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魔狐女並不說話,只是用一雙妖媚的眼睛望住了家旺。
家旺與那視線一接觸,不禁覺得心神盪漾,氣血逆行。他情不自禁地將魔皇內(nèi)丹運行到天眼之上,附身去吻了那魔狐女的額頭。
“啪嗒!”一聲脆響,那鎖在魔狐女頸子上的枷鎖被打開了。
“啊呀!真好!好久沒能動動脖子啦。痠痛死我了!”那魔狐女一聲嬌呼,把頸子三百六十度地旋轉(zhuǎn)了一圈。
家旺看得心驚,立馬清醒了。
“你,你這妖魔!你剛纔是用什麼魔法迷惑了我?”家旺沉聲問道。
“唉喲!小哥哥!你自己願意的,又來怨我!哼!”魔狐女笑著說。
只見她把胸脯一挺,衝家旺說:“來來來!趕緊的!手上和腳上的枷鎖也幫我解開了!”
“你!你真是!”家旺畢竟是十六歲的血氣方剛的童男子,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
他忙倒退幾步,盤腿坐下,運功調(diào)息,摒除雜念。
“唉!你這個樣子,還真像十六年前我‘老公’的樣子……”那魔狐女見家旺不理他,嘆了口氣,幽怨地說開了:“你放心好了!我不想把你怎麼樣。十六年前,我第一次見到諸葛傑時,他就是現(xiàn)在你這個樣子……”
家旺雖閉上了一雙肉眼,但天眼仍看得真切。只見那絕色的魔狐女晃動了一下她那漂亮的金色狐尾,臉上掛下兩行清淚。家旺凝神細(xì)聽,任那魔狐女把往事講述下去。
“我本是魔界魔狐族的公主,本名‘妖物姬’。我出生之日便被魔皇選定爲(wèi)‘第十魔妃’。 等我長到十六歲,就要在‘魔皇子時劫’那天,被進獻給魔皇。唉!”魔狐女揚起垂著清淚的美麗的臉,陷入回憶。
月光照在她粉白剔透的俏臉上,看得家旺心中涌起一陣憐惜。
家旺沒做聲,也沒動,只是盤腿坐在那裡,仔細(xì)聽魔狐女說下去。
“魔皇之前的九任魔妃,都是由各族挑選進獻的。魔皇會在‘魔皇子時劫’那天,幻化成魔獸,與羣魔共享盛宴,當(dāng)衆(zhòng)寵幸魔妃。等到魔妃生下魔皇的兒子,這個魔妃便要被殺掉。在我之前,已經(jīng)有九任魔妃被殺掉了,而魔皇已經(jīng)有了九個兒子。自從魔皇選定我爲(wèi)‘第十魔妃’,我的父親魔狐族長‘妖物拿’便動了謀反之心。他實在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女兒被魔皇當(dāng)衆(zhòng)戲辱,最後還要被殺死。等我長到七、八歲的時候,我已經(jīng)是魔界遠近聞名的魔狐美人,得到了整個魔狐族的追隨和喜歡。再加上,我父親在魔狐族中深受愛戴。漸漸的,我們魔狐族便衆(zhòng)志成城、萬衆(zhòng)一心地想要反叛魔皇,不讓我落入魔皇的魔爪。因此,就在‘魔皇子時劫’到來之日,我們準(zhǔn)備多時,精心策劃了一個‘屠殺魔皇’的計劃!”那魔狐女妖物姬說著。一提起魔皇,她的眼裡便噴射出兩道怨恨的光。
“唉!這魔皇混得也真夠慘的!本來‘子時劫’就分身兩邊,只剩一半功力。居然屋漏偏逢連夜雨,棲木族左聖反他,你們魔狐族也反他!看來他這領(lǐng)導(dǎo)工作沒做好啊!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啊!哈哈!所以說,你們魔狐族是反魔皇的?魔界裡也有魔皇的不少反對派?不過聽上去,你們魔狐族倒挺有人情味兒的嘛!”家旺聽到這裡,不禁感嘆道。
“當(dāng)然,正邪也好,仙魔也罷,相輔相成。我‘老公’不是告訴過你嗎?即便是魔,也可以有人性,也能悟道修行,甚至立地成佛。”魔狐女答道。
“那你和剛纔坐化的銅羅漢又是什麼關(guān)係?你不是魔妃嗎?怎麼又和這個銅羅漢在一起了?他爲(wèi)什麼鎖住你?你叫他‘老公’,那你們……?那個,怎麼遇見的?”家旺問。
“你不要打岔!我會告訴你!先幫我把這手上的枷鎖解開!我給你一樣?xùn)|西!”那魔狐女一雙美豔的大眼看向家旺,柔聲說。
家旺像被那眼神蠱惑了一般,想也沒想,就站起身來。他將魔皇內(nèi)丹運行到雙眉之間,心中默唸“解鎖”二字,在魔狐女妖物姬的胸前一吻。
“啪嗒!”只見魔狐女妖物姬雙手上的枷鎖解開了。
“啊呀!雙手能動可真好!”魔狐女妖物姬嬌笑著,活動了一下手腕。她將一雙玉手環(huán)繞到頸子後面,解下了一條金色的鏈子。
家旺這才注意到,原來剛纔這魔狐女的頸子上一直佩戴著一條金色的項鍊。剛纔魔狐女的雙手被枷鎖固定在胸前,擋住脖子,把那項鍊擋住了。
“這個是我們魔狐族的族長項墜!你拿去!以後你就是我們魔狐族的新族長了。你到了魔島上,凡是魔狐族的人看見你帶著這個,都會聽命於你!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等你見到魔皇本尊,千萬不要手軟。作爲(wèi)新族長,你要替我們魔狐族報仇!雪我滅族之恨!”那魔狐女妖物姬說著,伸出手來,把項墜遞給家旺。
“好!我老媽也是魔皇整失蹤的。我本來就要收拾它!到時候算上你這份兒!”家旺說著,伸手接過項墜。
那項鍊的墜子是一個狐貍的頭像,晶瑩剔透,在月光下發(fā)出奪目的亮光。家旺把那項墜繫到頸子上,繼續(xù)聽魔狐女妖物姬講述下去。
“當(dāng)年,我們除去魔皇的計劃是:在魔皇的晚宴上,當(dāng)魔皇的獸體靠近我時,由我攻擊它的魔眼。等它功力大減時,我們魔狐族的戰(zhàn)士們就會在我父親的率領(lǐng)下,制服魔皇和它的擁護派,接掌魔殿。所以,十六年前的‘魔皇子時劫’,我假裝被綁在一個金色獸皮牀上,被擡到了魔皇面前。就在它越來越靠近我時,我發(fā)出了攻擊!可當(dāng)時,卻突然聽見魔門外一片吵嚷。魔皇聽到響聲,把頭一偏。真是可惜!我的攻擊沒有打中他的魔眼要害,只是擊中了它的肩頭!我知道大事不好了!我父親如約起兵反叛。唉!我們並不是魔皇的對手。結(jié)果,我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被魔皇咬斷了脖子……”那魔狐女眼淚刷刷流下來,家旺一陣心酸。
“你並不是什麼邪惡的妖魔!我?guī)湍惆涯_上的枷鎖解開吧!”家旺安慰著她。他把魔皇內(nèi)丹運行到雙眉之間,輕輕地,吻在那魔狐女的小腹之上。
“啪嗒!”魔狐女腳上的枷鎖也被解開了。
“啊!總算可以站起來走動一下了!”魔魂女踢開那枷鎖,站了起來。她頸上、手上和腳上的枷鎖都已打開。但那根粗大的鐵鎖鏈仍舊纏在她的身上。
月光之下,魔魂女身負(fù)鐵鎖,迎風(fēng)站在古鐘樓的露臺上。她紫色的長髮在夜風(fēng)裡隨風(fēng)而飄,金色的狐尾纏繞在臀部,一雙烏黑大眼,兩行動人清淚,實在楚楚可憐。
“那鐵鎖……也要解開嗎?”家旺有些遲疑地問。
“等我把該說的說完,你再幫我解開吧!不然,我一定會立馬坐化去找他的。我和他的事,雖然在三界裡面,並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光彩事。但我覺得,我這場輪迴能遇見他,就是命運最好的安排。”魔狐女說著,眼光轉(zhuǎn)向溫柔。
“當(dāng)年的魔宴現(xiàn)場,一片混亂,一場血戰(zhàn)。我親眼看見魔皇和它的部將把我的父親、叔伯、兄長一個一個殘殺。我自己也被魔皇一掌震飛,身受重傷。我父親在被魔皇咬斷脖子前將魔狐族的項墜扔給我,衝我大喊‘姬兒,快逃!活下去!’混亂中,身負(fù)重傷的我赤身裸體地逃出了魔門,來到人界。我發(fā)現(xiàn),原來就在同一天夜裡,棲木魔族的左聖也反叛了魔皇!魔島上一片火海……”魔狐女的聲音漸漸變得輕柔,眼光也越來越柔和。
家旺知道,那銅羅漢諸葛傑要出場了。不知道爲(wèi)什麼,家旺心中涌起一絲微酸的情緒。這魔狐女是家旺長到現(xiàn)在,第一個感到心動和有所好感的女子。
“我逃到人界魔島上時,已經(jīng)奄奄一息。突然聽見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說:‘你這妖孽!看我今天收了你!’我睜眼一看,一個玉樹臨風(fēng),身形高大的人類帥哥正堂堂正正地站在我面前呢!就像你現(xiàn)在這樣,穿著天藍牛仔褲、白色體恤衫。”那魔狐女想起往事,溫柔地笑了。
“天藍牛仔褲,白色體恤衫?他不是和尚嗎?”家旺驚訝地問。他實在沒辦法把剛纔坐化的那個高大羅漢和魔狐女口中這個瀟灑帥哥統(tǒng)一起來。
“那個時候,他還是諸葛傑,不是和尚。呵呵。”魔狐女溫柔地說:“早在魔界修行時,我就聽說在人界有一個諸葛家族。這個家族同守護魔皇的棲木魔族一樣有自己的使命。我們在魔界的時候,常常被告知,遇見諸葛家族的人,一定要遠遠躲開。特別是諸葛家的諸葛英和諸葛傑兩兄弟,他們嫉魔如仇,見到妖魔一定不會放過。這兩兄弟中,諸葛英修道,諸葛傑事佛,但那時候他們都還沒有真的成爲(wèi)道士和和尚。當(dāng)時我看見諸葛傑的樣子,立馬想起來父親給我說過的諸葛傑的特徵。我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了。於是,我哭訴了自己的身世。我將我的魔狐族族長項墜交給他,請他以後幫我魔狐族報仇。然後我就閉上眼睛,一心求死。可是,他並沒有殺我。”魔狐女幽幽地說,雙眼飽含深情。
家旺聽著那魔狐女妖物姬的講述,彷彿看到了多年前,在魔島上的諸葛傑那高大英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