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后,楊桐就上了去嚴家村方向的小巴。他的身后,坐著的正是早餐店里遇見的一男一女。
小巴一路顛簸,一個小時后,總算到了去嚴家村的小路上。路口停了幾輛三輪摩托,見有人下車,都大聲招呼著。
楊桐對那男的說道:“這位大哥,相見就是有緣,不如拼一輛車一起進去?”
男人向女人看了看,見那女的沒什么表示,說道:“我看算了吧,這里又不缺車。”
楊桐聳聳肩,無所謂地上了一輛摩托,吩咐司機直接去嚴老根家的后山。
車棚內也看不見外面風景,楊桐原本擔心無聊,可是三四分鐘后,摩托就停了,外面傳來司機的聲音:“到了,下來吧。”
“這么近?”楊桐下車一看,果然,不遠處人山人海,都是些拿著水桶等待接水的人。于是問道:“多少錢?”
“二十。”
“什么,這最多也就三里地,你要二十?”
“你給不給吧,我就是這里的人,別跟我耍賴!”
“我靠。”楊桐無奈地給了二十塊錢,搖頭道:“算我倒霉!”早知道就這點路,還不如走進來,還能沿途欣賞風景。
嚴家村其實就是個山谷,住著二十來戶人家,房子都是沿路修建,中間還有一條三四米寬的小溪。兩邊高山距離大約五十米,狹窄處甚至只能修一條拖拉機路。
劉老根的家就在整條村子的中間地段,門前一條兩米寬的石子路,路的另一邊就是小溪,小溪對面是一塊菜地。不過現在那菜地上居然搭起了一座涼棚,有人開起了小吃店。
所以說人民的智慧是無限的,在這樣一個小山溝里,往常怎么可能有客人?
正向前走著,突然被人推了一把,接著就聽有人喝道:“排隊排隊,有簽條嗎,拿來看看!”
楊桐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決定不和他計較,只是問道:“什么簽條?”
“買仙水的簽條啊!”中年男人道,“你不是來買仙水的嗎?”
“我只是來看看的。”楊桐道。
“看看?這里有什么好看的!去去,別擋了別人!”
楊桐無奈,只好往回走。迎面又碰上了那一男一女,那男人手中拿著根竹簽,正跟一個本地婦人走進劉老根的家。男人看著兩手空空的楊桐,咧嘴笑了笑,拿
竹簽朝后面某處指了指。
楊桐向那里看去,卻是個臨時搭建的草棚,里面賣的正是竹簽。走近一看,里面正有幾人在討價還價。
“你們做事不要太過分,這山山水水的又不是你們家自個的,我們肯出錢買水是懶得跟你們計較,但你們這價錢出得也太不靠譜了!”說話的顯然不是本地人,口音帶著上元味兒。
“你要買就買,不買滾蛋!五十塊一斤,決不能少!”那個賣竹簽的人用極其難懂的普通話吼道。
“那些在門口排隊的人怎么不用花錢買啊?”那人又道。
“誰說他們不用花錢啊?他們都是本地人,五毛錢一斤,但要等你們買完了,才輪得到他們。”賣簽人解釋道。
兩人又爭辯了幾句,那上元人終于妥協,說道:“那我買兩斤!”
“對不起,十斤起賣!”賣簽人嘴一撇,看也不看對方遞過來的一百元大鈔。
楊桐也覺得不可思議,來買點水就得花五百,別人倒不是真在乎五百塊錢,但是憑什么把錢給他?要說起來,這水可不是他們自己家的。
草棚里的另外兩個外地人已經拿錢買了幾根竹簽,有人帶他們進了劉老根家。那上元人最后沒辦法,又掏出四張老人頭,一把扔了過去,氣道:“現在可以了吧!”
“你是什么態度?”那賣簽人罵道,“不賣了,你滾蛋,賣誰也不賣給你了!”
上元人挽起袖口想要動手,邊上突然出現幾根年輕小伙兒,沖進來就把他摁倒在地,一陣拳打腳踢后扔了出去。
“TMD,你們等著,我要你們好看!”
上元人罵完后氣呼呼地走了,楊桐這才微笑著走進去,說道:“老板,買仙水。”
那人似乎還在氣頭上,沒好氣道:“五十一斤,十斤起賣!”
楊桐拿出五百塊錢遞給他,說道:“我就要十斤。”
順利領了一根寫有“10”字樣的竹簽,跟著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進了劉老根家。來到正堂,迎門掛著的不是什么神像仙容,而是劉老根曾患末期癌癥的醫院證明,還有病愈后的檢查記錄。
穿過正堂就是廚房,走出廚房的門就來到所謂的后山,那里已經有四五個人等著了。負責接水的正是劉老根本人,一個長得非常樸實的六旬老人。據說這水必須他親自接才有效。
所謂的仙水就是山腳下流出來的泉水,出口處有一個一米見方的小池,此時的池中已經干涸。出水量很少,看那流量,估計一天也流不出一百斤來,難怪這么早外面就有那么多人排隊。
有人搬來一張板凳,楊桐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散開了神念。
在神念感應中,這泉水的波動頻率,也就是物性,的確和普通的水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些東西。但差別到底在哪里,就不是此時的楊桐能分析出來的了。
他的神念能分析、控制、轉化其他能量的物性,但對于實物,尚還無能為力。
至今為止,他唯一融合控制過的實物就是那把西瓜刀,但那是在金磚的幫助下才完成的。所以他臨走前要把它帶出來,若是能夠研究明白怎么回事,那將是個大收獲。
不知不覺日上中天,楊桐的肚子咕咕叫起來,買水人才走了兩個。于是叫來旁邊的少年,叫他去河對面的小吃店買點吃的。
填飽肚子后,繼續以神念分析仙水的物性,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直到下午三點多,才終于輪到他。不過,他倒是愣住了,自己沒有盛水的東西啊。
還是劉老根的家人想得周到,早已幫他準備好一個五公斤的大水壺了。
楊桐問劉老根:“大叔,這個水壺多少錢啊?”
“五十塊錢。”卻是他身邊的少年說道,“這是我自己的,可不是我四爺的。”
楊桐道:“這么貴?”
“你到底買不買?不買就滾!不過別想我們退錢!”接水接了一天的劉老根還是中氣十足。
楊桐也不惱怒,笑著遞給那少年五十塊錢,繼續等待。
大約兩個多小時候,他的水壺終于接滿。看看天色已經很黑,說道:“你們這里有沒有提供住宿的地方?”
“有的有的。”那少年高興地說道,“住我家吧,就在隔壁,只要五十一晚!”
楊桐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村的人似乎都掉進錢眼里了,他來這里不到一天,就被宰了快七百,這可是他以前將近一個月的生活費。
離開冷冰冰的、似乎誰都欠他們錢的劉老根家,沒走兩步就到了那少年家。
楊桐本就出身農家,倒也不會不習慣。晚飯又被宰了一頓后,提著水壺進了房間,關上門后,就再也聽不見動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