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已經是物是人爲了,對她來說黎魏是一個很那琢磨的人,同時又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如今她也變成了階下囚,這樣的結果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黎魏只是暗暗的有些吃驚,微微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個音,他自覺地喉頭像是堵到了,他在這個鬼地方已經待了一年了,在這裡每天有做不完的勞動力,他們時常安排到原野裡去當搬運工,打架的事情也是時常發生,這裡的人也是特別的野蠻,一言不合就開架,他自然是不願和他們說話,在外面的那些日子他一直都是主導,這些時間他的心信都改變了很多。
從來這裡開始,他像是洗淨了那些黑暗,他目前唯一的一個願望就是能過早些出去重新做人。
重新做人,這四個字,那是他是從沒有想過的,他忽而自嘲一笑。
鬍子大叔把他們關在了黎魏的隔壁,牢房裡沒有她想象中的難聞,地面雖然不比外面光滑的地板,還算乾淨,水泥地也算細膩,沒有粗糙的顆粒感,身後有兩張牀。一旁放著一張不大不小的桌子,桌子也算是乾淨,比起他們走過的按幾個房間,她知道這是鬍子大叔對他們額外的照顧。
“我去給你們拿些茶水來,看來你們要在這裡呆上兩三日了。 哎……”只聽他嘆了一聲氣,看來他是老了,那個**面容沉寂,會使小孩害怕的監獄長已經不復存在了,從劉恆那次惹事之後,再也沒見過他奇怪的扯著麪皮笑了。
“長官好!”隨著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柳浩然笑著走了進來,白色的襯衫和這場景一點也不貼合。
經過那窄窄的走道,他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他們一個個叫器著,熙和心裡歡快急了,向他這樣人就應該像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她不知道爲什麼此時自己彷彿變得狠毒了,心裡就想咒罵他。
“你們給我住嘴?!彼磉叺囊粋€穿著警服的少年,用警棍敲了敲他們的牢門,鬧哄哄的聲音這才停下了一些,只是除了一個,尖利的聲音,那個聲音特別的蒼老,彷彿是從地獄傳來的,帶著徹骨的冷意。
“哈哈——柳浩然,想不到你這麼得意,你簡直不得好死,我就想問你一句,你晚上睡著了就不感到害怕嗎?你這個狗雜種,呸?!彼莺莸耐铝艘豢谔?,談液泛著白色泡沫,正好吐到了他的腳邊。
他笑的更加的開心了。
“你想死是嗎?”那個黝黑的少年警棍敲在牢房的鋼鐵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卻仍舊沒有停止的咒罵。
柳浩然微微皺眉,像個撒旦一樣停在他的面前,冷峻的面容,眼睛裡始終是勝利者的神采,他笑道,望著眼前不像樣的老人,他面容枯槁,頭髮已經大約沒有了,只留下了最後那幾根稀疏的毛髮,眼角的皮膚不擔黝黑,皺巴巴的,左邊的臉上還有一條看起來五公分長的傷口,臉頰兩便沒有一塊好肉,放在大街上,要是讓人看見,都會施捨一點錢。
他的身體微微佝僂著,瘦弱的就剩下皮包骨了,穿著一件黃色的短袖,那短袖已經褪了些顏色,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他胸前的肋骨一根根的特別的清晰,像是掛在烤爐裡的醬鴨子,肋骨分明,穿著一條短褲,腿也彎著。
他每說一句話,便露出了烏黑的牙齒。耷拉著的眼皮裡面,那眼神卻顯得耀耀,要是單單看那雙瞳孔,怎樣也看不出他這麼瘦的沒有一兩肉的身體。
“晚上做夢你們也那我沒轍。”他笑道,沒有一絲的額諛的樣子。
“你這個狗雜種你不得好死,當初是我看出你了,你這個狼子野心啊,你……”他顫抖著那隻瘦骨嶙峋的手,因爲氣急顫抖個不停。
柳浩然把手背到身後,搖了搖頭,他身邊的青年像是得到了允許一樣,他拿著警棍,打開那監獄的門,把那老頭打到在地。
“唔……”他艱難的倒在地上,嘴角烏青,看起來說不得話了。
監獄裡突然安靜得連一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見識過這個人的厲害之後,他們只是把眼睛睜的老大,想看看這人到底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熙和看著他一步步的往他們的身邊走來,嘴角掛著一個冷峻的笑,站定之後,他擺了擺手,那個青年便討好的出去了。
熙和冷冷的看著他,他是想來這裡幹嘛?
耀武揚威嗎?
他冷漠的開口道:“真的很難想象你們這羣人還真是蠢到家了。”
熙和頓時只覺得一陣氣從聚集在胸口,她臉張紅了,見他生氣淡漠的樣子,她才發現自己這個樣子是不是很蠢呢?
她慢慢的平復心情。
“你爲麼要那麼做?在此之前我們並不相識,而且小玲……他們和你更是沒有瓜葛,你爲什麼要那樣,做出那些事情來?”
柳浩然大笑了一聲,“我是警官,你們是階下囚,你們怎麼能胡言亂語呢?我也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來看你們最後一眼,出去之後只要你們願意還可以是朋友,要是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彼龆拷f道:“還有,你們管好自己的嘴巴,要是在胡言亂語,可不就是這麼簡單了,那就是叫什麼來著,污衊警官,我可是可以告你們的。我還真爲你們這個樣子擔心呢,放心吧,這幾天你們會好好體驗一下的,在這裡很好玩的,既然看過了,我們就走了……”
他說完往裡面看了看,便走了。
蘇嶼面色平靜了起來,秦明也一副悠閒的樣子躺在牀上,嘴裡嚼著口香糖。哼著歌,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哪裡像是一個坐牢的人。
“你們是不是早就料到了?”熙和氣呼呼的在一旁坐下。
蘇嶼捂住了她的嘴巴,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熙和見他長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覺得心彷彿靜了下來,慢慢的他放開了手。
這時腳步聲臨近,只見鬍子大叔拿來了一個水壺和一套飲茶的器具。
“你們就呆著,我老了,腰身一直都不好,對了,明天你們也要去那外面進行勞改,剛剛上面打電話來,說這些的情況很嚴重,雖然只讓你們呆三天,也要你們參加勞動,你們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叫我啊,我就先過去了?!?
熙和接過水壺,見他的背影消失纔開口道:“不知道這水可不可以喝?”
她還真有些渴了,她打開了黑色陶瓷的水壺,見裡面的水黑洞洞的,打開上面的蓋子,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和那她來這裡喝的一模一樣。
可經過了這麼多,她只覺得要保持警惕,這茶水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可信。
“放心喝吧。”秦明懶散的聲音傳了過來。
熙和驚訝的轉過身,“你怎麼知道?”
“蘇木木,你想想那個老頭那對你幹嘛?爲什麼要給你下個毒呢?你就放心喝吧,那老頭看起來不錯就是恐怖了一點,我還挺喜歡他的?!?
也是他往旁邊一看,才發現那些人的桌子上都是擺著這樣一套茶具的,可是他們的看起來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灰,沒有他們的看起來清亮。
正在打量之際她鱉見那邊的老人緩慢的坐起了身,坐在門鎖的地方看著他們來時的地方發呆,因爲是在斜對面的關係,她有些看不真切,只是有些好奇,那人看起來的樣子大約有八九十歲了,怎麼會認識那麼一個人?
而卻從他的話中可以得知,看來柳浩然卻實是一個壞蛋了。
她忍不住問了問一旁的秦明,這人在F大時還對他細細小小的,這會兒還是那麼悠閒的樣子,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難道他一直是認定他的,從這些時間也可以看出他們兩好的都能穿一條開襠褲的樣子。
也不說不通,如果他們真的是一個鼻孔裡出氣的話,那麼他就不會和我們待在這裡了。
“喂,秦明,你爲什麼到現在也不見你罵他一句啊?”她給自己到了一i杯先喝了一口,只覺得這茶還真的是清爽,已經證明沒有絲毫問題,她又擡手爲自己倒了一杯,爲那兩個人也倒了兩杯,便在飲了一杯,周圍的味道也淡了很多。
監獄裡總是有一種味道,有些像是一些人的體味汗味口氣飯菜腐敗的味道,剛好著清香的茶的味道有些蓋住了她這一片的味道。
“蘇木?!崩栉赫驹诟舯诮辛怂宦?。
她連忙放下杯子,走了過去,這種感覺真奇怪,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有怎麼一天,她時常想到要是能夠在這裡外面見到他有是什麼光景,肯定會像那時一樣,喝酒聊天,他總是找藉口讓她幫忙帶著樂樂的。
“你們怎麼回事?”黎魏問,他差點忘了怎麼說話了,他們有好幾個月沒有來看他了。
熙和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男子,他的樣子沒有變化,但是氣質卻是和以前千差萬別,竟然有一股書卷氣息,一直當騙子的人,彷彿已經脫胎換骨了,他本就長得很好看,特別是一雙丹鳳眼,裡面溢出的不再是那些騙術,她從裡面看出了那是一個新的生命對新的世界嚮往和熱情。
她搖了搖頭,儘量看起來不像是遭了罪的也樣子,他們是應該像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他席地而坐,見她坐下,他也坐在她的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