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曹生看和我的道器,“這些東西會不會傷到她?”
我搖頭:“放心吧,你只要確保不會有人過來就好了。”
我是擔心有人來回走,踢亂了陣法。
曹生保證:“放心吧,我安排好了,不會。”
說完,就各自就班。
樓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開始擺陣法。
不同意以往的八卦陣,這次八卦陣只擺了一半。
坎,兌,離,乾,四個方位。
最后用陣旗補位,最后在每個補位的位置鏈接小改天陣。
這陣法是歷史上的明朝道法大家,李航所擺。
所謂小改天陣,一開始只是用于戰斗和風水。
后來被道家演變為捉鬼,改天改天,說白了,此陣一成,在鬼的眼中,周圍會變成對她有利的模樣,這些陣法她看不見,會被混淆視聽,不自覺的踏入陣法中。
當然,我算好了上次瀟曉吸收曹生陽氣的位置。
十二點一過,瀟曉必定現身,到時候曹生出現在預定位置。
瀟曉就會被順利困在陣中。
想著,手下已經利索的擺了四個小改天陣。
最后在外圍接上剩下的半個八卦陣,小改天困鬼陣完成。
我拍了拍手掌,坐在椅子上等候。
眼見著時間到了12點。
陡然平地里起了一陣陰風。
果不其然,樓道里響起了腳步聲。
我尋著望去,是瀟曉的瑪麗珍鞋。
她眼神執著的看著手術室門口而去。
一臉的怨恨,同一時間,手術門開了。
曹生站在門口,聽我的話沒有動彈。
果不其然,瀟曉直奔過去,開始吸食陽氣,大口大口的,眼睛里呆著報復的快感。
“就是現在!”我大喊一聲。
曹生動作迅速的往陣法方向跑,在到陣法跟前的時候,一個跳躍,越過了陣法,安全到了我身邊。
而瀟曉卻迷茫的進入了陣法當中。
小改天困鬼陣的作用優勢顯露無疑。
即使她已經被困住,卻依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可這種作用并延續不了多久,最多五分鐘她就會明白過來。
曹生看著我,我比劃著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沒過幾分鐘,瀟曉一副清明的樣子,低頭看了看四周。
顯然明白了過來,她看向我:“你是誰?”
她能說話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又不是她似的額不明不白,只是因為母親的原因,不想走罷了。
“我是來幫你的人!”我面色平靜,“曹生把你倆的事情都和我說了,你想必是頭七那天看到母親死,才沒走,對吧?”
“你怎么知道?”瀟曉情緒激動,卻并沒有失控要沖出來。
可以i看出生前也是極其理智的人。
我笑了笑:“分析啊,瀟曉,曹生委托我和你解決一下誤會。”
“誤會?”瀟曉怨恨的看了眼曹生,“沒有誤會,如果不是他,我媽媽不會死。”
我不明白:“你是先天性心臟病,曹生
說就算你不做手術,也會死,而且是近期,所以你們才想賭一次,對吧?”
“是這樣的。”瀟曉說,“可如果沒有他,我根本沒有想做手術的念頭,也許早就和父母說了,我媽也不會死。”
聽著聽著,我笑了,看了看曹生,又看了看瀟曉。
其實這倆人哪有什么誤會。
我氣不打一出來:“瀟曉,我寧愿是誤會,也不希望是你無法承受自己做出選擇造成的后果。”
“我沒有!”瀟曉比之前激動。
我露出公式化的微笑:“人,從出生開始,生命就是父母給的,你的生死,你的人生,父母有權利抉擇,但是隨著越來越大,父母這樣的權利會越來越少,等到我們長大后,彼此就靠著的是心和尊重。”
我轉而言之:“我相信,你當初擺脫曹生不要告訴你父母病情的時候,是本著心,并沒有想到尊重。”
“直到最后,你倆決定放手一搏的時候,明明知道手術的概率不是百分之百,但還是沒有告訴父母,對吧?”
瀟曉點了點頭:“我不想給家里增加負擔,有什么不對?我本來也沒想做手術。是他非得讓我做。
我覺得好笑:“是,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他非得讓你做手術,他拿出全部的家當賭你們的幸福是錯的。”
“我沒說。”瀟曉惱羞成怒。
我直愣愣的看著他:“那他既然沒錯,你又為什么要害他?”
“我……”瀟曉眼神里呆著復雜。
“為什么?告訴我?”我喝到。
瀟曉魂魄不穩,卻依舊不開口。
“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我念起了小改天困鬼陣的咒語,“天地陰陽,困鬼于身,急急如律令!收!”
一聲收字落下,陣旗無風自起,在看瀟曉突然雙腳離地,鞋子中本就是空的,如今整個魂魄就像被擠壓半,那鞋子也陡然滑落。
瀟曉一急就要去撿,卻動彈不得,臉上猙獰滿是痛苦。
半個小時過去了,她魂魄顯然虛了,臉色慘白,眼白發紅:“我說!”
“好!”我松口。
陣法自然停了,瀟曉回到地上將瑪麗珍鞋撿起來穿上,看向我:“其實,我是想讓他下來陪我。”
“陪你?”我重復。
在一邊一直焦急的曹生,終于聽得一知半解:“瀟曉想讓我下去陪她,才害我?”
聽曹生說話,瀟曉臉上帶著自嘲:“你說給他聽,說我討厭他的冷靜,說愛我,我卻感受不到,我為什么恨他,怨他,就在這里了!”
我轉述給曹生,曹生晃了晃身子,不解。
瀟曉冷笑:“當年我見到他的時候,只是來看病的,并沒有愛上他,但是他后來追我……”
瀟曉口中的戀情聽起來很慢熱,或者說女人都是慢熱的。
最后當她愛上曹生的時候,卻覺得曹生冷了。
那段時間曹生總是忙,而瀟曉的病情惡化。
瀟曉提出分手,曹生問都沒問就同意了。
“女人嘛,既然愛上了,說分手都是假的,在說,我這個病,我不知道能活多久,什么尊嚴啊我
都不要了。”瀟曉說她后來求和,曹生又同意了。
“就這樣,我走他不留,我來他歡迎。”瀟曉說他理智的可怕,而她是飛蛾撲火,注定一身傷。
“后來我的病情越來越惡化,曹生經常說我會不久人世,說他希望我和他在一起,所以讓我動手術,而手術的希望只有百分之20。”瀟曉的淚從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流出,“我不想做手術,我怕死。”
“那你為什么還要做手術?”我問。
瀟曉指著我旁邊的曹生:“他說,人總要博弈一次的,如果我選擇放棄,那他會立刻分手,因為知道最后是生離死別,早分手,早好過。”
我聽著,心里咯噔一下。
在咖啡廳說的話也好,剛才瀟曉描述的過程也好,旁人聽了都唏噓的。
唏噓什么呢?
曹生有什么錯?其實就是太過于理智了。
可這份理智放在愛情里,就是自私,太以自我為中心。
“我怕失去他,那個時候他就是我的天,我想賭百分之20”瀟曉苦笑,“你說的對,是我沒辦法接受自己選擇帶來的后果,我當時只想,不給家里添任何麻煩,卻沒想到我媽竟然死了。”
故事說完,我忍不住唏噓。
將她的話轉告給曹生。
曹生越聽臉色越差。
到了最后嘴唇都白了。
“我很愛她的。”曹生無力辯解。
瀟曉聽到曹生的愛,露出怨恨:“他這份愛,我受不起,其實他沒錯,他的理智是我欠缺的,可是我初戀,沒經歷風浪懂什么呢?我媽死了之后,我死了之后他可曾去掃過一次墓地?”
我轉述。
曹生滿是歉意:“瀟曉,我太忙了,忙著忙著,心里的你就淡了,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還能做什么。”
聽得道歉,瀟曉哭得更兇了,到最后,卻擦干了眼淚:“罷了,你告訴他,讓他每年我和我媽忌日都要去祭拜。說些好聽的故事給我聽。”
我點頭,轉述給曹生。
曹生哭的像個孩子:“我答應,我都答應你,我這個性子……我……”
“別說了。”瀟曉讓我打斷曹生。
瀟曉看向我:“告訴他,我恨他,但不會再為他停留了,我該走了。”
說完瀟曉的靈魂在消失,陡然一抹金光竄進了我的身子。
暖洋洋的灑遍全身,身體似乎又結實了一點。
但當下來不及仔細查看,就和曹生說明了一切。
“以后不會有鬼再害你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曹生跪在地上哭:“我從小就是這個性格,我理智,理智的可怕,在我看來最重要是人生價值,一個人連自己都控制不了,就是個廢人,但我沒想到……”
說到這里,曹生擦干眼淚站起來,對著我鞠躬:“謝謝你,讓我成長。”
“言重了。”他倆的事情,我無法評說。
只能感慨,一個過分成熟,一個過分稚嫩,悲劇是注定的。
收拾好道器,離開醫院,到了家中,已經一點了。
顧擎還沒回家,我躺在床上,電話追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