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上完早課的囚犯都回到了住處,甲亢給他們拿來了幾件衣服和三頂大帽子,帽子通體白色的,帽檐十分的大,待在頭上,剛好帽檐投射的陰影剛好遮住了面部,
說是衣服實際上只是一個黑色的圍兜,圍兜前面有十分大的口袋,聽甲亢說里面是放茶葉的,省得身上背一個大籮筐。
“這個我們都要穿?”秦明一副愕然的樣子,熙和只想大笑,見他吃癟的樣子,總算是讓她郁悶的心情一下子開心起來,果然,快樂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
“是啊,這個是采茶員必須穿著的。”甲亢說完就和其他人說去了。最終秦明還是不得反抗,只見幾十個大老爺們穿著圍兜,帶著廣口帽。這一幅景象只覺得有些相識。
他說的采茶實際上就是在F城和E城交加的地帶,那里很適合種茶葉,天氣濕潤,土地肥沃,一行人坐著監獄專車浩浩蕩蕩就出發了。
甲亢給每個人發了一個大框;他說:“今天,你們得把這個框裝滿,一筐滿才算合格,兩框滿的話就有獎勵,我們可是出動了十幾個警員要是你們敢偷偷跑路的話,那就試試那五把掃射機槍和十八手槍的厲害?!?
他說的時候自覺聲勢浩大,沒有人敢說話,他么都悶著頭。
發放完了他們之后,甲亢便拿著三個稍微小一些的框子給他們,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說道:“對了,忘了和你說了,上面記錄得也沒有太全,實際上那個叫李濤和趙阿亮的兩個人,天天給我找事,每次勞改的時候,他們都是最不積極的,還特別多的鬼心思,每次都被我們又抓了回來,你們和遮掩的人接觸可是要下心啊?!?
聽著她語重心長的話,熙和便覺得著個甲亢人還真的很不錯,只是一副驚恐的樣子,有些讓人看著不舒服,實際上,那是人家得了甲亢,才會出現那樣的面部表情的,所以說他們安分的到達了F城與E城的交界清茶元。這里到處都是一片綠油油的樣子,好像下了些煙雨,覆蓋在茶園上,看起來朦朦朧朧的樣子,讓人心生愉快。
一片片油綠綠的茶,仿佛是鋪上了清脆的外衣,有一種世外桃源看不正切的感覺。
茶的清香味彌漫在眾人的鼻息,都不約而同的深深吸了口氣,帶著清香味道。
幾十個警員分別站著,他們把這些人都包圍了起來,沒移動一處,他們也都會移動,拿著機槍的幾位,他們駕好了所有的機槍,站在一旁,還有幾個攜帶手槍的,他們站在四個角落日,目光如束。
熙和扯開帽子,就這么一個小小的都動作都引來了,不遠處過來的甲亢。
甲亢看起來實在有些輕松,見他到處晃悠精神舒爽,可是都還沒有叫他們怎么采茶。
秦明看了看周圍的人,實際上他們的籃子很小,也不必急著去干嘛。
反觀他們,他們中有些人手下生風,有些人慢慢吞吞,采了兩下休息兩下,熙和的目光卻一直是在李濤兩人身上,秦明慢悠悠的采著,盡量往他們那邊采摘,當他來到他們身邊的時候,故意驚叫一聲,“啊——有很可怕的蟲?!?
隨著他的叫聲,熙和發現兩人都是一顫,手下的動作都是一愣一愣的。
“你們兩個怎么了?”
“俺,俺,沒啥事啊?!蹦南氲侥抢顫腔加锌诔缘?。
秦明失笑,“我知道你們,你是我的遠方表姨的兒子啊,我看你真的有些像,近距離看越加的像是他了。你是叫李濤?”
“俺。是啊,可是俺沒有聽俺娘說過有什么表姐妹啊。”張濤停下手里的動作,兩只眼睛無神的盯著他看。
趙阿亮拍了拍他的頭,使他本來就有些花白的頭發,有些綠油油的。“濤子,我看肯定是?!闭f著他附耳和他又說了幾句,李濤的樣子有變化了幾下。
他點頭道:“那肯定是了,不知道兄弟怎么也進了這個地方了?”
“說了話長了,你過得怎么樣?。俊?
聽到這話,他便唉聲嘆氣起來,停下的手又不自主的去采茶葉。
“兄弟啊,家里窮啊,所以我外出打工這不是遇上騙子了嗎,他把我的錢都騙走了,我實在是沒有絲毫辦法,只能和他們相互欺騙,這不是就進來了,都一兩年了,也沒有回去過,也不知道我阿大他們怎么樣了。聽說兄弟你是馬上就能出去了是吧?”他問道,眼角居然沁出一絲淚來,不只是假的還是真的,熙和有些看不真切,他們明明是騙子卻又假裝得想是一個好人的樣子,還正讓人有些惡心。
他們在來之前,已經看過了他的資料。
上面分明顯示的是,兩人基本上什么都做,他們來到城里之后,馬上便失去了道德,到處偷盜,盜用別人辛苦掙來的錢,小偷小摸慣了,于是他們不滿于網吧一些小學生的零用錢,這也就算了,他們還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到街道里到處偷竊,食物,衣物,財物,他們沒有一樣是不偸的,這兩個小毛賊也是經常坐坐小牢。
到處都是他們的記錄,直到上一次他們被抓已經是半年前了。由此可見他們最后犯下的錯是多么嚴重。
據甲亢給他們的材料可以看出,最后一次作案,他們是在不遠處的一家足摩店,表面上是一家足部按摩店,實際上是一群人交易的場所,那個交易不管是他們這樣的混混還是有錢的大老板,大多會被內心的貪淫欲望而走向罪惡的深淵。
那時一個地下場所,在哪里有人可以讓他們****,一度的腐敗,著兩人便把白天辛苦偷來的錢用作了地下娛樂消費,第二天,他們不知道疲倦的去偷錢,到了晚上又鉆進了那荒蕪的地方。
他們的偷騙名聲大躁,被地方警察盯上了,最后被幾人警方一舉抓獲,那個老撾也就搗毀了。
“是啊,你有什么想要我幫你帶給家里那邊的信件或者什么東西嗎?”清明狡猾的問道。
他知道他的心思,一是要騙他們,二是想要出去。
顯而易見那都是不可能的,他們已經對兩人的情況摸得底兒清,不可能讓這些毒瘤在出去禍害其他人的。
“這個的話。”李濤頓時沒了主意,他看了看一旁埋頭辛苦采茶葉的人。
“算了,還是沒什么帶著的,看樣子是出不去了?!?
“別那么悲觀啊,好好勞改肯定還是能出去的。”秦明安慰道。
李濤默默不語了,他第一次看到有人關心他,不像趙阿亮一樣,他自己也知道趙阿亮只是帶著自己做壞事而已,每次趙阿亮讓他做壞事他總是手都是抖個不停的。
現在落得個這幅揚子,怪也不能怪誰,要怪只能怪自己,跟錯了人。
他默默地嘆了口氣,看了看一旁的趙阿亮,他只覺得自己的額頭都是冷汗,那一刻他想念自己的家人,就像眼前的那個帥氣的小伙子說的,只要他好好的勞改說不定就能出去了,可是那個柳浩然肯定是不會放過他們的,他哀嘆一聲。
是他自己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的,他本來是可以很歡快的在自己的老家,他阿大的話,養個幾只牛,然后開心的娶媳婦,雖然家里的女人沒有這里的漂亮,但是他來這里只能說明這里不適合他。
然而。又遇上了柳浩然,他抓住了趙阿亮的命脈,所以,他們不得不同流合污,現在那個少年說是自己的表親,他居然有些不想下手。
趙阿亮似乎看出了他的變化,他陰陽怪氣的說道:“濤子啊,我們愛是趕緊的吧,我看這表親也是不能依靠的,你說是不是,我們還是把手頭上的事情趕緊的解決好,到時我們就不用愁了?!?
他的話語在耳邊回蕩,李濤的目光越過那一片嫩綠色的茶葉,投眼看過去,那少年可是的親人啊,他現在知道了,思念家鄉的氣息,好不容易遇上了自己那邊的人,仿佛他的心弦都被波動了,他有些像是良心發現的對那邊喊道:“哥啊,這茶園子里可是小心有蛇啊——
”
秦明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轉而一笑。又低下頭去認真的采茶葉。
“他是不是被你打動了?”熙和問到,見他一臉糾結的樣子,沒想到秦明是感情高手呢,雖然對方是一個男的。
“那是,我看那個叫李濤的應該還沒有壞到什么不可饒恕的地步,倒是那個趙阿亮,見他;臉上籠著一層黑霧看樣子就是不是什么善茬?!?
“你還會看面相?”蘇嶼笑道。
“望聞問切啊,那可是我的看家本領。算了,你們還是多加的小心吧?!彼f著微微的抬頭,只見那兩人已經沒有在那塊地方了。
“他們怎么不見了?”熙和也發覺了,她直起了身子,擦了擦額前的汗。
“不知道,可能是……”秦明話還沒說完,只聽見,那邊傳來一聲驚叫。
只聽見一個男人大聲的叫道:“有蛇?!?
這人的聲音帶著虛假的哽咽,裝作懼怕的樣子,秦明立即走了過去,只見李濤已經躺在地上了,臉色極其難看,看樣子是嚇得不輕。
他的嘴巴努動了幾下,嘴角勾起了一個微笑,他沒想到那個微笑是那樣的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