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嚴顫抖著手指,指著站在寧萱身旁的流離,將目光看向司尋,說:“她……是豫國的……帝姬?”
流離抬眸看著寧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得卻讓人覺得如此的滲人。
雖然豫皇冊封帝姬的事情已經傳遍天下,但是他們卻是不知道這帝姬,竟然是流離!
那個在‘舞絕’上一舉奪冠的乞丐流離。
所以此時,不僅是寧嚴就連寧妃也有疑惑甚至是震驚。
“景毓帝姬。”司尋衣袍一甩便坐在了凳子之上,回答寧嚴的話。
“怎么?寧將軍本宮可還是你口中的妖女?”流離諷刺一笑,道。
下人早已經給流離安置了位置,而這個位置正好是貴賓坐,便落座于司尋的左側,緊挨從頭到尾不發一言的寧溪。
而司尋的右側則就是身為王妃的寧萱,這樣的位置卻又讓人好不尷尬。
始終低著頭飲酒的寧溪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流離,而后又自顧自的執起酒杯,正欲一飲而盡之時。
他冰冷的手掌卻是被流離的柔荑覆蓋住,寧溪一驚抬頭便撞入流離閃爍著憂傷的眸子,帶著些許的愧疚。
司尋陰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快,很快的便將這抹情緒所隱藏下去,靜靜的看著兩人。
流離逐漸松開了手,這才又道:“寧公子,喝酒傷身。”淡淡的語氣,卻又夾雜著那樣一絲關心。
寧溪的眸子微動,斜睨了一眼流離,繼續喝著他的酒,對流離的話仿若無聞。
“帝姬的情怕是有人不請。”司尋的聲音在一旁幽幽的響起。
流離垂下眼眸,道:“也罷。”
“阿離……”這時,寧萱執起酒杯起身,一開口卻又覺得說錯了話。
連忙打住,說:“帝姬遠道而來,寧萱敬酒一杯。”
也是,如今的流離,怎能再喚她阿離?
流離優雅一笑,從容的從侍女的手里接過了盛滿酒的酒杯,對著寧萱微微一笑,便將這酒一飲而盡。
“咳咳……”酒剛入口,流離只覺一陣火燒辛辣之味蔓延到了肚子里,辣的得她難受,不禁咳嗽起來,清麗的小臉漲得通紅。
反觀寧萱卻并未有任何不妥之色,霎時,兩杯清茶同時遞在了她的面前。
流離愣住,憋著氣抬頭一見,只覺司尋與寧溪各執一杯清茶。
目光在司尋的身上與寧溪之間流轉,這樣的情況如何處置是好?
衣衫下的素手緊握,緊緊的咬著下嘴唇,臉卻是漲得越發的難受。
在場的人目光都放在了流離的身上,她的一舉一動都受著關注似的。
流離心一橫,一雙手同時接過了茶水,“咕嚕咕嚕……”一飲而盡,這樣的她,更顯豪爽之意。
司尋與寧溪目光也是一驚,似乎是沒有流離竟然會做這樣的決定。
正在此時,王府一片混亂,遠處有侍從的聲音傳來,“捉刺客……捉刺客……”
頓時,歌姬們下人們皆慌忙逃竄。
就在混亂之時,只見一黑衣人持著利劍飛身入庭院,那黑衣人似乎對六王府的地形還是有些熟悉的,準確無誤的找到了司尋的位置。
霎時間,刀光劍影,那黑衣人看身形卻是一名武功極高的女子。
待到流離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那黑衣女子已經持劍避開了四絕對流離的保護,利劍直直的到了流離的脖頸之間。
一瞬間,流離對上了黑衣女子的眼眸,一股熟悉感從她的心底竄起。
這一雙眼睛好熟悉,她是何人?
黑衣女子撇到了流離腰間的暖玉之時,目光瞬間殺機重重,舉劍刺了過去。
“嘭!”那劍被司尋的一個踢腿,就偏向了一旁。
司尋單手摟過流離的纖腰,迎風而起避開了黑衣女子,說:“阿離莫怕。”
頓時一股淡淡的蓮花香沁入他的鼻尖,沁人心脾!
靠在司尋懷里的流離只覺心中一陣暖流滑過,冰山融化也不過傾城溫柔一瞬,而他……
司尋寸步不離的將流離護在身后,他勢必要保她無憂。
而那黑衣女子仿佛絲毫不死心,見攻擊流離不成便舉著劍朝司尋殺了過去,她化身仇恨的魔鬼,想要吞噬掉這世間的一切。
司尋沉著應付,這黑衣女子的武功雖然厲害,但是與司
尋相比,仍舊是少了幾分力道,卻帶著極重的恨意與怨念。
幾番廝殺,黑衣女子身上多處被司尋重創 ,流離卻是猛然想起了這人的眼睛與一個人是如此的相像。
——云錦月!那個離家出走,與云老爺斷絕關系的云錦月……
她必定是回來報仇的,必定是。
流離卻是并沒有注意到黑衣女子朝她靠近,瞬間,一把冰涼的劍便架在了她雪白的脖頸上。
“住手。”黑衣女子冷冷的呵斥道。
司尋目光陰寒,陰森無比,仿佛就要爆發,他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說完,黑衣女子滿意的看著現場,而后,將頭埋到流離的耳邊,極盡邪魅的說道:“你可還記得——玄棠!”
說著,又抬起眸子看著司尋等人,她是豫國帝姬,他們是必定不會讓她有危險的。
說不定,她還可以借著她脫身!
流離目光震驚,臉色瞬間慘白,不確定的呢喃道:“玄棠?”
當真是那個風華絕代,卻又孱弱多病的男子么?
那她,勢必就是云錦月了,勢必是。
“放我走,給我備一匹快馬。”黑衣女子話音剛落,便響起了寧嚴的聲音。
“不可能,云家大小姐,云錦月!”
“哦?是嗎?”說著,云錦月便稍稍一使用力,只見流離的脖頸上劃出一條細長的血痕,觸目驚心。
略微的疼痛感刺激著流離的神經,也是刺痛寧溪與司尋的眼睛。
“住手!”司尋連忙道,仿若千年寒冰的眸子里也閃出了一絲慌亂。
“來人,備馬。”半響,司尋冷冷的吩咐道。
“看來,他倒真對你用情至深。”云錦月在流離的耳邊輕輕說道,似有意,似無意。
攪亂了一池的清水,自古良緣二字作踐多少癡心人。
“錦月,我知道你是錦月。快走吧,否則他是不會放過你的。”流離苦笑著說道,清雅的臉上也劃出了一絲慌亂。
若是,司尋當真要云錦月的命,那是極為簡單的事情。
可是,云錦月不能死,她是云堯所在乎的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