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只是個毫不起眼的小兵,對于從他身上能得到什么有價值的消息,我不抱希望。
但終究略勝于無,艾迪還是過去了,伸手按住異教徒的額頭,直接讀心。
異教徒被捏著脖子提在空中,渾身劇烈掙扎著,脖子以上卻做不出什么太大的動作。哈維的左臂像鋼鐵澆筑的行刑架一樣紋絲不動。突然,哈維空著的右手拔出劍,一劍砍斷俘虜?shù)囊粭l手臂,緊接著把劍丟掉接住斷臂,丟開異教徒的身體,從斷臂的手中小心的取出一枚已經(jīng)拔掉保險栓的手雷。所幸,由于肌肉受創(chuàng)后下意識的收縮,手雷的引信握柄還沒有松開。哈維追上去踩住正在地上爬行的異教徒,從他另一只手中奪過保險栓插回手雷握柄里,順手把手雷掛在腰帶上。
“抱歉,沒料到會出這種事。還要繼續(xù)嗎?”哈維問道。
艾迪搖搖頭,“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算了。”
異教徒士兵有時候會用炸藥做自殺式的襲擊,但那大多是在混沌星際戰(zhàn)士的驅(qū)使之下。當沒有混沌星際戰(zhàn)士監(jiān)軍時,異教徒的士氣普遍是很底下的。眼前這個異教徒的瘋狂確實有些出人意料。
哈維腳上用力打算把異教徒踩死,突然,不正常的混沌能量聚集讓我jǐng覺起來。我迅速釋放出出三只力場之手,將我面前三人拖到身后機庫里面。
在我面前,憑空生成而凝聚起來的亞空間能量已經(jīng)濃到肉眼可見,形成一團團的yīn影漂浮在我們前面,并被地面上的血液吸引著緩緩落到地面,吸附在那些尸體上,像蠕蟲一樣包裹和吞噬著血肉。
接下來,那些混沌煙霧進一步凝聚,變成真正的實體形態(tài),成為一個個放血者。
至少十個。我心下不由得一陣發(fā)憷,趕忙把丟在地上的兩把劍撿回來,把哈維那把還給他。同一時間,西爾維婭和艾迪也各自拔劍嚴陣以待起來。
放血者這種最低級的惡魔品種之一,近戰(zhàn)中的殺傷力幾乎趕得上星際戰(zhàn)士,單獨一個就能輕易屠殺大量士氣低下的菜鳥士兵,此時一下子出現(xiàn)了十多個,很是來勢洶洶的樣子。雖說我們四人任何一個都不是菜鳥,連最年輕的西爾維婭都能獨自干掉放血者,但真正需要擔心的,并不是這些面貌猙獰的惡魔。
要一次xìng召來數(shù)量如此龐大的惡魔,附近一定有一個強大的混沌術(shù)士。從敵人的表現(xiàn)來看,我的力量無法超越對方。雖說靈能者之間的對抗中技巧和經(jīng)驗更加重要,但我畢竟跟靈能者交手的經(jīng)驗不多,對拼力量是我唯一擅長的手段。
身為異端審判官,艾迪應該對如何對付混沌的靈能者比較有經(jīng)驗吧……最好如此……
但在跟敵人的術(shù)士交手之前,我們還得先干掉這些放血者。
我們四人很有默契的背靠背圍成一圈,四把劍閃亮起來指向四周。雖然惡魔們此時都在我們的一側(cè),可它們是會傳送的。
我偷眼看了看同伴們。西爾維婭的大師級動力劍自然是最耀眼的,閃爍的電光完全遮蔽了劍本身的光澤。哈維的稍顯黯淡一些,是一把jīng工級武器。艾迪的能量劍雖然動力場并不強大,但這種可怖的武器并非完全依靠破壞目標的軀體來達到殺傷目的,它是能夠直接摧毀靈魂的,哪怕目標是惡魔也毫不例外。我的動力劍光華最為晦暗,只有很不起眼的一層光暈顯示著它并不是一件原始的冷兵器,論氣勢,它甚至還不如我另一只手中那把嘶吼著的鏈鋸——說實話,在目標沒有沉重鎧甲的情況下,動力劍的戰(zhàn)斗效率其實并不如鏈鋸。而放血者惡魔的軀體雖然比凡人要堅韌得多,卻沒一身重甲的星際戰(zhàn)士那樣堅固,鏈鋸也足以對付它們了。
跟我那些裝備豪華的戰(zhàn)友們比起來,我的武器稍微有些寒酸,這也引起了敵人們的注意。
放血者這種最低級的惡魔品種智力有限,但也懂得一些簡單的分辨實力的方法,好方便它們第一時間先找最為脆弱的目標打開缺口。通常它們會第一時間找上持槍者,特別是重武器shè手,但此時我們隊伍里沒有人拿槍,于是它們便把我作為了最弱的目標給予優(yōu)先的重點打擊。
紛紛傳送之后,放血者們圍在了我們周圍,分出去兩個牽制艾迪和西爾維婭,兩個去對付哈維,其余七八個一股腦朝我圍攻過來。
縱然以我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也一下子手忙腳亂起來,要不是戰(zhàn)友們?yōu)槲依卫问刈×藘梢砗秃蟊呈沟脭橙藳]法真正圍攻,我可能就要在這第一輪進攻中直接去見帝皇了。
第一回合,西爾維婭一個照面便腰斬了自己的對手,哈維也給當面之敵造成了重創(chuàng)。但接下來,西爾維婭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孤身沖進了我面前的敵群里面,這下糟了,她的水平我有數(shù),交手之初或許能憑速度和蠻力打敵人個措手不及,混戰(zhàn)卻完全不可能是多個放血者的對手,更嚴重的是,我的側(cè)翼暴露了。
但那還不算是最糟糕的。看看另一邊,艾迪跟放血者正在你來我往的交手,打得有聲有sè的樣子。如果是在單挑,這樣打下去艾迪絕對會獲勝,但現(xiàn)在我們可是在被圍攻啊!艾迪你的劍術(shù)居然這么低劣?白瞎你手中那把威力驚人的能量劍了。話說之前秒殺懷言者領(lǐng)主的那一擊,只是占了偷襲的優(yōu)勢么?
一個海軍一個審判官,他們在各自的領(lǐng)域或許做的都很出sè,但在面對面的較量中,還是我們防衛(wèi)軍的兄弟最靠譜啊!
照這樣的態(tài)勢,在近戰(zhàn)中我們幾個是很難有希望干掉這群放血者的,何況就算能干掉它們,地上多余的尸體以及遠處正在趕來的異教徒還會召喚出更多。跟放血者打近戰(zhàn)是個愚蠢的選擇,正確的戰(zhàn)術(shù)是一部分人纏住他們,另外的人用猛烈的遠程火力將它們轟掉。
很顯然,此地最適合做火力手的就是我了。希望哈維能在接下來的圍攻和掃shè中生存下來……話說他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遠遠高于我,應當問題不大吧……帝皇保佑!
但就在我出聲提示之前,我聽到哈維在我背后喊道:“堅持住,三秒鐘!”
跟我即將說的話一模一樣,果然老兵的戰(zhàn)術(shù)思維都是一樣的么。堅持幾秒鐘對我來說自然沒什么難度,問題是你能不能勝任?放血者可是會專門追著火力手去的啊!
雖然軍銜相同,但無論資歷還是身份我都不能質(zhì)疑他的命令,何況一個服役如此之久的老軍人確實是個可靠而值得信任的戰(zhàn)友,于是我抗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明白。
下一刻,哈維大吼一聲,用肩膀撞開面前受傷的放血者,沖出了包圍圈。于是這邊只剩下我和艾迪背靠背,面對著近十個虎視眈眈的惡魔,還有它們手中熊熊燃燒的赤炎魔劍。
一秒
“他怎么跑了?”艾迪略帶緊張的問。
笨蛋,這種時候任誰都能看出孤身逃跑就是死路一條對吧?身為審判官的職業(yè)習慣讓你眼中除了異端就是懦夫嗎?
對于這種根本不理解軍人的人,我也懶得多解釋什么。放出力場之手,將正在野蠻沖鋒的西爾維婭拽回自己身邊。這么無腦的沖鋒居然沒要受傷,真是幸運。
兩秒。
放血者對我們形成了完完全全的合圍,十數(shù)把魔劍齊齊高舉,斬落下來,但我按住身邊兩人的肩膀強迫他們蹲下去,同時放出了我最強力的防御xìng靈能,一個半透明的半球形力場護罩將我們?nèi)送耆\罩其間。這是力量蒼穹的改進版——鋼鐵蒼穹,雖然防護面積只有不足一平方米,但毫不夸張的說,它能承受住包括動力戰(zhàn)錘在內(nèi)的任何單兵武器的攻擊并堅持至少五秒鐘。
震耳的撞擊聲過后,低矮的護罩依然完好,沒有絲毫動搖,同時在我們不遠處,傳來重爆矢槍拉動槍栓的聲音。
三秒。
重爆矢槍開始發(fā)出怒吼,接連不斷的噴吐出足有常人手臂粗細的巨大彈丸,一枚枚巨大的爆矢彈藥拖著明亮的尾跡從我們頭頂劃過,鉆進那些比我們高得多的枯瘦軀體,將它們炸得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