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本是待在郡治之內,但見著手下將士左右找尋不得,就親自帶著衛賈前來到行營之內!
虞信忙的走出帳中,迎接著太子道:“信竟不知太子抵臨,有失遠迎!”張瀟倒是不在乎這些虛禮的問道:“可曾找尋到樂乘將軍?”
虞信臉露著愧色道:“樂乘將軍未曾回到行營之內!”張瀟聽後,神色之中略帶著幾絲的遺憾,然後環視著四周道:“怎麼未曾見滕嬰都尉?”
在場的幾名都尉相互注視著幾眼後,紛紛下拜道:“太子殿下,我等都尉知罪……”
看著太子毫不知情,虞信在旁小聲的說道:“太子殿下,估計他們一衆都尉暗許滕嬰外出找尋樂乘,想從他們嘴裡得知消息,恐怕……”
張瀟倒也並未出言責訓,只是語重心長般的道:“我知衆位將士乃是熱血男兒,自是感恩樂乘將軍的提攜之情。丹雖與樂乘將軍相處時間甚短,但也知他是受了賊人的誣陷,而今衆位都尉知而不言,坐視他一步步踏入敵人的深淵之中,難道這是你們要看到的結果?”
太子這一番聲情並茂的話一說出口,幾個都尉的心中都有些動搖,難道此前說的太子要抓捕將軍的謠言是假不成?
張瀟看著幾個都尉間的神色帶著一絲的動搖,就繼續說道:“本太子在此相衆位都尉保證,丹自當修書於父王,讓父王念及樂乘將軍舊日軍功,從輕處理!”
下跪的衆位都尉在聽到太子此番肺腑之言後,正欲言說滕嬰去了何處?
卻又見著營門口處的兵甲匆匆來報道:“太子殿下,裨將大人,滕都尉回來了!”
在場諸人聽後,無不是喜出心來,太子已然表態,若是再從滕嬰口中得到將軍訊息,這不就是皆大歡喜了?
張瀟在著衆位都尉的簇擁下,一同到臨行營門口處!剛剛從一線山回來的滕嬰見著一衆將士整齊而來,自是明白東窗事發,忙的跪下來請罪道:“罪將滕嬰,見過太子殿下,裨將大人!”
張瀟忙的問道:“滕嬰都尉,可曾見著樂乘將軍?”
滕嬰跪在地上道:“樂乘,樂乘將軍此刻已然離去了代郡了……”
滕嬰一言語不驚人死不休,驚的在場之人均是錯愕以對,本想著應是皆大歡喜的局面,怎麼料想的到怎會橫生波瀾,讓著將軍逃離遠遁而走?
張瀟聽後也是心中一驚,他正是知曉樂乘的軍政能力,纔會不辭辛勞,深夜抵臨行營。他深知千金易得,一將難求,而現在被著滕嬰帶回訊息,他焉能不驚詫?
張瀟忙的問道:“樂乘將軍何時而走,他去向了何處?”
滕嬰與著樂乘相處到夜半子時,樂乘才隨著樂雲離去,而他還在一線山頂待有一個多時辰纔回歸到營地內!
如今揹著太子問及,滕嬰細想了下就忙的說道:“將軍此刻不過剛出本縣不遠?”代郡的郡治是在代縣,而大營就在代縣附近,如今按著樂乘的馬力應是未出代縣!
張瀟細想之下,就忙的又問道:“你可知樂乘將軍準備去往何地?”
滕嬰在一線山頭與樂乘話別,他當然聽出樂乘要前往燕地,此刻揹著太子問及,就只得據實告知道:“將軍應是前往燕國……”
張瀟聽後,就問著身旁之人道:“既是前往燕國,那燕國與代郡所毗鄰之地爲何地?”
太子的話問出後,滕嬰與裨將司馬茄不知爲何問及,但仍回答道:“燕國上谷郡與著代郡毗鄰!此郡有一山爲小五臺山,正是燕趙兩國之界。”
上谷郡爲燕國北長城的起點。其地北以燕山屏障沙漠,南擁軍都俯視中原,東扼居庸鎖鑰之險,西有小五臺山與代郡毗鄰,匯桑乾、洋河、永定、嬀河四河之水,踞桑洋盆地之川。
張瀟聽後就急忙拉住裨將司馬茄問道:“可有近道到臨小五臺山?”
裨將司馬茄聽後想了下道:“山地村民曾言及有著一條近道,道是可以一走!”張瀟聽後立馬吩咐道:“裨將軍,你立馬引人從著小道而走,務必要趕在樂乘將軍到之前,將他攔下!”
司馬茄引命而走,張瀟看著鄭鳴道:“我等現在也從此地而走,務要留下樂乘!”
餘下的將士紛紛稱命拜道:“我等謹記太子之言……”
而樂乘自是隨著樂雲騎馬而走,剛使出代縣,就回過頭來,看視著這片熟悉的土地。樂雲問道:“將軍可是在此地有著什麼遺憾之事?”
樂乘聽後搖頭笑道:“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乘如今離走,略有些徒傷之悲罷了……”
樂雲卻是安慰般的勸道:“非將軍之過也,若是將軍在此,則是空餘效國之志,更是寒了公子之心!”樂乘聽後一嘆的問道:“乘一介武夫怎敢得昌國君如此厚睞,愧不敢當啊!”
樂雲道:“我家公子曾言:宗族之內,除去家父之外,唯將軍深得兵法奧義,公子對於將軍引兵作戰,每每談及,必相稱讚!”
樂雲口中的公子,乃是燕國的昌國君樂間。他爲名將樂毅之子,因其父緣故受封昌國君。樂毅因受到燕惠王猜忌,而慷慨地寫下了著名的《報燕惠王書》後就奔逃至趙國!
而燕惠王又恐於樂毅居趙後伐燕報復,就將他的兒子樂間復封爲昌國君。而樂毅也往來於趙國、燕國之間,與燕國重新交好,燕、趙兩國都任用他爲客卿。因此,身在趙國的樂乘也對著燕國的樂間有著一些瞭解!
樂乘聽到樂雲壓制不住的讚歎之語,只是笑著看來:盛名虛利而已,他此刻真正擔憂的莫不是已經被著姬寧帶走的悠悠,不知她在姬寧哪裡怎麼樣了?
樂雲見著樂乘並不多言,也就知趣的不再談及自己公子了,他們宗族的事他何須言及那麼多?樂雲策馬而走就對著樂乘喊道:“將軍,嬀河對岸小五臺山之地,公子已然在等候著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