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傾和若淵換班守了深穎三天三夜。

少年在她睡著的時候趴在床邊描摹著深穎的眉眼，小姑娘太累了，多睡睡有益于身體。

師尊的話不敢讓他驚動她半分。

燃文和崇元主理著鳳族上下大小事務，暫代深穎批復奏折，當年重華的私臣死的死傷的傷，大多都已經身殞，只剩一個燃文尚還在世，竭盡全力輔佐深穎。

“若淵，九重天庭管理層正式宣告瓦解了。丫頭那么多年的籌劃，也總算有了個好結果。”崇元端著一碗剛煮好的熱乎乎的粥從鳳藻宮院子里進來，“丫頭她……還沒醒啊，即使再累，也應該睡得夠久了。”他伸手施法檢查了一下，“可情況似乎也還好啊，她身體無礙。算了算了，多睡會兒罷了。”

“我看著呢，沒事。不過崇元，你說，九重天庭宣告瓦解了？”若淵有些驚訝，“那么多年了，難道就只是因為天后的那句話嗎？”

崇元放下粥，把深穎扶起來，若淵小心翼翼地拿起來喂她：“流言是真的可畏。穎兒只是傳出去有人反叛，皓武就讓人殺了天后一族，現在甚至因此瓦解了整個九重天庭。”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深穎，如果她的家庭安好如初，身為皇室子女的心機怕是不會要那么久才能展現的吧，重華西寧講究這些。

“不過話說，你知不知道那天丫頭殺進九重天庭那天，云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定徹和夢瑤扇都出來了，估摸是場大戰。”

若淵抬手喂進了一口白粥：“天后自裁，用自己的性命換她夫君平安。”他早就潛入了深穎神海探查過一切，也正是如此，傳聞那天皓武是怒氣沖沖地出去的，也是頹喪到幾乎爬回九重天庭的。

這樣一個人，居然對一個女子還有這番真情，倒也是難得。

“師父，您注意身子，回傾來替您吧。”回傾從門外進來，對他耳語，“宮外很多九重天庭過來的將軍說要見您，師弟們攔著呢，您去不去看看？”

若淵把手里的碗交給回傾：“那為師去看看，你看著穎兒，等她醒了確保身體無礙才能出來。”

他一身紫藍色衣袍，負手離開，之前合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單薄。

崇元扶著深穎，少年和他相視無言。

“這丫頭，不能有情，至少不能公開和人在一處。”崇元是欣賞這少年的，出身貧寒，憑借自己的努力現在成就也不錯，“你要清楚。”

鳳族女帝身后的責任復雜龐大，丫頭今年不到十萬歲，她能把鳳族治理成這樣已經相當不錯。“身為帝王，情字最為要命。你也看到了，皓武的結局。如果你一意孤行地要和她在一處，下一次瓦解的就是鳳族。”

回傾不動聲色地又喂進一口粥：“帝君，回傾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唉，明明丫頭對你也是不同的，終究是責任把你們分開了。”

回傾沒有接話，他還記著在自己癡傻的時候深穎像哄孩子一樣地喂他吃糖，少女最好的年紀，漂亮純粹。

“帝君！穎兒她!!她的手指在動!”回傾站了起來，深穎的眼睛慢慢地睜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