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無恥
聶楓與宗成雷震現出兵刃,相互背靠,神態(tài)狂傲地望向四周中天各大‘門’派的數百強者。
雷震緩緩舉起金‘色’長劍,劍鋒指向不遠處的‘玉’蟬掌‘門’,冷峻的話語再度緩緩說出。“傷我兄弟者,殺無赦!”
當著這麼多‘門’派強者的面被一個年輕小輩如此輕視,‘玉’蟬掌‘門’立即惱羞成怒,雙臂連揮,身形周邊赤‘色’紅綾仿若蛛網,向雷震迅猛捕獲而去!
“哼,大言不慚的胖小子,這麼急著送死,老孃便讓你和那小兔崽子更赴黃泉!”
與此同時,一道來自廣場外圍高聳牆上的蒼老聲音,傳入絕無神耳中。
“把那個會使天雷的小子格殺,自有你的好處。”
聽得這話,絕無神神情微怔,旋即臉上泛出一抹‘陰’冷笑意,雙瞳化爲神聖金‘色’,盯向那石臺之上的雷震,冷笑道:“既然如此……可不要怪我呢。”
腳下輕踏,身形瞬閃,絕無神全身金‘色’聖光耀眼煥發(fā),金‘色’右拳凝聚恐怖神力,亦是與‘玉’蟬一同向雷震攻襲而去!
月乾與海天鶴老蘇青四人見狀,便也開始動手,前踏一步,身形瞬閃,齊齊攻向聶楓。聶楓雙手託舉重劍,身形微微躬起,眼眸盯緊來襲的四人,蓄勢以待。
忽然,一道白‘色’身影從聶楓身後驟然飄出,青寒劍芒銳不可當,身形幻化萬千,竟同時向海天,鶴老與蘇青發(fā)動攻勢!
海天鶴老蘇青三人急忙運功抵擋凌厲劍勢,望著那蔓延整片天空的白‘色’身影,微微皺起眉頭道:“嗯?是仙劍‘門’的劍影‘迷’蹤!”
“這三個就‘交’給我,你安心應對強敵就好。”天際之上,數千幻影驟然歸爲一人,宗成手持青霜,轉過頭望向聶楓緩聲笑道。
聞得此言,聶楓神‘色’微愣,旋即‘露’出淡淡微笑,躬起的身軀緩緩‘挺’起,對宗成點了點頭。
“區(qū)區(qū)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也敢大放厥詞!看招!”
看這個只有戰(zhàn)王實力的小子竟然也敢揚言阻止他們三大‘門’派掌‘門’,海天頓時怒不可遏,雙手翻動間廣場四周碎屑沙塵頓時化爲無盡狂沙,仿若蒼茫魔獸咆哮著向宗成席捲而去!
宗成見狀,不敢託大,腳下連踏八卦之勢,移形幻影身形即刻使出,險之又險地躲過那奔涌怒卷而來的狂沙。
“哼,‘門’派大比前十強者嗎?身爲一派掌‘門’無法參與‘門’派大比,今日我便來會會你這小子有何本事,印證下在下能否也進入這前十之列!”蘇青緩緩收起白麪紙扇,盯著天際上那閃躲過海天一招的宗成,腳下輕踏,卻是騰身而上,直向宗成衝去!
看著那衝上雲霄與宗成戰(zhàn)在一起的蘇青,鶴老渾濁老眸微微閃爍,卻也沒有多說些什麼。老邁身軀凜然一震,身前天地元氣即刻瘋狂涌動,指尖筆走龍蛇,一個威勢驚人的法陣漸漸勾勒而成,陣心直對宗成!
另外,還有不少其他中天‘門’派的掌‘門’與強者,也加入了雷震與宗成的戰(zhàn)場之中,不時給予一些‘騷’擾與突襲,一時間兩處戰(zhàn)場倒是頗爲熱鬧。
與之相反的,聶楓這處卻寂靜得稍稍有些詭異。
或許因爲聶楓在‘門’派大比之中耀眼表現的驚‘豔’,或許是因爲之前天崩地裂恐怖威勢的震懾,或許是因爲站在聶楓面前那人的‘陰’冷威壓。而無論是什麼原因,總而言之,聶楓周圍寂靜非常,沒有太多的人敢靠近。
而站在聶楓面前的,唯有一人。
“這樣的垂死掙扎,你覺得有意義?”全身籠罩在鐵甲鋼盔之中的高大身影,從宗成與雷震兩處戰(zhàn)場處收回目光,轉而望向聶楓,輕聲問道。
“凡存在,即合理。”聶楓淡淡回道。
垂目凝思,細細品味聶楓這句話語,片刻,鐵甲人擡起血紅雙眸,對聶楓微微點了點頭,道:“有理。”
聶楓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道:“但這個世界其實有些事很沒道理,比如方雲山爲什麼一定要推翻南宮一族,比如我爲什麼一定要遵守三年之約來‘門’派大比,比如你現在爲什麼一定要殺我。”
“你在苦惱,後悔,還是恐懼?”鐵甲人輕聲問道。
“都不是。”聶楓微笑著再度搖了搖頭,直視那雙血紅雙眸淡淡道:“我只是想說,人生未必要跟隨著原本劇情走,其實有更便捷的方法可以達到想要的目的,只要多想一想。”
“是嗎?”鐵甲人眼眸微微瞇起,卻也搖了搖頭道:“可惜,我現在除了殺死你,沒有其他太多想法。”
“看來,我們終於有了一致的想法。”聶楓‘挺’了‘挺’手中的重劍,擡頭望了眼不遠處險象環(huán)生的兩處戰(zhàn)場,微微笑道:“讓爲自己慷慨赴死的兩個兄弟艱難奮戰(zhàn),自己卻在輕鬆閒聊,實在心裡過意不去呢。”
“你的巧思敏辯我早有領教,繼續(xù)說下去,或許我真的會放你一馬。只是爲了與那所謂的兄弟同生共死而放棄這最後的機會,似乎不太合你天下第一先生的睿智。”
“呵呵,有機會的話我自然不會放棄。但可惜……你不是方雲山,對利益雖然看重,但對自己兒子看得更重,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我。”聶楓輕輕搖頭微笑道。
聞得此言,鐵甲人身形微僵,沉默片刻,緩緩擡起血紅雙眸盯緊聶楓,輕聲道:“你看得很透徹。”
“看得再透徹,有時候也無力改變些什麼,沒有太大意義。”聶楓微微搖頭嘆道。
“你從不做無意義的事。”鐵甲人盯緊那氣‘色’漸漸轉好的聶楓,緩聲道:“跟我談這麼多,你的戰(zhàn)氣也恢復不少了吧。”
“你看得也很透徹。”聶楓淡淡笑道。
“比不上你。”月乾話音未落,倏然舉起鋼鐵大劍,腳下重重一踏,堅韌石臺龜裂四線,氣‘浪’暴起!
前一刻還在相互恭維,互相誇讚,下一刻便是狂風驟雨般的忽然襲擊,若是有人注視到這一幕,想必也會爲月乾的無恥而驚歎。
當然,這便是月乾等身居高位之人的強大之處,爲達目的,不計手段。
與聶楓重劍厚重而充滿古老玄奧氣息不同,月乾的鋼鐵大劍黝黑而有光澤,仿若塗上了一層琉璃,外層縈繞著一層‘陰’冷而無情的寒光,這樣的一柄大劍劃破空間之時,不會帶起絲毫聲響,因爲沿途的一切,都已然被其中散發(fā)的死寂與‘陰’寒凍結。
鋼鐵大劍倏然劃破空間,力劈華山般向聶楓斜斬而去,沿途沒有‘激’起半點氣‘浪’,沒有溢出半點能量。看上去,便猶如一個農夫舉起柴刀,向眼前的薪木徑直斜砍而去,簡單平凡,樸實無華。
這般簡單樸實的一招,卻意味著一種無與匹敵的強大,聶楓這個階層還難以達到的強大。
但月乾這冷漠甚至可以說是無恥的偷襲,既沒有讓聶楓感到絲毫的意外,也沒有收到他所想要的成果。因爲聶楓瞭解他是個怎樣的人,更重要的是,從某種意義上講,聶楓是個比他更無恥的人。
望著那向自己狂襲而來的月乾,聶楓神‘色’平靜,高高舉起手中重劍,然後在還未斬下手中之劍時,便被月乾的鋼鐵大劍一分爲二,從右肩向腰部斜斜斬斷。
看得眼前這一幕,月乾血‘色’眼中沒有產生絲毫興奮的情感,因爲那一分爲二的身影正在漸漸消散,嘴角還泛出一抹淡淡的莫名笑意。
殘影,將移形換影步法,修煉至爐火純青地步的一種特異現象。身已離開,影恆長留。
月乾手拖鋼鐵大劍,望向上方天際。那裡,聶楓正連連施展瞬移,不斷在中天廣場內空間四處閃現。
原本還手持巨劍,蓄勢待發(fā),揚言不能讓自己兄弟孤軍奮戰(zhàn)的人,在敵人衝過來後,卻跑得比兔子還快,且在天際左蹦右跳地不敢與之正面對決。這般無恥程度,正如月乾之前所說的那句,他遠遠比之不上。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