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烈嘴角泛起陣陣冷笑,云天的話在他看來,已是垂死掙扎,死到臨頭的話自然不必放在心上,揚起手,輕輕吐出一個字,“殺!”
話音剛落,身后黑壓壓的士兵如洪水般襲來,將云天幾人緊緊包圍,云天費力抵抗,抱著必死的決心發(fā)出一陣陣的怒吼,隨著利劍的陣陣寒光,深深地刺在一個個又一個襲擊者的腹中。
大股鮮血噴射在云天的身上,臉上,染滿了全身,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只覺得渾身痛楚,很快,身后的禁軍已被殺死,倒在血泊之中,只有云天毅然站立,手持利劍,怒目四方,如一座豐碑,將一群攻擊者嚇得連連后退。
“怕什么,殺了他,云殿就是我們的。”趙子烈忽然一聲怒吼,士兵們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頓時信心十足,改變步伐,朝著云天攻了過去,一時間烏泱泱一片,連同身后的攻擊者,將云天團團包圍。
云天的身體像是被剝離一般,透過滿臉的血漬,在眾人之間來來回回,可是縱有千般本事,怎能敵過這數(shù)萬之眾,很快,他再也支撐不住全身,轟然倒地。
堂堂霸神就這樣倒下,所有人頓時停手,一切似乎已經(jīng)完結(jié),空氣頓時凝結(jié),趙子烈臉上閃過得意和自信,天下就是他的了,當即撥開眾人,一步步的超前走去,帶著多年的隱忍,在云天身前站下。
感受到強烈的威脅,云天握緊利劍,以劍撐地,艱難的站了起來,伶俐的雙眼掛著絲絲血紅,目視眾人,如一頭受傷的猛獅,發(fā)出低沉嘶吼,帶著陣陣余威,震懾天地,一時間竟無人上前。
“怕了嗎?”趙子烈俯視著半跪的云天,得意的神色溢于言表,三個字緩緩?fù)鲁觥?
哼,云天淡淡冷笑,隨即無奈大笑,死有何懼,只是云殿就要落在趙子烈這樣的小人手中,心有不甘而已。
“去死吧,云天,云殿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一聲大吼趙子烈破嗓而出,帶著多年的積怨,抽出遁地錘,高高揚起,就要砸在云天的頭頂之上。
砰地一聲脆響,一道寒光從天而降,將遁地錘重重的砸在地上,一時間,萬馬奔騰,如陣陣擊鼓聲,從身后傳來,花麒麟翻身下馬,朝著云天,飛奔而來。
“帝父,帝父,你怎么樣?”瞬間,在兩萬兵馬的擁護之下,花麒麟將云天護在身后,看著他滿身的血漬,滿眼擔憂。
看著兒子趕到,云天朗聲一笑,顧不得身上的痛楚,激動的大叫道,“天不亡我,天助云殿,麟兒,你來的正是時候。”
“星夜,照顧我帝父,其他人,跟我沖啊!”安排好帝父,顧不得其他,花麒麟起身,帶著滿目怒火,領(lǐng)著兩萬人馬,朝著趙子烈猛然進攻,花麒麟忽然到來,讓趙子烈有些意外,他并不懼怕,一聲喝令,身后的軍隊轟然而上,撕心裂肺的聲音頓時高高響起,在兩軍之間來回穿梭。
與此同時,另一股勢力,從后門沖進,大聲吶喊,也朝著趙子烈攻擊而來。
隊伍之首的百靈滿臉淚痕,遠遠地朝著云天奔了過來,看著他滿身的傷,不知從何下手,聲音哽咽,“對不起,對不起,云天,是我不好,我不該撤軍,我不該丟下你。”
“一切都過去了。”云天淡淡的說道,是啊,一切都過去了,不管是云殿面臨的危機,還是他和白雙之間的重重恩怨,都過去了,他已經(jīng)不想再去翻開,也不想再去計較,可能是看透了生死,現(xiàn)在的他才明白,沒了生命,一切都毫無意義,追究更是枉然。
看著云天眼中的無所謂,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從百靈心中不斷冒出,是啊,身為天下霸主,云天當然放不下云殿,放不下百姓,她怎么會妄想他放棄云殿,保全性命,這個執(zhí)著的男人,還是像以前一樣,始終堅持他自己在意的事情,就像當初他義無反顧的愛姐姐一樣。
刺耳的打斗聲不斷響起,將整個云殿陷入一片狼藉,這艱難的一丈,從天黑一直打到天黑,從未消停,兩隊皆損失慘重,密密麻麻的尸體,如同螻蟻一般,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滿地的血流已經(jīng)流成了一條小河,鋪滿了云殿的各處角落。
花麒麟以一敵十,在刀光劍影間頑強拼搏,作為霸子,他必須抗下拯救蒼生的眾人,將這一群群惡勢力,徹底擊垮,還老百姓一個安寧的天下。
而與此同時,游明朵、獨孤綻以及兆飛正快馬加鞭,帶著三萬五千兵馬,朝著云殿敢來,一路跋山涉水,從未停歇,一刻也不敢耽誤。
就快到達云殿邊境的時候,身后陣陣馬蹄聲映入耳中,伴著滾滾黃沙朝著游明朵襲來。
“是兆記。”兆飛一眼就認出了被黃沙掩蓋的弟弟,激動的說道。
兆記為什么忽然趕來,難道是想開了,要追隨自己支援云殿,活著是要匆匆趕去,為趙子烈做幫兇,還未想出個結(jié)果,只見兆記大軍漸漸靠近,滿目灰塵,一停下馬,便朝著游明朵笑著問道,“我來的可還及時?”
游明朵點點頭,心下了然,既然這么問,肯定是兆記已經(jīng)回心轉(zhuǎn)意,要追隨云殿了,頓時開心起來,“歡迎你,兆將軍”。
沖著游明朵點點頭,兆記轉(zhuǎn)身望著兆飛,“大哥,曾經(jīng)我做了很多錯事,這次,我定要將功補過,等我殺了趙子烈,就隨你一起回家,為父親上墳。”
聽到弟弟的話,兆飛眼眶微紅,重重的點了點頭,知錯就改就好,只要及時調(diào)轉(zhuǎn)方向,一切都還來得及,兆家雖然不是什么大家,但是兆家兒女絕不能遭人唾棄。
“既如此,那便快快趕去云殿。”獨孤綻開口,所有人心中揣著滿滿的激動,朝著云殿狂奔而去,加上兆記的三萬兵馬,勝券在握,云殿一定能大獲全勝。
其實游明朵當初想爭取這三萬兵馬,不僅僅是要他們協(xié)助云殿,更重要的是,這三萬兵馬一旦倒戈,趙子烈便失去了最后的之支柱,他的大軍一旦攻陷,便再無人可用,斷其后路,讓趙子烈徹底變成孤家寡人,才是游明朵真正的目的。
“謝謝你。”兆記忽然追上游明朵,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歡心,或許這才是他虛偽外表下,真正的面目。
游明朵一笑,“謝我?不,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放棄高官厚祿,支持云殿。”
話一說完,兩人對視一笑,目標一致,朝著云殿狂奔而去。
戰(zhàn)鼓聲聲,有了這六萬五千兵馬,整個云殿立刻陷入一片沸騰,游明朵帶兵在城門之外,而花麒麟的兵力則在行宮之內(nèi),一內(nèi)一外,趙子烈的兵馬如蛇鼠一般,到處逃竄,浩浩蕩蕩的八萬大軍,緊緊幾個時辰,就已經(jīng)所剩無幾,護著趙子烈,狼狽躲避。
雜亂的人群中,遠遠的看到兆記,齊虎臉色一黑,當即大吼,“你這個叛徒,我要殺了你。”
齊虎對兆記有提拔之恩,這次倒戈,兆記心里本就有愧疚之心,看到齊虎,并沒有想殺他,只是看到他利劍襲來,以守為主,可齊虎處處下了死守,一定要置兆記于死地,再加上兆記修武本就不強,幾招之下,已被齊虎制服,利劍閃過,指在脖頸之處,狠狠的刺了下去。
隨著啊的一聲痛喊,還未來得及閉眼的兆記,親眼看著齊虎倒下,一雙眼睛高高凸起,嘴角血漬不斷溢出,轟然倒在自己面前,心里微微有些不忍,齊虎這個人就算再壞,可他畢竟給了自己榮華,是給自己提供權(quán)利平臺的人。
“看什么,快起來。”兆飛一把將齊虎背上的劍拔了出來,看著還在發(fā)愣的弟弟,催促道。
齊虎一死,兆記再沒有什么猶豫,鼓起勇氣,像一個真正的將軍,憤怒的在人群中廝殺開來。
越過人群,花麒麟來到游明朵身邊,看她無恙,放心下來,一襲白衣將她玲瓏的身段緊緊裹著,干練而又利索,“朵兒。”
“麒麟,對不起,我來晚了。”沒有時間解釋為什么來晚,游明朵一句帶過。
花麒麟也沒有多問,看著趙子烈的隊伍越來越少,開口道,“一切都快結(jié)束了。”
游明朵忽然想起什么,抬頭在人群中不斷搜尋,頓時驚呼一聲,“不好,趙子烈跑了。”
花麒麟這才反應(yīng)過來,茫茫人海,早已不見趙子烈的蹤影,當下和獨孤綻一起,朝著城門之外追了上去,趙子烈不死,這顆毒瘤還在,一切都還沒有結(jié)束。
震耳的打鬧聲漸漸消失,變成了細細索索的響動,這場艱難的對戰(zhàn),終于在夜色中落下帷幕。
“都結(jié)束了嗎?”云天開口問道,聲音似乎有些微弱。
身旁的木砂急忙開口,看著遍體鱗傷的霸神,心下痛楚,眼角帶著淚水,“結(jié)束了殿下,我們贏了,云殿保住了。”
“保住了就好,保住了就好。”
守在一旁的百靈生怕云天一時激動,影響傷口,忙勸解道,“云天,云殿沒事了,你不要說話,好好休息,”隨即轉(zhuǎn)頭望著幾個太醫(yī)模樣的人,喝道,“霸神傷勢到底如何?”
伶俐的問話聲嚇得這幾個太醫(yī)瑟瑟發(fā)抖,剛想回話,百靈已經(jīng)抽出利劍,夾在了前面一人的脖頸之上,這人頓時一軟,要不是后面的人扶著,定要倒在地上。
“都下去吧。”剛經(jīng)受了一場浩瀚洗禮的云天,已經(jīng)不想再看見這刀光劍影,煩躁的揮了揮手,頓時身旁的丫鬟下人們一個個魚貫而出。
“木砂,帶閣主下去吧。”
百靈剛想反駁,木砂已經(jīng)拽了拽她的袖子,無奈下,轉(zhuǎn)頭看看面如白紙的云天,只能退下。
閣主,他竟又喚自己為閣主,凌亂的內(nèi)心忽然更加糾結(jié),不知下一步該如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