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太一選手,請你等一下。”
擂臺的入口處,東太一被一個白麪副裁判給攔了下來。
此時的他一身盛裝,右手捧著玫瑰花,左手半彎放在背後,身形筆挺,滿臉的莊嚴、神聖中又帶著些許驚慌、忐忑,就似那即將首次邁進婚姻大門的年輕新郎。
不過這位“新郎”剛上場就遇到了挫折。
“按照大賽規定,跟比賽無關的物品是不能帶上賽場的,請你把手中的這束玫瑰花放在擂臺下。”白麪裁判面無表情地看著東太一說道。
主持了那麼多場比賽,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打扮成這個樣子上場的。
別的選手都是恨不得把自己武裝到牙齒,能穿綠色裝備就絕不穿白色裝備,如果碰上件藍色裝備,哪怕是條外穿的紅內褲,估計也會咬咬牙,閉著眼睛給自己套上。
而他倒好,全身上下沒有一件屬性裝備,全是普通衣物,還把自己整得跟只開屏的雄孔雀似的,他到底是來求愛的啊還是來打比賽的啊?
聽了白麪裁判的話,東太一先是愣了一下,顯然他沒預料到比賽還有這種規定,隨後他就開始替自己辯解:“裁判,這您就說錯了,誰說這束玫瑰是無關物品了,它可是我的武器啊!作爲一名參賽選手,我帶著它上場不是非常應該的麼?”
看著白麪裁判一副“你當我是白癡還是三歲小孩”的出離憤怒的表情,東太一開始了他的表演。
“裁判,您別生氣啊,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我這就給您展示展示。”東太一腆著臉笑嘻嘻地說道,“我練有一門絕學,叫《摘葉飛花》,你看,就是這樣子的。”
只見他輕輕地從那束玫瑰上摘下一片葉子,夾在兩指間,接著臉色一肅,眼睛看向旁邊擂臺上的一處空地。
隨後他嘴裡低喝一聲,同時手中藍芒一閃,那片葉子就在這藍芒中如閃電般射出,擊打在地面上。
“篤”的一聲悶響中,那堅硬的地面上竟出現了一個狹窄的小洞,剛好和葉子的形狀相吻合。
“這就是摘葉,接下來我將展示飛花。”東太一眉頭一挑,似乎對自己的表演頗爲滿意,隨後低頭看向手中玫瑰花。
他皺著眉頭仔細地在那一朵朵嬌豔的還帶著露珠的玫瑰花間尋找著,最後極爲心疼地從最小,最矮的那一朵上小心翼翼地摘下了一片。
看他那一臉肉疼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從自己身上切了一塊肉下來。
藍芒閃爍中,豔麗的花瓣“咻”的一聲,劃破長空,疾射出去,隨後竟然在半空中拐了一個急彎,又飛回的東太一手中。
再次小心翼翼地把這片玫瑰花瓣給重新安了回去後,東太一才一臉討好地看著白麪裁判說道:“您看,這是我的武器,沒錯吧?”
“我能說什麼?我還能說什麼?”白麪裁判心頭猶如被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踏過,而且是來來回回狂奔無數遍。
他哭笑不得地轉頭看向了場中的季春華,看到同樣一臉苦笑的他輕輕點頭後,才無奈地對東太一說道:“暫且把這束玫瑰當成你的武器,你可以帶它上場,但是,東太一選手,請你注意,這裡是比賽擂臺,不要做出跟比賽無關的事情。”
“我保證一定會遵守比賽規則,請裁判們放心。”東太一拍拍胸脯,朗聲說道。
在克服了第一個挫折後,東太一重新站定,擺出剛開始上場時的莊重姿態,朝擂臺中間走去。
而隨著一襲盛裝的東太一上場,觀衆席上驟然爆發出一陣陣聲嘶力竭的尖叫,而發出這些尖叫的赫然全部都是女性。
這“花花妖男”的名號真的不是吹的,真不知道他的身上到底有著什麼神奇的地方,居然能令女性對他如此癡迷。
不過東太一對這所有的尖叫視若無睹,他的眼裡只有擂臺另一邊那個一身簡單的白衣,但依然散發這無窮魅力,使人一看就捨不得挪開眼睛的傾城佳人。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滄海萬頃維繫一江潮。
另一邊,葉寒一直靜靜地看著東太一的表演,然後發覺這個傢伙挺有表演天賦的,以後要是有人想拍什麼異變者影視劇的話,倒是可以讓他來當一當主演。
此時已是下午。
這個擂臺除了第一場拓跋野和小狐妖的比賽以鬧劇般的方式結束以後,接下來的三場比賽打得都很激烈,甚至稱得上慘烈。
能進六十進三十選拔賽的,基本上都屬於甬城二階異變者中的強者,眼看離最後的三十個名額就差一步了,自然沒有人會甘心放棄,他們都是拼盡了全力。
結果就是三場比賽,六個選手,重傷三個,輕傷兩個,一個瀕危,要不是季春華出手,這瀕危的一個很有可能就直接命喪擂臺了。
在他們這個層次的全力交手中,生死存亡就在一瞬間。
而葉寒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季春華以及這個擂臺上。
這幽冥老祖從比賽開始到現在爲止,沒有露出絲毫異常,這僞裝的能力的確是高深無比,但那擂臺卻被她發現了異樣。
那些受傷選手灑在上面的血液,也跟上一個擂臺一般,緩緩滲入擂臺下。
其他人或許會以爲這是擂臺的獨特設計,可以方便比賽的進行。
但是在葉寒那縷天心意識的感應中,這些鮮血其實在滲入的過程中就直接進入某臨近的條紋路里,然後沿著紋路匯聚到擂臺中央,最後被那裡的某種東西吸收了。
這些紋路遍佈在擂臺的表層下,如果掀去這個表層的話,就會發現它們構成了一個巨大而詭異的圖形,籠罩整座擂臺。
而此時,經過這麼多場比賽中受傷選手的鮮血的澆灌,這些紋路上已經變成暗紅色,整個詭異的圖形都在隱隱散發著血紅光芒。
看來,異調局的築建部裡也有幽冥組織的人,而且職位不低,就是不知道最終這幽冥組織會玩出什麼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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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寒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把目光投向了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東太一。
還有這傢伙,也是一個麻煩,別的什麼都不會,就會給自己添堵。
擂臺上,季春華面色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兩人,從外表上看,他們一個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一個容顏絕世,傾國傾城,倒是挺相配的,不過這行爲嘛,一個比一個古怪。
如果能招進自己的幽冥組織裡倒是不錯的,他的眼底深處異色一閃,隨後擡起手朗聲到:“比賽......”
“等一下!”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喊聲。
季春華猛然轉頭看向東太一,發出聲音的正是他,這小子居然敢打斷裁判的話,他到底想幹什麼?
無視已經雙眼微瞇的季春華,東太一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隨後擡頭,一雙璀璨藍眼凝望葉寒,接著雙手捧著玫瑰朝她走去,同時嘴裡開始深情款款地說道:“妲己,有一句話我......”
“砰!”
話只開了個頭,東太一就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化作一條直線飛了出去,然後咚的一聲落在了二十米外的擂臺上。
仔細瞧去,只見他臉孔著地地趴在那裡,三肢大張,而原本拿著玫瑰花的右手則墊在胸口下,那束玫瑰應該還在那隻手上。
而他原來的位置,葉寒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一臉雲淡風輕,似乎剛纔的那一腳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詭異的一幕讓全場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比賽開始了麼?比賽結束了麼?我們看到的是什麼?
就在這時,趴在地上的東太一猛地高高舉起了自己的左手,然後就以那臉著地趴在地上的姿勢大聲喊道:“裁判!我要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