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軍在大堂里看了看,人很多,他看了看酒店的分布規(guī)劃圖,三樓有一個酒吧,林小軍乘坐電梯,到了三樓,剛推開門,哎呀,里面和外面天壤之別,燈光朦朧,音樂幽婉,門口兩位穿著旗袍的小妹妹一起鞠躬:“歡迎光臨!”
“額,好好!”他很夸張的點點頭,搖頭晃腦的進去了。
林小軍坐了下來,馬上有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孩過來,問他要點什么。
林小軍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但他也只好硬撐著說:“來半打啤酒吧!”
“好的,請稍等!”
服務(wù)生走了,林小軍四處看看,在他不遠的地方一個女人與一男子正在耳鬢廝磨,男子輕摟女人柔細的腰間,女人嫵媚的縮在男人的懷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卻是一邊喝酒,一邊和女人撕混,用那游動燥熱的手胡亂的在女人身上摸索著。
林小軍搖搖頭,可是不喜歡歸不喜歡,這里應(yīng)該很安全。
一會,酒來了,他慢慢的喝了起來,一面想著下一步的計劃,一面還要想著等會怎么逃單,真夠惱火的。
后來他覺得思考這些太費神了,管他呢?車到山前必有路,他就不再想這些煩心的事情。
一旦心里安靜了,酒吧那纏纏綿綿的歌聲就侵入了林小軍的耳畔。
……我在孤獨的路上沒有盡頭,時常感覺你在耳后的呼吸,卻未曾感覺你在心口的鼻息,Oh思念是一種病,Oh思念是一種病…….
林小軍的心顫動了一下,歌聲把他帶到了那個春天,帶到了蘇小曼的身邊,似乎那楊柳醉清風(fēng),煙花舞朦朧的回憶就在眼前,林小軍閉上眼,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又深深的吸了一口,卻怎么也甩不掉蘇小曼晃動的身影,他知道,自己想她了。
這個時候,林小軍突然停住了回憶和幻想,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后背陣陣灼熱,這種感覺說不上是怎么得出,但林小軍確實有這樣的感覺,他驀然睜開了眼,回首望過去。
燈火闌珊處,他看到了一個女孩,一張絕艷的臉龐,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冷艷、美的春雨潤物,細無聲般的溫馨,一雙眸子如永夜寒星,渾身黑色的衣裝,依舊不能掩映皮膚的白皙,最讓人沉迷的,是那一襲瀑布般的黑發(fā),垂落下去直至腰間,這樣一個菩薩般的女人,似乎連走路都帶有一股飄逸脫俗的味道。
林小軍身體有了輕微的顫栗,如芒剌在背,心中五味雜陳、翻江倒海,心痛得無以復(fù)加。
她迎上他的目光,她一步步的走近了呆若木雞的林小軍,但她的神情卻是憂傷的,那深刻的憂桑刻在她的臉上,身上,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一刀一斧刻進她的眼睛里,骨頭里。
“蘇小曼!天啊!真的是你!”
林小軍的聲音有些哆嗦,分別了大半年之后,在這里,卻驀然看到了自己晝思夜想的女人,林小軍怎么能不激動。
“是我,我一直在等你,在找你!”當鼻中聞到了這個男人的味道的那一霎那,蘇小曼就有一種昏眩的感覺。
林小軍用不著細細品味,蘇小曼的憂傷如秋天的樹枝,經(jīng)風(fēng)一吹葉子‘嘩啦啦’落得干干凈凈,樹枝就突兀地指向天空,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了。
林小軍想,她是不是很憂傷,是不是很失望,一定是那樣的,她的憂傷來源于心中的失望。
“對不起,讓你獨自承受著孤獨和失望。”林小軍喃喃細語的說。
催眠似的,林小軍的話語讓她怦然,蘇小曼就想到了兩人在一起的所有場景,記得在那個小樹林里,他們彼此微微顫抖著身體,相互擁抱在一起的時刻。
她又記得林小軍在她耳旁說:“你有一股說不出的原始的氣息。”
蘇小曼異常清楚地記得這個形容,這是別人從未對她說過的,現(xiàn)在她看著林小軍,觸手可及,林小軍的呼吸,林小軍的毛孔,還有他粗粗的眉毛,這種親近擁有的欲望如此強烈。她曾許多次在夢里呼喚他回來,他的臉龐時常出現(xiàn),這不是她一直渴望的嗎?
“您錯了,林小軍,我沒有失望,真的沒有,只有一點點孤獨,因為看不到你。”蘇小曼上前一步。
林小軍也上前了一步,他們的距離又拉近了一步,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男人和女人的味道,那味道讓人沉迷。
蘇小曼如夢吟般的說:“我們總算是見面了!”
林小軍說:“是啊,可是,你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
搖著頭,蘇小曼說:“我一聽到你的消息,我就趕來了。”
林小軍說:“謝謝你,你不會也認為我做過了那些事情吧。”
“怎么會?怎么會?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真的,哪怕是一剎那都沒有!我永遠在等待你!”
“謝謝,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你是了解我的,你一直都是了解我的。”林小軍被蘇小曼的話感動的一塌糊涂,像是在說著夢話一樣,喃喃自語。
蘇小曼第一次露出了一點笑容來,淡淡的,像山間漂浮的霧氣:“當然,我永遠都相信你。”
林小軍也笑了笑,這是一種解脫的笑,這大半年來,他一直都在擔心蘇小曼會相信了那些誣陷,因為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感到自己好像做過那些事情了。
不過,剛剛笑了笑的林小軍,一下子又緊張了:“可是,小曼,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個地方?”
“嘿嘿,傻樣……”
沒等蘇小曼說完,林小軍一把抱住了蘇小曼:“快吻我,快點!追我的人來了。”
林小軍看到了憨牛,也看到了雪狐,還看到了好幾個人,包括那個老頭。
因為喘不過氣了,林小軍才松開了蘇小曼,他小聲的問蘇小曼:“那些人走了嗎?”
“沒有!我們倒想看看,你們能憋多長時間的氣!”
林小軍聽出來了,這是那個雪狐特種兵的聲音。
林小軍抬起頭,我勒個太陽啊,在他的身邊站了六個人,一個個都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他,只有憨牛憋不住,臉上的表情很奇特,想笑,又不敢笑。
“你們……你們也太變態(tài)了,偷窺我們接吻,走,小曼,我們換個地方。”
“站住!還跑了?”在林小軍的身后就響起了一個沉穩(wěn)而充滿威嚴的聲音。
林小軍心里嘆口氣,這是那個老頭,看來自己又一次掉進了對方的手里,他就納悶了,自己跑的夠快,地方也選的夠刁,這些人怎么能找到自己。
“那個我可以跟你們走,不過你們要告訴我,你們怎么就能找到我,對了,小曼,你怎么找到我的。”
蘇小曼俏臉紅暈,有點不好意思的看看周圍這些人,小聲說:“檢查一下你身上,絕對給你裝跟蹤器了。”
“小曼!臭丫頭不害羞,還多嘴!”老頭半真半假的呵斥了一聲。
“哎呀爺爺,你也跟著他們笑話我,我不理你了。”
“沒有,沒有,誰敢笑話我寶貝孫女,老頭子第一個就不答應(yīng),走吧,帶上你這個傻朋友,我們到樓上喝茶去。”
林小軍聽著他們的對話,直接傻了,說了半天,這老頭原來是蘇小曼的爺爺啊,怪不得看這有點面熟,這下真有點不好意思,當著人家爺爺?shù)拿嫖橇颂K小曼。
“林小軍,我們可以走了吧!”那個叫憨牛的說。
“可以,可以,我一直都很配合你們的,要不是知道小曼回來這里,我也絕不會逃跑的,都是革命同志,跑什么啊!”
憨牛睜大眼睛,看著林小軍,有點想吐,我去,見過無恥的,真沒見過林小軍這樣無恥的人。
“雪狐,把跟蹤器給他拿掉!”
“是!”
雪狐過來,從林小軍的腰帶上取出了一個像紐扣一樣的小玩意。
林小軍這才想起來,從家里上車前,雪狐說要檢查一下自己的身上有沒有帶槍,一定是那個時候給自己貼上的跟蹤器,難怪自己跑到這里人家直接就找來了。
“小軍哥,對不起啊,這是例行公事!”雪狐一笑。
“沒關(guān)系阿,你做的很好,要不是這個跟蹤器,小曼怎么能找到我呢?所以啊,我不會怪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要不我們還是給你裝上?”
“日,有意思吧。”
蘇小曼瞪了林小軍一眼。
林小軍趕忙低頭哈腰的說:“哎呀,說粗話了,這不好。這不好。”
幾個人都哈哈哈大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