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念中，西瓜刀的物性與自身血肉竟然完全一致，他控制刀的感覺就像控制自身血肉一樣。這種變化來源于識海中金磚的力量。

饒有興致地控制著西瓜刀在空中轉了幾圈，這幾日來被狠狠打擊的自信心終于回到了身上。他背著雙手，一腳踏上了刀面，慢慢飛了起來。

只是房間太過矮小，折騰不出太多花樣，楊桐很快落在地上，開始幻想有朝一日，自己腳踏飛劍橫行天際的颯爽風姿，該引得多少青春少女競相來投？

不過他很快注意到，若是作為飛劍，這把西瓜刀的賣相實在不敢讓人恭維。作為一名有思想有抱負的預備劍仙，怎能揮著一把西瓜刀去砍人？

于是，楊桐又開始琢磨，能不能把它的外形改改。

坐在床上，西瓜刀橫放在兩腿間，無形無質的神念猶如水入沙塵一般沒入其中，毫無阻礙。

刀內的世界又是另一番天地，這是個由金色和藍色組成的世界，無數金色和藍色的光帶漫無目的地游弋其中，紛繁雜亂，毫無章法。

但是看得久了，就會慢慢發現，它們雖然各行其道，看似互不干擾，實則處處體現了一種難明的韻味，它們的軌跡都遵循著某種規則，讓神處其中的楊桐渾身舒爽，心神透亮。

平衡，對，就是平衡！楊桐終于想到了一個詞來評價兩種顏色之間充滿和諧的旋律。

他當然還是可以控制這里的無數光帶，但他已經不敢亂動，這里的平衡一旦被破壞，后果可以想象，那必將是刀毀人亡的結局。

非常無奈地把西瓜刀放回背包，楊桐又拿出了嘯月刀，這把更讓他喜愛的殺人工具。

只是無論他多使勁，即便用神念將它團團包裹住，還是控制不了它分毫。這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讓人胸口特別沉悶。

“我的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爺啊，我最最親愛的金磚啊，出來幫幫忙，讓小爺成功吧！”他甚至用上了佟掌柜的無敵咒語，但那金磚始終毫無動靜。

又拿著嘯月刀胡亂揮舞了近半個小時，耍累了的楊桐終于泄氣，把它扔進了背包。

最后，他打開那超大號的水壺，舉起來就咕嘟咕嘟灌了十幾口水。這

是把它當酒喝了。

那仙水入口甘甜，清涼一片。楊桐打了個嗝，拍著肚皮躺下，準備深夜里再去探探仙水的源頭。

但隨即，他感覺到身體有了異常，到底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有點像喝醉了酒，飄飄然似要飛升天外的感覺。

他心中一驚，神念立即融入渾身血肉，監察各處。

與以往不同，此刻，他的血肉多出了一股銀色能量，它從胃部四散而出，漫過五臟，通達全身，穿梭于各大筋脈穴位，最終隱匿在骨骼之下。凡它所過之處，都是一片清凈，似乎帶走了些許雜質，肉體多了一分純凈。

然而源頭的神念還不能融入骨骼，卻是看不見之后的變化了。

于是他干脆又進入了識海，發現這里的變化更大。原本漆黑一片的識海上空多了一顆星辰，星光直射而下，進入金磚。金磚也開始緩緩轉動，一絲絲吸收著星光，然后又在另一面吐出一線紫光，進入神念之中。

再看金磚之下的神念，雖然大小沒變，但隨著金磚吐露的紫光融入，它自身的光芒開始漸漸變深。

楊桐就這樣看著，思緒卻又不知飄向哪里，大概是幻想著力量大增，將黃家踩在腳底的畫面。直到上空的星辰熄滅，識海的變化停止，一切歸于寂靜的時候，他終于回過神來，歡呼一聲，退了出來。

舉起水壺又開始往口中灌仙水，這次他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直到肚皮再也裝不下的時候，才再次躺下，進入識海。

果然，識海上空再次亮起星辰，星光熠熠。金磚的轉動更快，吐露的紫光更粗。下方的神念吸收得更加歡快，有了微小的鼓動，仿佛初醒的心臟一般，多了一絲活力。

拳頭大小的神念之中，一枚鑰匙扣一般的青玉輪也慢慢地轉動起來，隨著神念的鼓動，它被一次次地洗練、碾壓，外圍鋒利的刀尖慢慢平滑，它原主人賦予它的一絲殺氣也漸漸消除。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變化，楊桐欣喜地看著，又開始幻想以后威風凜凜的生活。直到識海上空的星辰再次熄滅，他又退出來喝水。

就在這樣一次次喝水，又一次次跑廁所的過程中，時間到了凌晨兩點。楊桐看了看大水壺內剩下大概只有幾兩的仙水，輕輕推開了窗門，躍了出去。

茫茫夜色根本阻擋不了他分毫，他繞到屋后，沿著山腳向劉老根家的后山摸去。

兩分鐘后，一堵泥墻擋住了去路。楊桐輕笑，這劉老

根深知人性，怕別人來偷水，竟然早有防備。

這時一陣水花聲從墻那邊傳來，同時聽見有人說道：“昨天咱家又賺了八千多，日子是越來越好過啦。”

另一人道：“二哥，我們昨天打跑了一個人，怕不怕麻煩？”

“怕個屁！”二哥說道，“這里是我們的地盤，他敢再來找麻煩，管教他豎著竟來橫著出去！”

“也是，二哥你是在外面混過的。”另一人道，“怕就怕政府看不過眼，來收回去。”

“所以才要乘著有時間多賺一點啊，要不然這深更半夜的，誰愿意起來挑水？”那二哥哼哼道，“這仙水好是好，就這出水量太TM小，不從井里挑些過來，哪里夠賣的？”

二人倒完水，又哼哼唧唧地出去，渾不知墻外的另一人正聽得有趣。聽說過摻水的酒，可真沒聽過摻水的水。

楊桐也不翻墻過去，只是散開神念，來到那手指粗細的出水口。

他的神念控制力還停留在無形的能量階段，但在穿透力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能夠屏蔽它的東西出現。

一路向下，神念很快循著仙水的出水道曲曲折折地下潛了近百米，然后開始橫移，向山體的中心探去。楊桐很快就確定，這水道定然是天然的巖石裂縫。

橫向的水道慢慢變大，很快就有半米寬左右，里面的仙水物性越來越強，楊桐恨不得立即進去喝上幾口。

歪歪扭扭地橫移了大約二十米，水道又改了個方向，斜斜地向上而去，這里的水流已經可用湍急來形容，甚至比外面小溪中的水還要多。

向上的水道有些地方又突然急轉直下，或直線上升，或原高度盤旋一周，總之是一路坎坷，半個小時后，楊桐的神念終于來到了仙水的源頭。

這里的高度已經在三百米左右，處于整座山的四分之三高度的地方。這是一個十米見方，五米高的石室，大概有一半的空間被水淹沒。石室的頂部和四周墻面上，刻有許多貌似宗教法器、神獸的壁畫。

水底除了一個一尺大小的漏水孔洞，還有一張蒲團，蒲團上放著一顆綠瑩瑩的水晶石。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楊桐很快就發現，這里的水之所以比普通的水多了一種物性，全是因為那顆水晶石——它正散發著更加濃郁的生命氣息，溶入水中。

他收回神念，向山頂看了看，最后悄然退回了自己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