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桐沒有回宿舍,甚至連招呼也不想打,出了校門打的徑直去了楊剛的工地。
楊剛正和幾個工地的兄弟打牌,見楊桐深夜到來,臉色凝重,立即停了牌局,驅散眾人,然后說道:“小桐,發生什么事了?”
“你還是別知道的好。”楊桐道,“我是來拿那把刀的。”
“什么刀?”楊剛一時沒轉過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那把砍了青狼幫的西瓜刀,我放在你床底了,你把床搬開。”
“好。”楊剛不再多說什么,立刻搬開了床板,果見底下有把帶血的西瓜刀。
楊桐把刀拿起,又說道:“給我找個旅行包過來。”
“你等等。”楊剛很快從櫥柜里拿出一根旅行包,“你這是要跑路啊?”
“廢話。你別多問,也不要告訴人我今天來過,不然你也遭殃。”楊桐道。
“那,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
“這次事情鬧大了,你幫不了我的。唔,如果我回不來,幫我照顧好我爸媽!”楊桐一邊說著一邊把西瓜刀和腰間的嘯月刀放入旅行包,又去楊剛的衣柜找了幾件衣服,然后背上包,奪門而去。
“喂!你等等!”楊剛追出來又立即跑回屋里,不一會又拿著一張卡出來,塞給楊桐,說道:“這卡你拿著,跑路也需要錢的。”
楊桐接過卡一看,道:“這不是你存老婆本的卡?”
“兄弟都要沒了,還談什么老婆。你在外面小心點,家里的事你也別擔心,我一切照應著。”楊剛的眼睛有點濕潤,心中有些預感,這可能是他和楊桐最后一次相見了。
“好兄弟!”楊桐給了楊剛一個結實的擁抱,隨后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他不敢打車,一路散開神念,向著西方跑出十來公里才在一條偏野的公路上停下來。
坐在路邊喝了幾口水,將褲袋里的手機拿出來扔進水溝,就見從上元方向有燈光照來,心中頓時一驚,不會是黃家的人追來了吧?
定睛仔細一看,原來是輛從上元出發,開往昭山縣的大巴。他心中一動,拿起背包,沖快速駛來的大巴招手,示意停車。
但這黑燈瞎火又偏野荒地的,突然沖出來個人攔車,司機哪敢隨便停車,萬一遇見了劫道的怎么辦?
楊桐見那大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于是把心一橫,縱身跑到了公路的中間,看你丫敢撞過來不?
“嘰——”
在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中,大巴終于停了下來,車中一陣人仰馬翻,夾雜著一片亂哄哄不知是哪里方言的咒罵聲,司機那帶著上元口音的國罵也在楊桐的耳中響起:“我草,你TM不要命啦!”
楊桐自知理虧,賠笑道:“不好意思,我想上車。”
“沒位置了!”司機見對方只是一個人,又是個瘦弱的學生模樣,放下心中不好的猜測,沒好氣地說道。
“司機大哥你行行好,你看著荒郊野外的,我真的受不了了。你看,車上的作為空著也是空著,我出雙倍的車錢,怎么樣?”楊桐道。
“怎么還不開車啊!”這時車上的旅客開始叫罵起來。
“再不開就滾蛋,老子自己開!”
司機眼見群情難治,不想跟楊桐僵持下去,只能開了車門,恨恨道:“快上車!”
楊桐一笑,轉個身就上了大巴,繼續陪笑道:“司機大哥真是好人。”說完后,掏出兩百塊錢遞了過去。
那司機臉色還是冷冷的,但錢還是收了,說道:“快去坐好!”
楊桐在數十雙冷颼颼的眼神中安然找了個空位,坐下后便自顧自地閉眼裝睡,結果卻真的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深,在夢中,他又到了那個奇異的空間,和眾多飛鳥彩蝶一翻嬉戲,又去山中與金猿鐵犀玩耍一陣,這才美美地打了個哈欠醒來。
看看駕駛位上面的電子鐘,已經是凌晨兩點多,車內大多人已經睡著。無聊的楊桐只好進了自己的識海。
甫一進入,他就發現,意識顯化的身體好像有了變化,似乎凝視了一些。不過他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沒多久便把注意力放在那懸空的金磚上。
當然,毫無意外的,他還是不能觸摸金磚。它就像一個高貴的圣女,就那么懸掛在識海上空,俯視一切。
于是他又看向那團泛著紫光的神念,現在里面多了一個青玉法/輪,正在交融、變化……
這時,坐在副駕駛位的大叔站了起來,先清了清嗓子,然后打聲道:“大家醒醒,別睡了,昭山馬上就要到了,起來收拾收拾東西,別落下上面貴重物品,回頭又來跟我討要!”
楊桐退出識海,將行李架上的背包拿下來,準備下車。
幾分鐘后,大巴進了一個稍顯破落的車站,眾旅客紛紛下車。
“靠,什么破車站,連個廁所都找不到!”楊桐在里面轉了幾圈,愣是沒找到廁所,于是
只能憋著,出了車站。
到銀行取了兩千塊錢,進了一間明顯不怎么合規的旅館,不用出示身份證,以四十塊錢一晚的價格住下后,他終于有時間思考何去何從。
天亮的時候還沒睡著,干脆就拿起背包,又出了旅館,進了一家早餐店。
這里的人說話一溜地鳥語方言,沒一句聽得懂,面對連普通話也不會說的老夫妻,他只能靠手指指點,才順利要了兩根油條和一碗稀飯。
“小云,就這家吧。”
在一片鳥語中突然停聽到一句普通話,楊桐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只見并肩進來的是一男一女兩人,男的三十來歲,面貌英俊。女的二十五六,體態妖嬈,再加上一身高貴的裝扮,出現在這樣的小縣城里,簡直能稱得上絕色了。
他們也不是本地人,和楊桐一樣,靠著手勢叫了幾樣東西,開始慢嚼細咽。
那男的說道:“不要愁眉苦臉的,這次的事情雖然不大靠譜,但我們帶點仙水回去,至少能解了伯母的心結。”
“這都是山野村民的胡編亂造,我媽怎么連這個也信!”那女的說道,“要不是她的堅持,我怎會來這里丟人?”
這時邊上坐著的一個本地客人說道:“你們是來取仙水的?”
那男的笑道:“是啊,讓老鄉見笑了。”
本地客人道:“這段時間從各地趕來取仙水的人多了,都是你們這樣大城市里來的人。這種事情我雖然也不大相信,但仙水治好過人確實真有其事。”
“哦?”那男的道,“還請老鄉和我們說說。”
“半年前,那嚴家村的嚴老根被查出來得了胃癌,他的兒女不信縣里的醫院,就把他轉到云海市的大醫院去,檢查的結果還是一樣,胃癌晚期,說是只有兩個月的命了。嚴老根不愿在醫院里話冤枉錢,又會老家住著。”
“聽說他的兒女都已經給他準備喪事的時候,嚴老根做了個夢,夢里有老神仙告訴他他家后山的一眼泉水可以治好他的病。他就把這事告訴了幾個兒女。”
“他的兒女也是為了盡盡人事,去后山隨便接了點泉水回來給他喝了。你猜結果怎么樣,他當天就能吃東西了!于是他就天天喝那里的泉水,一個多月后,他的胃癌就好了。這事情可不是胡編出來的,劉老根的病可是兩家醫院開過證明的!”
楊桐在一旁聽得有趣,這時問道:“那什么嚴家村在哪里,我也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