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完后退了一步,讓開了空間,開口道:“你們來了,進來吧。”
顯然銀月看到我們并沒有半點驚訝,反而像是知道我們要到來一樣,我內心雖然震驚卻不敢亂開口說話。
我跟顧言兩個人的時候,我想說什么都可以,因為對象是顧言。
在外人面前,我還是比較有分寸的,既然不知道說什么,就乖乖的閉上嘴巴。
在銀月的帶領下,我們跟著她進了她的家。
小小的房子內部裝飾有些簡陋,好在還算溫馨簡潔。
銀月在我們兩人面前各放了一杯茶,那茶杯還是用竹筒做的。
想到起先她在護士房間里面做的,我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顧言面無表情的伸手拿起茶喝下,我糾結了很久還是打算放棄了。
“姑娘,莫非是嫌棄我家茶水不夠好,所以不喝?放心,這都是山里的一些老茶樹摘下來的茶葉雖然不值錢,但是喝了清涼去火。”
銀月看著我,兩眼笑彎彎的,一臉慈祥的樣子。
若不是看過她起先的模樣,我說不定真的就被她給騙了去。
這茶絕對有問題,銀月不是在試探我,就是在給我下馬威。
我顫抖著手,想要伸過去接下。
顧言卻搶先了一步,將杯子從我面前拿走,一口飲下。
也不知道他喝了兩杯有沒有問題,我有些擔心他。
我抬頭去打量銀月的表情,發現她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重,“小伙子,倒是懂得疼人。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跟你們客套了。來吧,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說吧。自從我的丈夫死后,兒子病了,我這房子就沒來過人了,今天難得有你們這對俊男靚女來倒是蓬蓽生輝了。”
我覺得我看不透銀月這人,我可以明顯感覺她對我們有怒氣,但是她現在表現出來的一派和藹又讓我覺得有些真誠。
她心里在想什么,我原以為看到她回事一個悲慘的母親模樣,卻沒想到如此的堅毅剛強。
我沒有說話,這種事情一向都是顧言出面,我就在一旁等著就可以了。
“我們要鱗毒的解藥。”
我有些震驚顧言的直接,不過倒是符合他做事的風格。
聽到,鱗毒兩個字的時候,我看見銀月的臉上面前閃過一抹不自然。
隨后,她又輕笑了起來。
不著痕跡的拉過我的手,“小姑娘真是幸福,二十出頭了吧,這手白嫩的,想必是沒干過什么活吧?”
我被她這一舉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辦只能用眼神去求助顧言。
“銀月,你脈都把過了,也該放掉我太太的手了吧。”
顧言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我發現銀月抓著我的手有些僵硬,不著痕跡的放了開。
隨后,顧言將我攬入懷中。
抱著我,讓我背對著銀月,掀起了我后背的衣服。
還好是夏天,我穿的少,顧言輕輕一掀,我的背就裸露出來了。
很快,顧言就將我的衣服放下來了,像是不愿讓我被人看到一樣,一直將我抱在懷里面。
看到我背上的傷之后,銀月驚嘆道:“你們去找過鬼醫了?”
一開始我還不相信銀月能有什么本事,現在我基本已經相信下來了。
她不過才看了我背上一下,就能確定我去找過鬼醫,這若是沒點本事,怎么可能做的出來?
“不好意思,這小姑娘的傷我無能為力。”
銀月冷下臉來,將我們給拒絕了。
抱著我的顧言頓時也冷下了不少,他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我擔心他對銀月出手,便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先別開口。
“銀月,你年紀比我媽小幾歲,我能叫一聲銀姨嘛?”
見銀月沒有反對,我便自發的開口了,“銀姨,我想知道我這病是沒法治,還是你不打算治?”
“沒法治!”
我沒想到銀月回答的這么直接,直接告訴我的病無法治療。
若是她不打算治療,我還能勸一勸,但是她直接說沒法治,我就沒轍了。
思索了一下,我決定用最后一遭了。
“銀姨,你也是當父母的人。你的孩子生病了,你想盡辦法去治。我生病了,我父母也擔心。希望我們彼此體諒一下,若是你能治好的我病,我丈夫也愿意幫助您的孩子,你看可以嗎?”
我看出來,銀月在猶豫。
她放在桌子地下的腳,微微的有些顫抖。
看來她是有辦法之治療我的病的,只是為什么不出手救我,或者說有什么原因壓制了她出手,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也想活命,我也不想死,別怪我卑鄙了。
“銀姨,你的孩子也不大。我也才二十出頭,我們都有大好的人生,你確定希望看到我們就這樣下去嗎?”
我看到了銀月臉上有了一絲動容,她似乎在考慮。
這時候我沒有再開口,靠在顧言的懷里面靜靜的有些。
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最近總是有些嗜睡的感覺,沒過一會就會困的樣子。
銀月沉默了許久之后,終于開口了,我以為她答應給我治療了,沒想到她卻講起了草鬼婆的起源。
“到這年頭,還活著的草鬼婆據我所知已經一把巴掌數的過來了,最厲害的就屬我的師傅。我們這行,只能女的繼承,若非親生一般都是收養來的。我也是一樣,被我師傅給收養了去。我成年之后,師傅告訴我,這條路子不好走。草鬼婆一生注定要孤獨,若是家人輕者眾叛親離,重則禍及家人。所以師傅跟我斷絕了關系,讓我不要再走這條路子了。我也發誓不在摻合進來,若是再出手便五雷轟頂不得好死。若是其它小問題倒是好說,可偏偏你這是鱗毒!若是請不到鬼婆老祖,萬萬不得治療的呀。”
銀月說完之后低頭看著我,眼神里面有些無奈。
倒是知道了真相,沒想到這么的麻煩。
也難怪銀月要拒絕我,這一行的人都相信誓言,若是真的立下誓言,就算不在自己身上實現,也會報應在自己的親人身上。若以他們從來不敢干打破誓言的事情,倒是我為難人家了。
我拉著顧言站起來,打算離開銀月的家。
顧言有些不肯,但是我強硬的將他給拉走。
當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背后身后的銀月給叫住了。
“姑娘,你們晚上12點一過,麻煩來我家一趟。”
我看著銀月紅了眼眶,知道她這是打算用自己的性命換孩子的健康了。
心有不忍,我沒點頭也沒拒絕的離開了她的家。
回到了賓館,我一直呆呆的坐著也沒有講話。
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出頭。
但是若真的要一個人因為我而死,我卻也做不到。
顧言看出了我的糾結,伸手摸著我的腦袋,“人各有命,若是她無法治療你就不會被你找到。而且你身上的毒若是沒有治療必死無疑,可誓言卻不一定會降臨下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天還是公平的。”
我抬頭看著顧言,“我怎么不知道你這么能說會道呀?”
顧言輕輕一笑,瞬間溫暖了我整個心房。
……
晚上12點的時候,我還是被顧言給拉到了銀月的家門口。
銀月的門是敞開的,似乎等待著我們的到來。
屋內沒有開燈,銀月穿著一身特色的衣服,站在祭壇前面。
看到我們的時候,就輕輕喊了一聲,“你們來了,就找個位置做吧。”
顧言拉著我到一邊坐下,等著看銀月怎么做。
銀月披著袍子,在祭臺前面揮舞了好一陣子之后,才停下來。
“這次我可以幫你,但是我要你立下誓言,這一輩子都照顧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看了一眼邊上的顧言,在他點頭之后,我才朝著我銀月走去。
銀月用針在我的手指頭上戳了一下,紅色的血珠頓時擠了出來。
隨后,她將我的血滴到了一個小瓶子里面。
又燒了一道符紙下去,晃了晃瓶子遞給我。
“按照我說的做一遍,讓后喝下去,我就為你解毒。”
我糾結的拿過瓶子,小聲的念叨:“我發誓,只要銀月能夠治好我身上的鱗毒……”
我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邊上響起了一道昆蟲的叫聲,那聲音就跟蟋蟀叫一樣。
隨后銀月臉色大變,什么沒說直接沖出了房間。
顧言首先反應過來,沖過來拉著我的手追了上去。
我們跟著銀月一路跑到了醫院,才知道他的兒子病危進了急診室。
銀月抓住了一旁的護士,大聲的責問著她的兒子突然好好的怎么會病情加重。
護士告訴銀月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兒子不知道怎么搞得,就受了刺激,所以才進了急診的。
突然受了刺激……
護士說話的聲音不小,我和顧言聽得一清二楚。
剛好銀月給我治療,她的孩子就受了刺激。
聯想到前幾次鬼魂對我下手,我想應該沒有那么巧的事情吧。
看來銀月孩子出事也是人為的原因。
“顧言,是有人故意嚇得手對嗎?”
我抬眼朝著顧言看去,我發現他的臉色非常的難看,我知道這一定不是巧合了。
只是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為什么一直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