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大的塔型建築每層都有近三十米高,層與層之間都有一條巨大的壕溝,裡面灌滿了不知名的粘稠液體,此時這些液體都被點燃了,正熊熊燃燒著。
從遠處看,八道巨大的火圈似條條火蟒緊緊纏繞著巨塔,把塔身以及周圍的空間照得纖毫畢現。
而在巨塔的周圍赫然還立著八座相同樣式的塔型建築,只是這八座塔和中間的巨塔比起來就小多了,每座都只是近百米高,也是一樣的分九層,每層火圈纏繞。
這些小塔圍成一個圓形把巨塔拱衛在中間,它們均勻地散佈著,每座塔之間都相差近千米的距離,一大八小共九座塔構成這片建築羣的主體。
相鄰的小塔之間都有一條筆直的寬敞道路連接著,而每座小塔和中間的巨塔之間也都有一條巨大的直路連接著,而在這些道路切割開來的塊塊空間裡,則建造著許多奇形怪狀的房子,這些房子有大有小,顏色還各不相同,但是卻都有一種相同的建築風格,那就是很粗獷。
就好像小孩子過家家般,用各種材料搭建起房子,但是建好了之後就不管了,任由房子各處毛毛糙糙的存在著,從沒想過要去進行精雕細琢。
這些房子有的非常巨大,但是隻有一層,裡面也只有一個房間,好像是給某個龐然大物住的,有的比較小巧,而且裡面密密麻麻的分佈著無數小房間,似乎是給某個成員個子矮小,但是數目龐大的大家族居住。
形形色色的古怪房子擠滿了這塊塊空間,只是奇怪的是,此時,無論房間裡還是道路上都空無一人,彷彿這裡的所有居民都外出未歸。
整片建築羣裡只有高塔上火圈燃燒的“滋滋”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音,時不時響起的火油爆裂聲襯得這片空間越發的幽靜。
九座塔,彷彿九根燃燒的火炬,連綿著照亮了這片龐大的建築羣,但是在這片黑暗的空間裡,這些許光明卻顯得如此渺小,就好像巨大無比的客廳中點著的一根小蠟燭般,可想而知,這片黑暗空間到底有多大。
突然,這片黑暗的頂端亮起了一個銀色的小光點,隨後光點越來越大,越來越亮,到了最後它竟然化成了一輪銀色圓月高掛在這片黑暗的穹頂。
等到它用銀色光輝驅散了無邊的黑暗後,這片空間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這裡赫然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地下溶洞,整個溶洞形似一隻巨大的碗倒扣在地下,而那輪明月就在碗底中央,它周圍的碗壁弧度均勻地緩緩朝四周延伸而下,等到它們觸到地面的時候,形成了一個直徑超過十公里的巨大圓形空間。
空間的中央就是九座火焰塔圍成的建築羣,而外圍則是成片成片的地下原始森林,茂密的植被籠罩了剩餘的所有地方,而一條巨大而幽深地下河從建築羣的右側無聲無息地流過,它從巖壁一端流出,又從巖壁的另一端沒入,把整個地下空間分成一大一小兩部分。
其上架著十來座巨大的木橋,聯通兩岸。
等到銀月穩定下來後,巖壁各處出現了無數個細小的光點,甚至連半空中的巖壁裡也有,仔細一看,那竟然是一個個被打開的通道入口,此時,一陣陣嘈雜聲不斷從中傳來,隨後大批身著簡陋鎧甲,手持各色武器的妖怪從各處通道中涌進了這個巨大的洞窟內。
而那些高掛半空的通道中,也涌出了無數身帶翅膀的飛行妖物。
一時之間,整個洞窟裡到處都是妖物的身影和各種稀奇古怪的妖怪交流嘶吼聲。
很明顯,這裡就是那嶺南妖窟了!
隨著妖羣的涌入,中間那片建築羣也變得妖聲鼎沸了,各種各樣的妖物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裡,不過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能住在這裡的妖物身上的氣息都比較強大,而且裝備也比較精良。
而更多的妖物就直接住在外面的原始森林裡,稍微好一點的,自己搭了個簡易的棚子住進去,更多的是直接蹲在樹上或者鑽到洞裡去休息,這一些往往都是剛異變的,神智初開,還保留著大部分的原始本能。
而此時,中央高塔的九層空間裡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
身影高達三米,上半身是個面容俊朗的儒雅中年男子,一頭長長的黑髮束在腦後,髮尾還在時不時的無風自動,白淨的臉上,一雙狹長的眼睛特別引人注目,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眼睛裡長著的是一對豎眸,此時眸中的瞳孔正縮成漆黑的一豎,散發著無盡的威嚴。
身上沒有著甲,條條奇異的黑色花紋依著某種神奇的規律在其上縱橫交錯著,透著股股詭異和危險。
而他從腰部開始的下半身赫然是一條巨大的漆黑蛇尾,蛇尾有水桶粗,越往下越細,到了末端後還有成人手臂般粗,一枚枚手掌般大小,還散發著幽光的黑色鱗片蓋住了整條蛇尾。
此時,他就站在這空蕩蕩的妖塔九層中央,雙手交錯放在背後,擡頭凝望著天上的“銀月”,同時一股如淵似海的龐大氣息在他身週迴蕩,赫然已經達到三階初級!
這人身蛇尾的妖物就是這嶺南妖族的王——離!
“父親!”一道清脆的女聲從一旁傳來,驚醒了正望月出神的離。
看著正遊走過來的同樣人身蛇尾的女兒,離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是他最寶貝同時也是最令他驕傲的女兒——殤。
“人都到齊了麼?”離溫和地問道。
“是的,各位統領都已經到了,他們都在等您。”殤平靜地答道,她的身軀要比她的父親小上一號,一張臉蛋嫵媚無比,與離不同的是,她的潔白如玉的身體上佈滿了嬌豔的紅色花紋,同時一件小小的黑色半身鎧遮住了她身上的豐滿,白、紅、黑三色的交織讓她散發出了無盡的魅惑之力。
如果僅僅看她的上半身,這的確是一個迷人之極的尤物,尤其是這般尤物偏偏還冷著一張臉,這就更能激發雄性徵服她的慾望。
沉默了片刻,殤又開口了,只是這次她的語調裡卻流露著一股擔憂和憤怒:“父親,我們真的要和人類開戰麼?你明明知道建立妖國會遭到人類的全力打擊,也知道異調局的力量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可是你爲什麼還是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你的這個決定會害死多少族人!”
面對最心愛的女兒的質問,離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只剩下一臉的平靜,以及平靜背後那隱藏極深的無奈。
他沉默不語,良久才擡起手指著妖窟頂部的那輪“銀月”緩緩地說道:“你看那顆月亮,它原本只是一塊埋在我們腳底下的夜光石,被我們發現後給吊到了這洞頂上,成了這妖窟的光源。你說它是想安安穩穩地待在地下呢還是想高高地被人掛在那洞頂?”
殤沒有再說話,只是一雙玉手卻緊緊握成拳頭,直到指節發白。
“誰都向往隨心所欲,但現實卻往往身不由己。”離出神地望著銀月,又出神地說道。
隨後,他驀然回頭,一雙豎眸緊緊地盯著殤,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你就離開這裡,往內陸走,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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