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晚像是什么都有發(fā)生過一樣,他離開之后,氣息依舊殘留在房間內(nèi),只是少了這個人罷了。
一晚上的輾轉(zhuǎn)反側(cè),天才剛亮起來的時候,我就醒了過來。
反反復復之下,睡不著我便干脆就爬起身來。
開門的一瞬間,院子內(nèi)熟悉的背影讓人心安。
“你怎么這么早?”
我朝著那背影開口,他似乎被我給驚擾了,手上磨刀的動作頓了頓停了下來。
“你怎么也這么早?”
現(xiàn)在的他依舊恢復了顧言的模樣,怎么還在這里磨刀?
以前可以說是為了做戲做全套,可現(xiàn)在應該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我一直盯著顧言腳邊的刀看,被他察覺到了,他伸手將刀拿起來,拍了拍刀面笑了起來。
“一件事做習慣了就難改掉,現(xiàn)在一心煩就想著磨磨刀。”
心煩?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是在心煩我嗎?
從昨晚開始,這整個的氣氛就已經(jīng)有些不太對勁,見顧言低頭不再說話,我也不想在這里自討沒趣了。
轉(zhuǎn)身進了屋子里面,沒想到他也跟著我走了進來。
我不解的看著他,察覺到我的眼神,他才慢悠悠的開口。
“東西收拾一下。”
我不明所以,看著他問道:“怎么?”
“今天下山。”
說完這四個字之后,他便離開了我的房間。
前幾日一直期盼的下山機會現(xiàn)在終于來了,聽到自己能離開的瞬間我卻半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甚至還對這里存在一種不舍,我懷疑自己瘋了,瘋的不成樣子了。
深深嘆了一口氣之后,任命的收拾起東西來。
其實我沒有什么東西,來的是時候就是空空蕩蕩來的,現(xiàn)在只要收一套簡單的衣服,方便路上換洗就行。
出了門顧言已經(jīng)站在門口等著了,換掉了粗衣麻布,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短袖長褲,倒是有一股說不出的俊朗味道。
他原本就長得帥氣,加上身材挺拔,若不是深處在這老山林之中,我還真當是遇見什么模特兒呢?
“走吧,我收拾好了。”
剛說完話,手就被他自然的給牽了起來。
或許是動作太過嫻熟,我居然沒有半點不適的感覺。
有了顧言帶路,這下山的路跟我當初走的累死累活的那次就完全的不一樣了。
走累了,顧言會適當?shù)耐T谶吷闲菹ⅰ?
遇到坎坷的道路或者是難以行走的,他會主動蹲下來,背著我下去。
剛開始我還拒絕他,可是他這個人不容許別人反抗,有一就有二,直到現(xiàn)在我都習慣了。
享受最讓人墮落,我現(xiàn)在幾乎都已經(jīng)不想下來了。
“我們還有多久能到山下?”我趴在顧言的背上,低聲的問著。
“約莫半個小時。”
顧言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清冷,我也沒有太過在意,就當給這個炎熱下午來點冰涼刺激一下。
半個小時快了,下山之后,我就可以跟他分道揚鑣了吧?
畢竟,我們兩個之間已經(jīng)再沒有什么牽扯了。
這樣想著,這內(nèi)心就開始跟針扎一樣難受,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內(nèi)心這股子不舒服的感覺我明顯的可以感知到。
趴在他背上的時候,我就希望這個時間能夠過得慢一些,這樣起碼我們相處的時間能夠久一些。
半個小時的時間不長,可以說一眨眼就過去了。
我在抬頭的時候,周圍已經(jīng)是開闊的平地,沒有了山路和樹木的遮擋。
不過這地方我怎么看起來那么熟悉,在看到邊上巨大石頭上面刻著字的時候,我有震驚了。
“顧言,我們怎么又回到了村子里?”
說話的時候,我聲音里面的顫抖我自己都聽出來了,更何況是如此厲害的顧言呢?
“怎么?怕了?”
我咬著唇?jīng)]說話,顧言將我從背上放下來。
拉來距離的瞬間,我感覺心頓時空了一塊,那種感覺非常的不好受。
一只冰涼的手掌,覆上我臉,抬起我的下巴逼著我跟他對視。
“回答我問題。”
看著他眼神里面的戲謔,我忍不住嗆聲道:“是,我害怕了。難道你不怕嘛,你的靈魂不是也被那群人折磨成那樣,你都斗不過的人,我怎么能不怕,萬一他們要了我的命怎么辦?”
一瞬間,我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度下來。
顧言的臉整張陰沉的可怕,面對著這樣的他,我都不敢開口講話。
他臉上眼睛身體,各個部位透露出來的那股戾氣讓人吃緊,他的手慢慢從我的臉移到了我的脖子上。一股軟軟的酥麻感,從他的指尖透過我的脖子上的肌膚,傳遞到我的身體里面。
“你、你、你要干嘛?”我忍不住問出了聲。
“許悠然,你給我記住,你的命是我的,要拿走也得經(jīng)過我的允許,否則……”
后面半句話他沒說完,但是此刻他表露出來的殺意顯露無疑。我敢保證若是當真有人要殺我,他會第一時間搶在那個人面前將我干掉,這一定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我的下巴開始生疼。
“記住了嗎?”
無奈之下,我只能點了點頭先。
至少對我來說,這是目前能包住我的性命的唯一辦法。
下了山,全部都是平坦的路,我再也沒有什么理由需要讓顧言來背我了。
我原本打算就此告別,沒想到顧言卻一意孤行的拉著我離開。
“啊!鬼呀……”
誰也沒想到,我們在快出村口的時候恰好碰到一個村民。
那個村民認出了我和顧言,放聲大叫,還敲響了村子里面的報警中。
想到那天晚上的場景,我到現(xiàn)在還是心有余悸,忍不住悄悄的握緊了手。
“怎么辦?被發(fā)現(xiàn)了!”
我拽著顧言的手,略微擔心的說。
沒想到這人,居然還轉(zhuǎn)過頭挑眉一臉笑意的看著我,“怎么,你怕?”
我能不怕嘛,乖乖的點了點頭。
顧言俯下身,嘴唇靠在我的耳朵邊上,輕吐出字來。
“別怕,我既然能從那些臭道士手里拿回靈魂,就能滅了他們。”
雖然語調(diào)輕緩,而是這吐出來的字去霸氣無比。
不知道為什么,原本是非常擔心的我在聽到顧言說這句話之后,便心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