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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熟悉的漩渦再次出現,楚萌萌淡定的擡腳,邁入了一片黑暗。

轉眼,她再次來到了空間。

空蕩蕩的空間裡,站著一個半透明的古裝紅衣女子。腰間掛著一柄長劍,周身仍是肉眼可見的白霧。

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死亡,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楚萌萌唸叨著一長串話語,渾身戰慄。

“你還要怎麼樣我都已經一讓再讓,我不明白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們……我們不是姐妹麼我們不是……”

楚萌萌看著她好像入了魔怔,不僅有些無措。顫顫巍巍的挪到女子的身邊。

“小……小姐姐,其實你已經死了。”楚萌萌吞了吞口水,輕輕的拍了拍女子的肩膀。

女子頓住,突然緩緩的坐下,淚流滿面。

“是啊,我……我早已經死了。”女子看著面前一身異裝的楚萌萌,眼裡帶著散不開的陰霾,“你是鬼差嗎?”

楚萌萌被嚇得一個激靈,好在還沒有忘記自己是鬼差的尊嚴,硬著頭皮說了下去。

“唔,是,我可以完成你的遺願。”

似乎是“完成遺願”觸動了她,她擡起頭,眼裡又涌出了淚。

楚萌萌不禁想起了言溪,她心裡一軟,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

女子一怔,緩緩開口……

她說,她叫寧梵落,她有個妹妹叫寧梵兮。提到妹妹的時候,她帶著不捨、絕望、還有觸目驚心的恨意。

寧梵落與寧梵兮是瑤池中唯一的一株雙生蓮。可自古雙生難雙全,瑤池的養分遠遠難以滿足如此一株獨特的蓮花。

她們生在瑤池最中心,奮力的汲取靈泉水,堪堪堅持到化形的那天。寧梵落說,她已經清楚的感受到了死亡。

那天,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到瑤池的花朵。可那天,整個瑤池裡,那株雙生花開的微微頹敗。一紅一白,互相依偎著,卻彷彿要與天一爭。

突然,一白衣的仙君發現了瑤池裡那一紅,紅的發黑的血色蓮花;和那一白,白的帶淚的白色清蓮。他白衣飄然,墨發輕挽。眉間一點銀色印記,卻因那雙生蓮緊緊皺起。

他提步而來……

寧梵落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她知道,她身側的梵兮也是如此。

寧梵落勾起一個慘淡的笑,毫無疑問,從那一刻起,她和寧梵兮就已經墮入了萬丈深淵,只是那時的她們並不自知……

那仙君瞬息到了瑤池邊,施法念咒,他的一滴眉間血落入了瑤池中央。

“滴答——”

她感受到了濃郁的靈力,不自覺的吸收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天空飄來一片劫雲。她們,化形了……

那滴血漸漸被她們吸收,驚雷劈下,足足三十六道。她閉目修煉,竟連同雷電中的靈力一起吸收,化爲己用。再然後,她就感覺自己脫離了瑤池水,浮向空中,化爲人形。約摸一刻鐘,她的身邊又幻化出一抹白色的人影。

模模糊糊中,寧梵落看見那仙君竟一直在替她們護法。

瑤池奇景引起了衆仙家注意,她們隨著仙君被帶上了凌霄殿。那時,她聽見有人喚了他一聲“重華仙尊”。

王母看著眼前這對瓊鼻玉目的雙生仙子心生歡喜,便索性收了她們做義女,賜名寧梵落、寧梵兮。因著她先化形,便成了姐姐,而梵兮就也做了妹妹。

“仙尊既然給了她們姐妹二人因,那邊承了這二人的果,收了她們做徒弟吧。”王母看著大殿下一紅裙、一白裙的姐妹,又看了看垂眸而立的仙君。

“是。”

自此,她們成了他的徒弟。

在師父的重華山上,儘管師父不多言語,可她姐妹二人在他身邊說話打諢,一起學習法術,一起生活。開始的日子倒也算有意思。看著師父臉上淡淡的笑,她也覺得滿足。

也就五百年,魔族來犯。說仙界窩藏魔尊,左右護法逼著仙界交出魔族首領,對仙界大打出手。仙界無將可派,遂請仙界第一尊者——重華仙尊出關,領兵禦敵。

那日,萬里無風,百鳥朝鳴。天后降旨,百萬仙兵齊齊領命。她們作爲副將,跟隨師父共御魔敵。

戰火未起,魔族護法找到了當時離開軍隊,獨自探查敵情的她。

說“恭迎魔尊”——

寧梵落的劍落在了地上,她嚇的後退。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打暈了過去。

她再一睜眼,就已經坐在了魔尊的位子上。

魔族找到了魔尊,如約退兵,仙界不費一兵一卒,大獲全勝。

後來,她偷偷的跑回仙界,不出意料,她是魔尊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仙界。

衆仙義憤填膺,沒想到當初重華仙尊救得竟然是一個白眼狼!沒有想到梵兮仙子那麼善良竟然有一個大魔頭姐姐!

王母同她斷絕了關係,衆仙把她踩進了泥裡,卻把她同源的姐妹捧上了雲端。

她不甘心!

明明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她不敢相信爲什麼一下子就變成了鐵的事實。

她偷偷到了重華山腳下,想去問問師傅、問問梵兮,爲什麼就那麼輕易地放棄了她爲什麼都不相信她?

她的腳剛一踏入山中,仙尊就感知到了她的到來。她只看到那一雙白衣佳人相伴而來,眉目清冷。

她想問,可還沒問出口。一把利劍洞穿了她的心臟,隨後利落的抽出,在她臉上留下了一片溫熱的血。她的眼中一片絕望,固執的盯著那握著劍的素手。那是梵兮的……

她們明明是姐妹啊……

“魔尊寧梵落,你還敢上重華山來,意欲何爲?”寧梵兮無情的看著她的臉,吐出一句話。

寧梵落有些怔仲,但仍固執的沒有回答,只是又望向她背後仍然風輕雲淡的他,緩緩的倒在重華山腳下……

“我知道,她也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可她比我幸運。”寧梵落的眼中一片陰霾“梵兮,我們不是親姐妹嗎?”何苦……這麼害我!

剩下的話,寧梵落沒有說出口……

楚萌萌看著眼前紅衣的寧梵落,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放心,你有什麼遺願的話,我可以幫你的。”

"既然都認爲我是魔尊……呵,如此也罷,那我便要你替我去做這魔尊,要那些人得到該有的懲罰。"

語落,寧梵落化爲紅色的流光,進入了手鏈內。

楚萌萌直起身子,默唸咒語,踏入了重新出現的漩渦…

在睜開眼,楚萌萌看到了一片仙霧繚繞。

這……是哪兒?

她低頭一看,只見一片水波四散,隱隱約約的倒影出一株奇特的雙生蓮。一紅一白,嫩嫩的半開著,煞是好看。

emmmmmm……

她這是一下子穿越到了未化型前

她試著扭動身體,瑤池裡就出現了水中蓮花無風自搖的景象。不過還好,此時瑤池邊空無一人。

確定了她說話用的是花語,不會被其他人聽到,楚萌萌嘗試著和那朵白蓮溝通。不過,楚萌萌喊了半天,不但是那白蓮,就連其他的花也沒動靜。楚萌萌翻了翻記憶,這才發現她來早了……

此時整個瑤池裡沒有一個開了靈智的物種,就連魚兒也是憑著動物的本能生存。她可能早來了個幾百年。

楚萌萌無語,這不靠譜的差事,看來每次任務的時機都是隨機的呀。

她抖抖身子,驚得魚兒竄出了老遠,帶起水面一圈圈漣漪……

也罷也罷,既然來了,不如佔個小先機。楚萌萌常試閉上眼吸收靈力。

心中默唸重華仙尊給寧梵落的功法,在體內聚集靈氣。一圈、兩圈……

那朵紅色的蓮花慢慢彎下了腰……

瑤池的魚兒遊動了起來,遊過了雙生蓮的根莖,帶起一陣陣水波。有幾個調皮的,打著轉兒閒遊,驚動了嬌豔的紅蓮。

“唔——”楚萌萌慢悠悠的醒來,直起了身子。

她僵在了原地,怎麼練著練著睡著了呢……

楚萌萌心中扶額,她是不是拿錯了劇本啊!爲什麼別人是修煉,到了她這兒就成了休眠……

甩了甩頭,她從新打起精神,默默運行起功法來。這一次她吸取了教訓,一直挺直著身子。

如果瑤池邊有人的話,就會看到池水中心的那朵紅色的蓮花跟抽風似的甩了甩花朵,嚇走了水裡的魚兒,最後定在了原地……

楚萌萌將功法運行了二十多遍,都沒有任何作用。她按照慣例繼續運轉,突然看見一片黑暗中出現了點點白霧,那些白霧隨著功法的運行順著她的經脈聚集,滋養著她的身體,最後會聚在花心裡。

楚萌萌一陣欣喜,這樣果然有用!

她沉下心來,一遍又一遍的運行功法。瑤池裡的靈力聚集在了紅蓮的身邊,爭先恐後的進入了紅蓮……

不知過了多少個年頭,楚萌萌吸入了越來越多的靈氣。一眼望去,瑤池裡紅色的蓮花開的最豔,竟蓋過了滿池芳華。連帶著白色的蓮花也比原先盛開了不少。

“唔——”

驀然間,一個清冷的女聲打破了瑤池的寂靜。楚萌萌一頓,睜開了眼睛。

她感受到了根莖的輕微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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