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暖這個人在我的印象中本來是一個極其靠譜的人,可是第一次出手就是失誤的,隨后倒是還好。
她這么慌張的逃離,根本就是害怕我再一次提起那件事情會讓她難堪。
所以在這個時候,我選擇什么都不說。
我反復摸索著脖子上掛著的銀哨子,已經在心里有了所有的想法,既然顧言沒有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這么沒有自覺性,那就強迫他一些好了。
我帶著微笑入睡,不知道睡了多久這才睜開眼睛看到身邊坐著安暖暖和茅十八。
頭重的都已經抬不起來了,暈頭轉向的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我睡了多久?”
我掙扎著要坐起來,可是剛剛用力就覺得頭暈得很,沒有再掙扎。
“還說呢,只是讓你休息一會兒,怎么一睡就是十多個小時,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安暖暖把粥也拿過來了,給茅十八使了個眼色,讓他過來幫忙,這才扶著我做起身來。
我這頭暈的也覺得有點作嘔,只是看了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暖暖,給我倒杯水吧。我是不是發燒了?覺得好難受。”
醫生來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說了,今天晚上很有可能發燒,也看到左手的手背上還插著針。
“是啊,都三十九度多了,把我們倆都嚇壞了。多喝點水也是應該的,來吧,給你水。”
我把水接了過來,很熱,剛剛好。
拿出銀哨子來,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一晚上睡的都不好,整個人都已經燒糊涂了,連退燒的靜點就點了兩瓶,還要配合著退燒藥才行。
就算是這樣,人也是昏昏沉沉的,一點精神都沒有。
等我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身邊多了一個人,這個人正俯身給我擦脖子,讓我有些沒有辦法正常去看他。
“你舍得來了?”
特意用一種十分不屑的口氣來跟他說話,算是對他這么多天來的一個懲罰。
“嗯。”
顧言溫溫柔柔的一個嗯,差一點讓我心軟下來。
要是這么放過他的話,這還了得?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誰當家了,自然要給他提個醒。
“我餓了,我要吃皮蛋瘦肉粥。”
特意扯著嗓子說出這句話來,只不過因為高燒,嗓子都已經有些沙啞了。
“不行,你還發著燒呢,不能吃肉。還是只能吃白粥或者小米粥,等好一點再說。”
顧言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安暖暖就在一邊接了過去。
這個丫頭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難道她看不出來我正在教訓自己家男人嗎?
“好,我去給你買,等我。”
顧言把手里的東西都放下來,一點都沒有猶豫,直接轉身離開病房。
看著他走出去,經過窗下的時候,上官婉兒跟在他的身后,我的心又莫名的疼了起來。
或許是顧言這一劍直接刺刀了我的心邊,所以只要有一點心里不舒服,就會有心痛的感覺。
特別是看到有關顧言的事情,更是讓我覺得心里難受。
看到剛剛那一幕的時候,不禁想起孫驍驍離開之前留下的話,上官婉兒正在陪顧言。
的確是這樣,他們兩個的身影看著就覺得很般配,可這個男人是我的,不管怎么樣,都不會把他讓給那個人!
“悠然,怎么不聽話呢?總是這么任性,你這病到底什么時候才能……”
安暖暖的話被茅十八攔了下來,我只是瞥了一眼,這兩個人里,還是茅十八明白我在想什么。
對,我變壞了,就是要壞,不然就會被人欺負!
“茅十八,扶著我坐起來。”
茅十八馬上來到我的身邊,他的動作很輕很柔,生怕會牽扯到我的傷口,更是眉頭皺著,始終都沒有舒展開。
我指了指身邊的位置,讓茅十八坐下來。
安暖暖看到我這個樣子,不知道生什么氣,直接轉身離開了。
現在的我沒有功夫去想她的事情,還是要先想想我現在的事情。
“我需要你的幫忙,可以嗎?”
我并不想隨隨便便利用誰,更何況,我們是朋友。
茅十八似乎已經猜到我想的是什么,隨即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不過要有分寸知道嗎?”
自從我們離開顧家老宅以后,就沒有聽到茅十八用這么溫柔的口吻來跟我說話,頓時讓我覺得有點怪怪的,可是又不好直接說出口來,畢竟他也是關心我。
我輕輕點頭的時候,顧言已經回來了,當然,跟在他身后的還有安暖暖。
“我回來了。”
顧言依舊還是話那么少,只是始終都低著頭,不愿意看我一眼。
或許是內心的愧疚,也或許是他根本不想見到我。
上官婉兒長得倒是漂亮,這個我也承認,而且還是一個送上門的,又不會整天給他添麻煩,何況上官家那么厲害,如果顧言有需要的話,相比上官婉兒一定會幫忙。
越是這么想,我的心口越是痛的厲害。
“給我拿兩片止痛的藥。”
我緊緊地拉著茅十八的手,他的手寬大且溫暖,倒是我的手,冰涼還沾著冷汗。
一只手捂住心口的位置,看著顧言利落的給我拿來了止痛藥和水,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我。
眼神復雜的要命,甚至我根本沒有興趣去讀懂他,現在的我完全被憤怒所覆蓋,就算是顧言在我的面前跪下來祈求,也不見得會直接原諒他。
我要的是他承受和我一樣的疼痛,那種心痛的感覺,不該是我一個人的才對。
我沒有接過來,而是看向茅十八。
“我要你給我拿。”
茅十八把我的手放回被子里,繞到另一邊給我拿了藥倒了水,就算是吃下去也不會很快就好過來,依舊痛的很。
“悠然……”
我的名字從顧言的嘴里說出來,以前是幸福,可是現在卻是折磨。
“你打算在這里待多久?什么時候走?對了,走的時候把外面的上官婉兒也帶走,看著心煩。”
我隨即轉過頭去,跟茅十八用撒嬌的口氣說道:“我現在有點不舒服,不如你給我說笑話,讓我心情好一點吧。”
茅十八倒是配合我,一個笑話接著一個笑話的說。
就連安暖暖拉著一張臉的人,聽到茅十八的笑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有顧言,始終用那種看不懂的眼神看著我。
時不時的問我要不要喝水,我反復的拒絕著,卻從來都不拒絕茅十八。
我就是要他生氣,憑什么我知道上官婉兒陪著他的時候,氣得喘息都痛,而他可以完全無事我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
“對了,這粥我又不想吃了,我覺得暖暖說的沒錯,在這個時候,還是吃白粥好一點。可是我又有點想喝小米粥,你去一樣買一碗來。”
吩咐顧言的口氣好像隨便指使一個下人一樣隨便,我甚至都沒有去看顧言的臉色,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這才看過去。
他離開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離開還會不會回來。
我摸著哨子,其實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不管我怎么對他,他都不會走。
可是我生氣,為什么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我的身邊,反而有上官婉兒在他的身邊?
就算是他沒有接受上官婉兒,那也不可以!
安暖暖來到我的身邊坐下來,緊緊地拉著我的手,詫異的看著我。
“我才看明白,你根本就是在折磨他,為什么?再說了,顧言那么傲嬌的一個人,對誰都是愛搭不理的,對你就算是不同,也不至于這么溫順吧?”
平時聰明的安暖暖,這一次倒是半天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看著她好奇的臉色,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對她勾了勾手指。
“看到了嗎?”
我十分稀罕的把脖子上掛著的哨子拿了出來,這個哨子還泛著光亮,看起來漂亮的很。
“這哨子不是你在顧家老宅的時候吹的嗎?這到底是什么?”
我露出一個什么的笑容來,看到安暖暖要伸手來摸的時候,瞬間又放回到領子里。
“這是我在山村的時候,顧言送給我的,只要我有危險,吹響了他就會知道。這哨子和他是有感應的,所以我昨天晚上把哨子放在熱水里,他就知道我一定是出事了。”
“我說昨天他怎么慌里慌張的來了,上官婉兒要跟進來的時候,被他呵斥一番。在你床前都沒有眨眼的照顧你,還不停的給你擦四肢。”
聽到安暖暖的一番話,我頓時臉紅起來,就算是我們兩個已經發生過實質性的關系,在外人面前也稍微避諱一點,這也太……
“這是他應該做的,誰叫他不過來守在我的身邊,還跟上官婉兒鬼混!”
安暖暖輕輕的點了一下我的額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茅十八,輕輕的嘆了口氣。
安暖暖這么聰明,知道我是故意要折騰顧言,又怎么會不知道我是在利用茅十八。
顧言也應該知道的,要不然應該早就發火了吧。
“他那么驕傲,差不多刺激刺激就好了,千萬不要過火,我害怕你會后悔。”
安暖暖的話說道這里連忙把嘴閉了起來,同時病房的門也打開了,顧言拎著兩碗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