衝腦門,莫少南經(jīng)不住的爆粗一聲,雙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一個擒拿的過肩招式,不由分說的將她拽了下來,摔翻在了地上。
“你這個噁心的女人,滾——”
“我噁心?好……我會讓你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噁心。”
陸欣悠抖著嘴脣,擡起的臉龐在散亂的長髮遮掩下變得尤爲陰森可怖,緋紅的雙脣勾著冷冽而陰鬱的弧度,不甘示弱的死死盯著近乎抓狂的莫少南。
他蹲了下來,伸手指著她的臉,帶著絕然而霸道的語氣警告道:“收起你的那些齷齪的心思,別再讓我看到你,否則後果就不單單是毀容這麼簡單了。”
慣有的冷酷與犀利,幽深的瞳仁泛著兇烈的光芒,如同甦醒的野獸,尖銳而嗜血。
他轉(zhuǎn)身就走去了洗手間,站在洗手池邊任由水流流淌在他的雙手,臉上依舊帶著十足嫌惡又鄙夷的神色,伸手拽著紙張擦拭著,每一下都那麼用力,彷彿沾上了無比骯髒的東西讓他整個人都極度的不爽。
看著鏡中倒映的人影,渾身上下無不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他伸手掏出手機打開視頻內(nèi)存,拇指在中間的一個視頻上定住,似有猶豫,跟著點開,畫面頓時變得混亂非常,夾雜著吵雜而尖銳的驚叫聲。
瀲灩的桃花眼驟然變得凝重起來,呼吸也隨之變得深沉起來。
這個視頻曾經(jīng)是他要挾邵靖雨對他妥協(xié)的籌碼,然而他根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視頻卻在某一天成了斷送她所有的尖刀,而他已然就是那個殘忍的儈子手。
站在鏡子前好一會兒,直到門再度被推開,進來的是林中旭,他走到莫少南旁邊,也洗了洗手,擦乾的間隙,他轉(zhuǎn)頭看了眼一臉冷沉的莫少南,跟著目光有些玩味起來。
“你脖子上是不是沾了什麼東西?好像是紅色?”
他的提醒再度激起了他的憤怒,莫少南滿臉的憎惡,拽著紙張用力的擦拭著耳朵後面的位置。
“遇到一個瘋女人。”
“原來是被人家吃了豆腐啊!也真有你的。”林中旭好笑的說道。
乍見莫少南沒有明顯的反應(yīng)依舊滿臉的冷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人心情很不爽,然而林中旭也只是隨意的聳了聳肩,“有件事得跟你說下,上次你不是要我調(diào)查尚茵夢婚前的資料麼?後續(xù)我的人得到了一些別的消息,我猜你大概會有興趣知道,就是那個邵靖雨,被她安排以t大的名義作爲出國的交流生,所有的留學手續(xù)都已經(jīng)辦好了,甚至我還調(diào)查掉美國那邊已經(jīng)安排好了她的住處,就在離斯坦福兩條街區(qū)的一處高檔小區(qū),六十平米的公寓,拎包入住的那種,你怎麼看?”
莫少南明顯頓了一下擦手的動作,也只是兩秒鐘的時間,事不關(guān)己的擦了最後一根手指頭跟著將紙張丟進了垃圾桶。
“與我無關(guān)。”
錯身的一刻,他只冷冷的丟了這麼一句。
“怎麼樣?想好了麼?”
寬敞的室內(nèi),昏暗的燈光,顯得整體有些莫名的壓抑,沙發(fā)處對坐著兩個女人。
開口問話的人,指間夾著一根香菸,嫋嫋煙霧在她面前形成了一道略顯迷亂的屏障,神秘而詭異。
“我怎麼能保證我自己出面解決的話會不會給我自己惹來麻煩?爲什麼你可以悠哉的在我面前抽著煙品著酒,讓我去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不情願?可以啊!那就讓你那把你當寶貝似的疼愛的傻子知道知道你的真面目,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男人會心甘情願的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剛剛跟他翻雲(yún)覆雨完轉(zhuǎn)身就投入了另一個人的懷抱,哪怕那是個禿頂又啤酒肚的老男人,順便讓他知道知道你三天兩頭更換的名牌揹包究竟是怎麼來的?”
“你……你別太過分。”
“過分?難道你不想看她過得悽慘麼?難道你不是因爲嫉妒她可以成爲t大的高材生而你卻只能靠著金錢買來的所謂重點高中卻依舊成績墊底的狼狽樣?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世上除了你自己,就沒人看得出來你會弔上t大紀律主任家的外甥無非就是爲了你可以順利進入t大鋪路?做人呢不能太自我更加不能盲目自信,否則,你會輸?shù)暮軕K。”
“我就算想報復(fù)邵靖雨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憑什麼要你來指手畫腳,憑什麼我要聽你發(fā)號施令?”
說話的正是邵語楊,她怒目瞪著沙發(fā)上一派悠然的女人,只恨得牙癢癢。
“區(qū)別就在於我可以輕而易舉的知道你的軟肋,而你卻永遠不可能看清我的。”
“陸欣悠你……”
“噓!別激動,我們對付的可是同一個敵人,你順利的出了氣,我也順利的了了怨,誰也不會吃虧。”
“你爲什麼會找上我?又憑什麼那麼肯定我就一定會參加?”
“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明白?你是她的妹妹,近水樓臺哪有不用的道理。”
“這麼說,你其實早就調(diào)查過我對不對?你的心思還真是狠毒。”
邵語楊毫不掩飾的淬了一口,一臉的鄙夷與牴觸。
“我狠嗎?比起你們母女將人家正統(tǒng)的繼承人趕出那套房子這件事上看,咱們也就半斤八兩。”陸欣悠絲毫不爲所動,十分自然的笑著道。
“那本來就是我媽該得的,況且邵靖雨有莫少南這個有錢人撐腰,就是山頂別墅也沒什麼好稀罕的,還會在乎一套老房子,我看她是巴不得遠離我們還投入莫少南的懷抱,獨自享受那些榮華富貴,那還會想起我這個妹妹和繼母?她就是個貪慕虛榮又自私自利的婊子,什麼好事都自己獨佔,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邵語楊咬牙切齒的說道,雙眸幾乎能噴出火球來。
“原來癥結(jié)在這裡啊!讓我猜猜看,難不成這是姐妹倆愛上了同一個男人的戲碼?”陸欣悠輕笑著站起身慢步走到了邵語楊的面前,突然她附身一把就挑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與她對視,紅脣微勾,卻是異常冷硬而警告的語調(diào),“可惜啊!我不管你們姐妹倆玩什麼花招,只一點你給我記住了,莫少南是我陸欣悠的男人。”
邵語楊明顯震驚的望著她離開的身影,眸中涌上了一抹愕然,一向精明的她卻莫名的被陸欣悠攝人的目光給震住了。
這個女人,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危險兩字字。
陸欣悠走回自己的原位坐下,翹起了二郎腿,有些意興闌珊的望著明顯拘謹?shù)纳壅Z楊冷聲道:“聽說你母親喜歡玩幾把?”
“你不是都調(diào)查過嗎?還需要再問我嗎?”邵語楊嗤了一聲道。
“那要是她哪天手氣不好一不小心輸光了家底又腦子犯渾跟人借了高利貸繼續(xù)玩,然後越玩越大,越欠越多,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麻煩呢?”
陸欣悠看似輕鬆無意的說話內(nèi)容卻陡然打了邵語楊一個措手不及,她下意識的揪緊了衣服下襬,眼神慌亂的閃爍著,心口止不住的大力跳動著。
難道,連這也被她察覺到了麼?邵語楊止不住的驚慌,臉色也莫名的白了起來,整個人都顯得坐立難安。
“幹嘛?只是打個比方就讓你怕成這樣?我都懷疑你究竟有沒有膽量跟我一起合作?”
“比方?你,你什麼意思?”
“等你母親真的朝你哭天喊地的要錢還債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三天後,邵語楊傍晚剛出校門口就被劉金妹大力的拽住了手臂,滿臉驚慌無助的哀求著她,就差下跪磕頭的地步了。
邵語楊被她的突然出現(xiàn)弄得臉色非常難看,她用力拽住劉金妹的手硬是將她拉到了一側(cè)的圍牆邊,錯開熟臉的同學,轉(zhuǎn)而一臉嫌惡的甩開了她的手,身體跟著錯開幾步,很是不耐的睨著劉金妹焦急的樣子。
她沒好氣的開口:“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到學校來找我嗎?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嗎?你成心不想我去t大唸書是不是?成心想讓別人知道我壓根就不是什麼書香門第出身的女孩,只有一個管不住自己手腳一個勁的給我增加麻煩的媽是嗎?”
邵語楊幾乎要抓狂了,她很想吼出聲,可是眼觀四方便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可能投射過來的狐疑目光。
“你這個死丫頭,你說什麼鬼話?怎麼?吊上個主任家的親戚就妄想不要我這個媽了是吧?我可告訴你當初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的跟我說可勁的玩兒,欠錢了,有閨女還呢,實在不行,就先借著錢玩,閨女一定有辦法給還上,怎麼著,說過的話就跟拉出的大便一樣,爛了就不算話了是吧?”
“你欠了多少?”
“不多,加上利息也就……也就三、四萬吧!”
“也就?到底多少?多少?”
“咳咳……六萬八,每天兩百的利息……”
“這麼多錢,你也真夠可以的,我沒錢給你,除非我去搶銀行。”
邵語楊氣得肺都疼了,乍見劉金妹明顯心虛又賊色的表情,她冷冷的笑了一下。
“媽,你可不止我這一個女兒呢,母親有難,就算是繼女也不能做到袖手旁觀吧!我覺得你有必要打個電話給邵靖雨讓她稍微履行下爲人子女的責任,順便把死老頭留下的那張破合照找出來,告訴她來取回去當個念想,你的賭債多半就能有著落了!”
“女兒,你……別不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吧?媽媽不傻,你肚子裡的小九九多少還能探知一二,你可甭想拿我當槍使,順便擺脫我這個包袱,你好沒有壓力的飛黃騰達是不?我可記得你那個長得黑乎乎的有錢男同學,從他那搞點錢給我花花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媽,顯然你搞錯了主次,要知道,莫少南可不是一般的有錢人,還有啊!造謠你的女兒,對你有什麼好處呢?你不是一直標榜自己書香門第作風麼?別叫人真的看走了眼纔好啊!”
“那個小賤人恨不得吃了我們,她怎麼可能就憑一通電話就能乖乖給我送錢來?”
“所以……叫她過來取回老頭的照片啊!你想拿到錢總得先跟她面對面才行吧?”
劉金妹想了想頓時兩眼放光,絲毫沒有注意到邵語楊眸中刻薄而冰冷的冷笑,彷彿勝利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