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都給我滾出去……”
富麗堂皇的房間內(nèi),滿地都是砸碎的古董和首飾,各類珠寶被拽開,一顆顆的滾落在地,丫鬟們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猶豫間還是乖乖退了下去,他們誰都知道二公主的脾氣,發(fā)這么大的火,怕是又要掀起一場皮肉之苦的暴風雨。
丫鬟們退下,只剩趙野一個人待在房間內(nèi),時而嘶吼,時而發(fā)呆,時而流淚,時而傻笑,像是中邪一般,滿頭披散的頭發(fā)和之前那個盛裝打扮的趙野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算什么?趙野心中冤屈而又苦澀,自己明明好心,為了討好花麒麟,不惜放下身段,特地去給游明朵送解藥,沒想到……沒想到卻被自己的帝父算計,游明朵服下的竟然是毒藥,游明朵這個賤女人死了也就罷了,沒有什么可惜的,可為什么偏偏在自己的手里中毒,如此一來,花麒麟必然要恨死自己,想想他看著自己惡狠狠的眼神,誤會自己下毒之事,逼著自己喝下含有游明朵血水的酒,讓自己也身中其毒,心已經(jīng)沉到了谷底,更糟糕的是,花麒麟竟然將自己作為最大的死敵,真是可惡。
一切都完了!
對游明朵的恨已經(jīng)升到了頂端,趙野恨不得現(xiàn)在就撕碎這個女人,自己滿身的毒就是拜她所賜,她搶走自己的霸子不說,居然害的自己中毒,而且只剩下30日的性命。
“憑什么,我不能死!”趙野忽然驚呼一聲,“我不能死,我絕不能死!”
“人呢,來人吶,給我滾進來。”
聽到二公主的大喊,門外候著的丫鬟們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完了,通常這個時候,二公主一般都會毒打下人來撒氣,有多少丫鬟年輕的性命,死在她的手上,可無奈下人們命如草芥,打人的又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這是一個恃強凌弱的社會,又有什么辦法?
“人呢?”大喝之后,丫鬟們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進入房間,聽見二公主的催促,眼睛一閉,沖進房間,忍耐住顫抖的全身,頭不敢抬一下,“公主殿下。”
“把都仙所有的太醫(yī)給我找來,馬上!”
本以為二公主要打人了,沒想到卻是找太醫(yī)前來,丫鬟們心頭紛紛一松,紛紛尋找太醫(yī)。
二公主召喚,哪個太醫(yī)敢不從命,都仙所有從醫(yī)者紛紛來到二公主府,在太醫(yī)院大臣蕭太醫(yī)的帶領(lǐng)下,紛紛拜倒在公主府門前。
百余號太醫(yī),從公主房門口,一直浩浩蕩蕩的跪到了府門口,為首的蕭太醫(yī)年過五旬,身體微胖,滿臉的褶皺盡顯蒼老,向屋內(nèi)的趙野稟報道:“啟稟公主,蕭博城攜眾太醫(yī)前來問診。”
聽到太醫(yī)前來,趙野慌亂的內(nèi)心稍稍安穩(wěn)了許多,她想立刻請蕭太醫(yī)進來問診,可她身份尊貴,怎能親自去請,覺得太失身份,干脆垂簾避開,讓丫鬟們請?zhí)t(yī)一一進來。
蕭太醫(yī)自然知曉分寸,拿了塊帕子,覆在公主手腕,輕輕號脈,很快,臉色變了顏色。
“怎么樣,蕭太醫(yī),本公主體內(nèi)的毒可解?”趙野內(nèi)心焦急,先問了出來。
蕭太醫(yī)連忙跪倒,額頭已經(jīng)冒出絲絲細汗,這二公主體內(nèi)的毒,看似無傷害,但是卻機器頑固,正因為這毒對人體沒有侵犯,讓人麻痹大意,30日后便會神志不清,抑郁自殺而亡。
這種毒雖然極為少見,但是蕭太醫(yī)確是非常清楚的,他的師哥蠱子,當年就是死于這種毒。
“蕭太醫(yī)!”
見蕭太醫(yī)沒有反應(yīng),趙野怒喊一聲,蕭博城忙磕頭在地,滿是惶恐,“二公主,這毒,這毒太過頑劣,微臣孤陋寡聞,實在是……”
沒有辦法四個字還未說出,趙野已經(jīng)一腳將蕭博城踹到在地,可憐的蕭博城一把年紀,被趙野這個藍眸武者踹在胸口,內(nèi)心如火燒一般,但不敢露出痛苦之色,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公主饒命。”
“沒用的東西,來人吶,除去他的太醫(yī)之首,扒了他的官服,逐出宮去。”
趙野的命令沒人不敢遵守,門外守衛(wèi)立即將蕭博城拖了出去,毫不留情的扒了他的官服,只剩下一身里衣,拖拉著踢出都仙行宮。
可憐的肖博然兢兢業(yè)業(yè),一輩子伺候趙子烈,只想享受榮華富貴,沒想到榮華富貴沒享受到,竟然落得這個下場,早知帝王如此無情,他日就應(yīng)該像師兄一樣,浪跡天涯,也落得個逍遙自在。
看著蕭太醫(yī)被趕出去,其他的太醫(yī)已經(jīng)自知不保,更加心慌,一個個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命運驅(qū)使,本以為治不了公主的病,大不了和蕭太醫(yī)一樣,被趕出宮門,丟棄榮華富貴,留下一條活命,卻沒想到二公主變化無常,之后一百多太醫(yī)沒有蕭太醫(yī)那么幸運,這二公主已經(jīng)惱羞成怒,將所有不能為自己治愈的一百多號太醫(yī)全部殺死。
一時間,整個二公主府充滿血腥,整個院子都是太醫(yī)們的尸首,趙野并不解恨,身為太醫(yī),居然不能解毒,留著何用?
趙野不甘心,想著自己花一般的年齡,不日便要死去,心中憎恨,自己之所以變形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是游明朵害的,是她,是她毀了自己,好在這個女人現(xiàn)在也中了毒,既然自己無藥可救,那她必然也難逃一死,她一死,霸子妃就是自己的了,誰也不能搶走。
趙野忽然想到,游明朵服下的毒藥是帝父準備的,那他必然知道解藥在何處,想到這,趙野將自己打扮妥帖,帶著公主的威嚴,命下人焚燒太醫(yī)尸體,迅速進宮面見帝父。
“啪,啪!”趙野剛一進宮,人都還未站穩(wěn),兩個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了臉上。
“帝父。”趙野捂著滿臉手印的臉頰,眼含淚光,不解的望著帝父,自己已經(jīng)中毒,帝父不但沒有關(guān)心,反而是責備。
趙子烈并沒有看女兒一眼,轉(zhuǎn)身坐了回去,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臉上平靜如水,淡淡的問了句:“為什么殺了整個都仙的太醫(yī)?”
趙野帶著哭腔,跪在趙子烈面前,心中滿是委屈,“帝父,是女兒不好,可那些太醫(yī),全都是酒囊飯袋,是他們不好,居然連一個小小的毒都解不了,他們該死,留著何用?”
“我的女兒長進了,知道替帝父定奪了。”
“女兒不敢,都仙的太醫(yī),女兒自然會再尋高人,但這些無用之人,殺了也不可惜。”
趙子烈冷眼望了女兒一眼,笑了,將趙野從地上扶起來,“不愧是我趙子烈的女兒,心狠果敢,這些太醫(yī)死不足惜。”
帝父的話讓趙野心頭寬了許多,她就知道帝父不會因為區(qū)區(qū)百條人命怪罪自己,再說,那些太醫(yī)死在無能,和自己無關(guān),帝父生怕最討厭的也是無能之輩,自然不會憐惜,反而,這些無能之人的性命,考驗了自己果敢干脆,相比較而言,這才是帝父最希望看到的。
感覺帝父對自己又信任了幾分,趙野大著膽子,問道:“帝父,女兒送去給游明朵的解藥,其中卻夾雜了另外一種毒藥,可是帝父所為?”
趙子烈沒有否認,“不錯。”
沒想到帝父回答的這么干脆,自己好不容易從花麒麟那換來的信任和好感,也因為這毒藥而徹底崩塌,趙野心中委屈,咬了咬嘴唇,“帝父既然想讓我成為霸子妃,他日為您奪取天下打好基礎(chǔ),為何親手毀了霸子對我的信任?”
趙子烈剜了女兒一眼,“混賬東西,信任算什么?這世上哪有什么信任和感情,只有你手上的權(quán)勢才是正道,游明朵一死,花麒麟失去支撐,他日再略施小計,霸神必然會早日為你們完婚。”
趙野心中清楚,在帝父眼里,女兒只是他爬上天梯的工具,如果自己連霸子妃這個位置都保不住,在帝父眼里,不過是可有可無罷了,什么感情,什么父女,什么天下,一切都需要靠權(quán)力說話。
可趙野依然不死心,“帝父,花麒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游明朵中毒的事情,并且將毒藥在女兒不知情的情況下,害的女兒身中其毒,現(xiàn)在,女兒也有性命之憂。”
“是你自己找死。”趙子烈懶得看一眼女兒,“如果你不去見花麒麟,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嗎,你居然還可笑的以為他會回心轉(zhuǎn)意,你今天之所以中毒,全是咎由自取。”
這是自己親生的帝父所說的話,趙野心痛,但依然希望帝父可以救自己一命,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再一次跪了下去,哭泣道:“帝父救救我,求你救救野兒,給我解藥吧,以后野兒一定聽你的話,你讓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果真?”
趙子烈的話讓趙野看到了一線希望,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舉手發(fā)誓,“野兒所說千真萬確,野兒只有帝父了。”
“很好!不愧是我趙子烈的女兒。”趙子烈滿臉笑意,他的女兒不但要聰明毒辣,還一定要學會服從,看了一眼女兒道:“只可惜,帝父這里也沒有解藥。”
“什么。”趙野忽然身子一軟,所有的支撐在瞬間崩塌,那豈不是自己的性命就要走到盡頭?“不,不是這樣的。”
趙子烈看女兒一副怕死的樣子,一臉蔑視,“有一個人可以救你。”
“誰,帝父快說,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一聽有人可以救自己,趙野心中激動,急忙問道。
“蕭博城。”
趙野仿佛聽到回聲一般,蕭博城不久之前因無法為自己解毒,已經(jīng)被自己脫去官服,趕出都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