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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德是怎么也沒想到殷昊竟然準備納周菡妤為皇妃，而且還賜了宮號。按照宮中禮制，皇妃和妃相比要高半個品級，僅次于貴妃。但賜了宮號的皇妃，那就基本上等同于貴妃了。這是因為貴妃只能有兩人，如今白若羽和希妲都是貴妃。所以皇妃加賜宮號就是一種變通之法。好比安依娜就是安皇妃，賜迎春宮號。

如今周菡妤的表現已經非常明顯地表明了她的態度。他就算反對，女兒的心給人家拐跑了，他又能怎么樣？

就算他現在將殷昊告發，讓官府來把殷昊抓去。可這樣一來周家勢必也是無法獨善其身的。而且無心老尼剛剛已經說了，寒衣府打周家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也就是說周家的生意往來中，很可能早就在和寒衣府打交道了。

周毅德不是笨蛋，這些都將是周家的“罪名”。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他想到了大女兒。周菡婕是楚王后。東皇帝國要統一天下，楚國是一定要覆滅的。如此說來，周菡婕就將是一個犧牲品。周毅德轉頭看了一眼周菡妤，無奈地說道：“妤兒……別忘了你姐姐。她是那么疼你……如果……如果有可能，將來給她一條活路，好嗎？”

“父親！”周菡妤聽到周毅德如此說不禁悲從中來，一下子撲倒在父親的身前。

哭了一會兒之后，周菡妤決然地說道：“我就是拼了我的性命，也一定要保姐姐周全……”

“德公、妤兒，你們言重了。陛下說過，親人就是親人。不論將來如何，他是不會妄殺親人的。”無心老尼的話的確是殷昊的原話。自從皇極門之變后。殷昊就對自己立下了一個誓言——有生之年不殺一個親人。

人活著總會有改變的時候，而一旦人死了也就什么都沒了。

聽到無心老尼的話，周毅德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對于殷昊來說，能做出這樣的承諾已經殊為不易了。

五日后，一條周家的海船揚帆出海了。周毅德親自到碼頭上送行，周菡妤和殷昊將乘坐這艘船到預定地點換乘東皇水師的座艦北上。至于周菡妤冊封皇妃的事情，殷昊也已經和周毅德說好了，暫不公布。這是為了周家考慮。在一切沒有結束之前，這件事情是必須嚴格保密的。

不久之后，周家的海商船將會得到東皇水師在海上的保護。而周毅德也已經和殷昊達成了協議，將從周家選派經驗豐富的水手海員去到東皇水師幫助訓練。而殷昊也會替周家改裝一批海商船。

目前的海商船，都是純粹的商船，船上沒有任何武備。除了水手們有些冷兵器，幾乎就沒有其他的保護了。在殷昊看來，海上的貿易，“持劍行商”才是正確之道。從現在起所有的東皇海商必須裝備武裝商船。這一點就從周家做起。

和殷昊深談了一次之后，周毅德突然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似乎找到了年輕時和父親一起出海時那種意氣風發的感覺了。

持劍行商！

周毅德想起了殷昊給他書寫的這四個字。如今他已經將這幅沒有落款的字掛在了書房之中。他會每天都看看。看看那字里行間流露出來的強大自信。殷昊和他談起了從謝大龍那里聽到的西洋海商的情況

。在西洋，海商們就是以這樣的信條開展貿易的。對于這些情況，周毅德其實早就知道。但是他沒想到周家和其他華族海商也能夠有一天拿起那把劍。看著遠去的海船，周毅德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走！”周毅德對隨從說道，“去西山！老爺今天要打獵！”

殷昊讓無心老尼從寒衣府海州局弄了幾條東皇的新式火槍送給他老丈人。周毅德已經試過這火槍的威力了。如果他的海船上水手們都配備這些火槍。那么對付那些跳幫的海盜就有了殺手锏了。

隨從們也不知道老爺今兒是怎么了。怎么就想起去山中打獵了。一行人興沖沖地朝西山進發了。

殷昊回到原都之后，再次出現在朝臣面前之后。之前所有的流言蜚語一掃而空。而這個消息傳到南盟的洛、越、楚三國的時候，三國立刻開始加強防備。他們心想，東皇帝國前期的準備應該是完成了。殷昊再次露面應該就是一個信號。

按照殷昊的計劃，的確是準備在南線進行一次中等規模的戰役的。在侯軒的統帥下，南大營精兵盡出已經將秦國拿下與夜州實現了連通。但江南越地還有一大部分如今依然在聯軍的控制之下。

殷昊的計劃就是以南大營西大營和東大營三方配合將江南及越地拿下，徹底斷絕洛國和楚、越兩國的聯系。正當他的部隊頻繁調動調整防線準備發動進攻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情況打斷了大陸的統一進程。

菊帝國出動了九藩聯軍共計三十萬人從東北部海岸登陸，攻占了慈州。并以慈州為基地，沿著洛北河向原都方向發動攻擊。

菊帝國是位于大陸的東北方的一個島國。菊帝國的國民為一個統一的民族——和族。這個國家歷史上就和大陸各國有著很密切的交往。

最早有歷史記載的菊帝國使節往來是在大楚帝國時期。當時的和族還很謙恭友善，他們派遣遣楚使，年年來朝。大楚帝國對于菊帝國一直都是以海外番邦之禮待之的。菊帝國朝貢的大多是寫海產品，例如海珠之類的東西。而大楚帝國則惠賜了許多茶葉、絲綢、瓷器、玉石珍玩。

除此之外這些遣楚使每次來還會采購大量的農具，書籍、經藏典冊之類的東西。他們在和華族交往的過程中一直在學習和鉆研華族的先進技術。可以說，菊帝國的許多東西都是學自華族。他們的文字語言借鑒了華族的漢語漢字。而他們的官制政治也都能看到華族的影子。至于農耕、蠶桑、冶鐵煉銅更是從華族而來。甚至是幣制也大量采用來自大陸的各種銅錢代替他們一直使用的金塊、銀礦或貝殼。

菊帝國盛產金銀，而大陸則用銅來制錢。由于冶煉技術的落后，菊帝國不會從礦石中提煉金銀。他們更多的是將金銀礦石出口換取華族的銅錢。這種貿易使得菊帝國的金銀大量外流。而大陸上的銅錢也無法回流。可以說菊帝國的經濟當初是完全依靠著大陸華族才能夠穩步發展的。

菊帝國人尚武好勇斗狠。其國內政治力量的主體，為武士和藩主。而其國君據說是神族后裔，萬世一系的皇族統治，如今皇族的權力已將漸漸旁落了。在菊帝國國內，三十年前發生了一場波及十六藩的內亂。

這場內亂最終的結果是崎山藩的崎山原兵衛從皇室得到了征夷大將軍的稱號，建立了以崎山藩等東北藩主聯合而成的“幕府”。

幕府的建立使得皇權成了一個高高在上的象征。而真正的國家權力則落到了大將軍和藩主群體的手中。照理說，不論從人口還是國土、資源、技術等等各方面來看。大陸華族都不應該成為小小的菊帝國的征伐目標。但正是大陸上廣袤的土地豐富的資源引起了這些藩主的覬覦。

其實早在崎山原兵衛就任大將軍之后的第二年，崎山原兵衛麾下的首席家老西鄉宏盛就提出了《征討大陸策》作為菊帝國的長期戰略目標。

大陸上那時候正是戰國之亂最激烈的時期。正是大陸的戰亂讓西鄉宏盛看到了分而治之蠶食鯨吞的可能性。

這個《征討大陸策》雖然得到了崎山原兵衛的首肯。但當時的崎山大將軍認為時機尚不成熟，需要先積聚力量。而這一積聚就花了十五年的時間。

慈州，本是當初從景州前來的上三旗旗民屯墾之地，后來漸漸形成了一個新的城池，殷昊登基之后，以慈為名，紀念其母。

說實話，這些年來，殷昊的目光一直盯著大陸各國，卻從來沒有意識到真正對于華族來說危機來自海上。更沒有想到比鄰而居一衣帶水的菊帝國會對大陸發動攻擊。而慈州這里原本就是旗民屯墾的地方，防備相對比較薄弱。菊帝國軍登陸之后，很輕易的就占領了慈州。

“慈州城內，發生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一個剛剛從慈州逃出來的旗務官在早朝的時候被領到了大殿上。他帶來的消息簡直令人震驚而不可置信。

五萬多來不及逃離的上三旗旗民，還有一些鎮衛軍團的殘兵俘虜，被這些殘忍而喪失了人性的菊帝國軍殘忍的殺害了。整個慈州城已經成了修羅地獄一般的死城。

搶劫！殺人！凌辱！這些殘忍暴虐地事情就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這些菊帝國武士還在城內進行殺人比賽，謂之“千人斬”！

“昭告天下，菊帝國為我東皇不共戴天之敵。凡我華族，有與菊帝國私通者殺！有投降菊帝國者殺！有收容菊帝國殘兵者殺！有與菊帝國市易者殺！有資助菊帝國軍者殺！附逆菊帝國軍者殺！為菊帝國軍刺探我軍情者殺！”殷昊聽到一半實在聽不下去了，憤然離座，以皇帝詔的名義發布了七條詔令，這七條殺氣騰騰的詔令被史官忠實的記錄在案：“……帝憤然離座，口宣圣諭，謂之《七殺令》，凡我華族，有與菊帝國私通者殺……”

當日朝會過后，殷昊讓內閣擬出文告，公告天下：“從即日起，東皇帝國與南盟單方面停戰！全力抗擊外敵入侵。如在此期間，有擅自對南盟聯軍防線發動攻擊者或南盟聯軍不顧國難對東皇帝國發動進攻者，一律視為國賊！”

與此同時，慈州大屠殺的真實情形被附錄在文告之后。此文告一出天下皆驚！殷昊一開始就將其反擊菊帝國軍的戰爭定位在了華族抗擊外侮地道德制高點上了。

還有那殺氣騰騰地七殺令！此令可不是只針對東皇帝國官兵百姓，開篇的“凡我華族”四字已經將其命令的范圍擴大到了整個族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