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用盡畢生心力教育出來的鄭瑄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想要放棄他們這么長時間的籌謀。義王妃頓覺得心寒,想都不想抬手舉起手中的龍頭拐杖沖著鄭瑄摔了過去。
鄭瑄怕義王妃打到丁夢然,又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了話,不敢忤逆義王妃,只是連忙低下頭護住丁夢然。
翠玉則伸手拉住了義王妃的拐杖:“老婦人不可,要是傷了王爺,心疼的還是您自己。”
“你放開,讓我打死這個不孝子。”義王妃推開翠玉再次舉著拐杖沖著鄭瑄打來。
這時床榻之上的丁夢然夢被爭吵聲驚醒,一睜開眼睛就看見義王妃的拐杖沖著鄭瑄揮了過來,看到義王妃失望的眼神,丁夢然知道這大概跟鄭瑄之前跟自己說過的話有關,不想連累鄭瑄挨打,想都不想抬起右手擋住了義王妃的拐杖。怕傷到義王妃,丁夢然沒敢使出力氣,加上受了傷身體原本就虛弱,當這一拐杖重重的打在丁夢然的手臂上,丁夢然白皙的手臂登時留下一道長長的紅痕。丁夢然一個吃痛再次暈了過去。鄭瑄則一把把丁夢然抱在懷里,眼神帶著些許的犀利看著義王妃。
“母親大人,是瑄兒不好,瑄兒知道剛才不該說出那樣的話。但是現在如畫這樣,你讓瑄兒如何自處?母親大人就算是要責罰瑄兒,也該等如畫好了之后。如畫這么做也是為了不讓皇上在義王府出事,母親大人怕是從來沒有在意過這樣一個人,所以不知道我和如畫之間的感情,瑄兒現在只想要如畫醒過來,還請母親大人成全。”
鄭瑄的話和眼神不覺得讓義王妃心中一刺,登時一個沒站穩不覺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她沒有像鄭瑄對丁夢然那樣在意過愛國一個人么?
如果沒有,她又拿什么堅守這數十年的寂寞,那什么去堅持這滔天的血海深仇。
“王爺,請恕老奴多嘴,老婦人一聽說側王妃高燒不退,不顧身上的不適帶著消熱丹來送給側王妃,原本老婦人可以隨意差遣個下人過來,不過老婦人不放心側王妃,又怕那藥在半路上被人動了手腳,所以一定要堅持自己過來。可是卻聽到王爺你說出那樣的話。王爺,您可是老婦人這一生唯一的指望和寄托,你這么說能不讓她心寒么?”
翠玉的話讓鄭瑄心中一震,抬頭便看見義王妃流滿淚水的臉。想起義王妃往日種種和不易鄭瑄不覺得心中一刺。
“是瑄兒不孝,瑄兒以后再也不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了。”
“罷了罷了。我知道你是為了如畫著急,趕緊先把這藥吃了,先抵擋一陣子也是好的。”
翠玉接過藥給丁夢然服下,一會的功夫丁夢然似是平靜了不少。
這一邊孟氏兩姐妹已經跪在了凌波殿的大堂上,鄭震坐在高高的龍椅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堂下的兩姐妹,對于他來說兩姐妹的姿色遠比她們要刺殺自己圖謀不軌來得更加重要,這一刻他一點都不害怕兩姐妹會對他做些什么,而是想著一同抱著兩姐妹調笑時的妖嬈畫面。
那個姐姐雖然跪著卻仍舊高傲的抬著臉用怨恨的眼神看著鄭震,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而那個妹妹則是不同的抹著眼淚,身子因為害怕抖成了篩子。
“如果朕記得沒錯的話,當年孟尚書牽扯后宮之中的巫蠱一案,被朕下令處死了全家,你們姐妹又是怎么好端端的出現在朕的面前的呢?”
“你這個昏庸的皇帝老兒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了我的父母,我要你償命,償命。”那個姐姐被五花大綁,卻還要掙扎著起身,卻被上來的御前侍衛的利劍抵住了喉嚨。
“你個昏庸的皇帝老子,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我孟飛荷根本就不怕死。”孟飛荷咆哮著,那御前侍衛卻把利劍逼得更近,孟飛荷的脖子被利劍所傷,有一絲鮮血順著尖峰洶涌出來。
“混賬,誰讓你對飛荷姑娘無理的。”鄭瑄一聲令下,那個御前侍衛說了句臣該死連忙退下。
“飛荷——還真是好名字。”想起之前孟飛荷跳著反彈琵琶舞的樣子,鄭震不覺得吞咽了下口水:“飛荷姑娘說的沒錯,當年之事的確是怪朕有眼無珠,錯信小人。誤把忠心耿耿的孟卿家當成了壞人。不過后來等朕明白了,立刻為孟尚書一家昭雪,封了孟卿家為忠義公,孟卿家的妻子為忠義夫人。也滿門抄斬了那個陷害孟卿家的小人……”當年孟尚書一案震驚朝野,是映月國開國以來最為嚴重的一次冤案。
不過這起冤案的幕后主謀仍舊是朱映雪。當年孟尚書的妹妹楚妃一直深得鄭震的寵愛,楚妃的弟弟也就是孟尚書也一直與朱映雪的哥哥朱兆天不合,多次遞折子彈劾朱兆天,說其擁兵自重,功高蓋主,讓鄭震一定要小心此人。
此事傳到朱兆天耳朵,朱兆天對孟尚書懷恨在心,知道此人不除必定是個在政壇上的勁敵。便聯合妹妹朱映雪一起使計陷害孟氏姐弟。
朱映雪趁孟尚書去宮中慶賀楚妃生辰之際,偷偷的在楚妃的房中藏有帶著自己和鄭震生辰八字的玩偶,上面插針無數,隨即裝重病躺在床上不起。
為了達到效果,朱映雪還命人在鄭震的飲食中放上了無色無味的輕量毒藥,光是此藥不能單獨成事,喝上烈酒才會毒發。楚妃的壽辰鄭震自然會喝酒,鄭震喝酒過后,那毒藥便發作,這種藥不會讓人致命,只會對心臟起到短時間麻痹的作用。鄭震喝酒之后,立刻暈倒在宴會之上。
眾太醫都查不出是什么原因,便有朱兆天一黨說這癥狀像極了中了巫蠱之術,并說皇后娘娘的癥狀也和皇上的一樣。說只要找出施蠱的玩偶將其玩偶身上的針盡數拔出,鄭瑄和朱映雪便可無虞。
眾人不敢怠慢,立刻在皇宮之中搜索,最后在楚妃的宮殿里找到帶有鄭震和朱映雪生辰八字扎滿鋼針的小人。
帶頭之人連忙拔掉玩偶上面的鋼針,不一會功夫朱映雪悠悠轉醒,很快鄭震藥力退去也醒了過來。
謀害皇上皇后那可是大罪,即便是鄭震再寵愛楚妃也抵不過謀害皇上的大罪,一個想要謀害自己的人鄭震是絕對不能留的,更何況他是皇上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鄭震一怒之下將孟氏一族打入天牢。而楚妃卻哭喊著說自己冤枉。并在獄中寫了洋洋灑灑幾千字的書信跟鄭震表白自己的真心。鄭震看著這書信想起過往種種倒是有了一絲心軟。心里盤算著要將這個案件重新審理。
鄭震的心軟不覺得讓朱映雪再次心生毒計,如果楚妃不死,必定會將她所做的一切引出。她用重金收買了楚妃身邊的一個小丫鬟,那小丫鬟跑到鄭震身邊去告發楚妃,說親眼見到孟尚書把那巫蠱之物送給楚妃,還是楚妃親自把那鋼針插在玩偶之上。
鄭震大怒,將孟氏一族滿門抄斬。之后朱映雪又使一記,命人殺死這個作偽證的小丫鬟,卻在小丫鬟身上放上了她另外一個勁敵安妃的玉鐲釵,那玉鐲是安妃喜歡之物,現在卻到了楚妃丫鬟的身上。
安妃一向與楚妃不合,這是后宮之中無人不知之事。很快有人在鄭震耳邊吹風,說楚妃和孟尚書實屬被人陷害。原本鄭震和楚妃正是濃情蜜意之時,殺了楚妃之后很是后悔,這樣被人一提醒便對安妃懷恨在心,又怕忠臣說自己是個不明是非的昏君,鄭震立刻命人徹查此事,很快就有人在小丫鬟的房間內搜出了朱映雪命人模仿安妃筆跡寫給小丫鬟陷害楚妃的密函。
朱映雪也是個心思縝密之人,這個小丫鬟最早入宮的時候是在安妃身邊伺候的,因為有了這個淵源,鄭震更是對安妃陷害楚妃一事深信不疑,立刻下令斬殺安妃九族,朱映雪就這樣略施小計除掉了兩個跟自己不和的勁敵。而鄭震老兒卻不知道自己一直被朱映雪耍的團團轉。
“那又怎么樣,那些虛名又不能換來我父母的性命。想起當年我姐妹不過是幾歲的孩童,要不是因為貪玩走失,被家中尋來的護院找到,護院憑借武功帶著我姐妹二人流亡也不會有性命今天能夠面對你這個昏君。我雖然不能殺你,在這里卻可以質問你,責罵你這對飛荷來說已經夠了。我就想問問你當年知道是錯殺我全家上下數百口人的時候你有沒有感到后悔過?”
“朕當然后悔,要不然這么多年朕也不會一想到楚妃和你父親夜不能寐。朕想老天讓你們姐妹活下來,大概這就是天意,是讓朕好好的為你們兩姐妹的補償。你放心,朕不會殺了你們,朕會好好的對待你們。以彌補朕當年所犯下的過錯。”
被孟飛荷一頓責罵,鄭震沒有生氣,反而面帶愧疚之色從龍椅上站起,接著走到兩姐妹面前,一一給她們松綁。身邊的護衛生怕兩姐妹會對鄭震有什么不利。連忙勸阻鄭震萬萬不可。
鄭震卻慷慨激昂的阻攔了身邊的護衛,說這是自己造成的惡果,即便是兩位姑娘要報仇朕遂了她的意便是。
護衛不敢阻攔鄭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鄭震給兩個姑娘松綁。
孟飛荷恢復了自由,眼色一凜,隨即再向鄭震出手,卻被她妹妹攔住。
“姐姐,萬萬不可。皇上能這樣對我們姐妹對我們孟家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我們不可再得寸進尺。當初要不是安妃陷害姑姑,皇上也不會做出如此之事。我們姐妹要怪也該怪安妃那個心懷不軌之人,不該怪皇上。反正思煙從來沒有怪過皇上半分。倒是皇上的仁心讓妹妹動容。”那妹妹一邊勸說著姐姐,一邊用楚楚動人的目光看著鄭瑄,那帶著柔情和崇拜的眼神不覺得讓鄭震失了神。
“好,好……安妃死了,我又找何人來報仇,要不是仇恨支撐著我,我又怎會茍活到如今。看來飛荷現在唯一能夠做得就是殺死我自己。”孟飛荷猛地推開孟思煙,趁鄭瑄不被接著朝凌波殿的圓柱上猛的撞了過去。
“飛荷姑娘,萬萬不可。”誰知鄭震比孟飛荷還快,在孟飛荷的頭撞到柱子上的時候鄭震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在了柱子上。
鄭震的所作所為讓在場的人都是吃了一驚,身為九五之尊能夠用血肉之軀擋住一個要對她圖謀不軌的人的確是出人意表。孟飛荷更是一愣,愣神之際已經撞到了鄭震的身上。
孟飛荷是用了力氣的,鄭震這么一擋,孟飛荷把全部的力量都撞到了鄭震的身上。鄭瑄一個沒忍住不覺得咳嗽了幾聲。
“你這又是何苦?”鄭震終于在孟飛荷的眼神中看到了動容之色。
“朕說過,朕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給你們兩姐妹補償。”
“皇上。”孟飛荷哭了,接著撲到鄭震的懷抱里。
“你還是讓飛荷去死吧,飛荷在這世上已經生無可戀了。”孟飛荷一邊說著一邊嚎啕大哭,那不斷起伏的胸脯緊緊的貼合著鄭震的胸膛,更是讓鄭震不覺得心頭發癢。
“朕一定會成為你好好活下去的理由。”鄭震說著伸手去擦拭孟飛荷臉上的淚水。孟飛荷則嬌羞的說了句“皇上。”
這邊孟思煙也提著裙子趕了過來。因為著急一個踉蹌差一點撲到地上。卻被鄭震一把扶起。
“多謝皇上不殺之恩。思煙和姐姐定當做牛做馬以報答皇上的恩情。”
“這么漂亮的兩位美人,朕又怎么舍得讓你們姐妹做牛做馬。”鄭震哈哈哈的大笑著,左右開弓一邊摟著一個美人。
那一晚孟飛荷和孟思煙留宿鄭震的寢宮,鄭震的寢宮中一整夜都傳出姐妹的嬌呼聲和鄭震的淫笑聲。鄭震更是為了兩姐妹耽誤了上早朝的時間。
之后鄭震給兩姐妹分派了安逸殿,正是之前楚妃所居住的寢殿。鄭震一連幾日夜夜留宿在安逸殿,鄭震以贖當年錯殺孟氏一族為借口,孟飛荷的忤逆大罪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被一筆帶過了。更是不顧后宮冊封之儀,破格冊封兩姐妹為莊妃和寧妃。
被關押在天牢里的雜耍班子也被鄭震一并放出,不僅沒有定罪,還每人賞了紋銀十兩。
這件事可是讓朱映雪勃然大怒,孟飛荷不僅刺殺了鄭震,還讓她唯一的兒子鄭天恩受傷,鄭震老兒非但沒有治罪孟飛荷,竟然還把她冊封為莊妃,對其寵愛的不得了,朱映雪一口氣沒上來,竟然暈了過去。
不過據說受傷了的鄭天恩一聽說母親病了,硬是要宮人把自已用宮攆抬到了朱映雪的寢殿。拖著病重的身體守在朱映雪床前伺候喂藥。
鄭天恩的孝道大概是感動了上天,不日朱映雪竟然好了。
與此同時鄭震的案前擺滿了對三皇子鄭天恩贊譽之詞的奏折,說鄭天恩孝感上天,不僅在刺客刺殺鄭震之時不顧病體用血肉之軀去阻擋刺客,還在朱映雪病重之時拖著受傷的病體去探望,這樣的孝道應該大力的贊揚和推廣,讓整個映月國的臣民們都知道三皇子這樣的孝道,去爭項模仿。說三皇子此舉定會讓映月國國泰民安。
鄭震見上奏的折子這么多,又覺得赦免孟氏姐妹的事愧對鄭天恩,于是冊封了鄭天恩忠孝王的稱號。
孟飛荷刺殺鄭震一事才算是告一段落。
這邊丁夢然的傷勢在幾天幾夜鄭瑄無微不至的照顧之下終于有了好轉。丁夢然睜開眼睛就看見坐在自己身邊胡子拉碴面色憔悴的鄭瑄。大概是太累太困了,鄭瑄趴在丁夢然的床邊睡著了。
看著鄭瑄憔悴的模樣,丁夢然的心不覺得一刺,伸出手去觸摸著鄭瑄皺成川子的眉頭。
鄭瑄睡得很輕,只是一個如此輕微的動作他就醒了,一抬頭看到了丁夢然濕潤的眼眸。
“如畫,你醒了?”他猛地坐起身,一把拉過丁夢然的手。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這就去叫大夫來。”
“我沒事,就是有點餓了。想吃點東西。”
“好,好,來人啊,側王妃餓了,側王妃要吃東西。”
聚香聽見主子的命令很快從廚房里端了粥來,雖然丁夢然一直昏迷不醒,但是這些飯食都是時時刻刻備著的,就是怕丁夢然醒了要吃。
吃了大半碗粥丁夢然總算是恢復了點體力,她剛放下碗,卻看見鄭瑄望著粥碗兩眼放光。
“王爺你是不是也餓了?”
他豈止是餓了,丁夢然睡了幾天,他就寢食難安了幾天,對于一個吃貨來說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該是多么大的煎熬,這會見丁夢然醒了,鄭瑄懸著的一顆心也總算是落了地,這樣看著吃的東西也有了食欲。
“小姐你都不知道,這么多天王爺他根本就吃不下東西。”聚香是一只守在丁夢然的身邊,鄭瑄怎么對待丁夢然,她可都是看在眼里。
“別胡說,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
聚香被鄭瑄呵斥,沒生氣,反而笑了:“王爺,蒸籠里還熱著小籠包,要不要奴婢給你端過來。”
“當然要了,這還用問么。不過王爺今天少吃點明天如畫給王爺做蟹黃包吃。”鄭瑄還沒說話,丁夢然倒是幫著鄭瑄說了。聚香立刻退出去那吃食,鄭瑄一把則一把拉住丁夢然的手。
“如畫,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以后再也不許受傷了好不好,你這樣,本王真怕自己承受不住。”鄭瑄說著淚水涌出了眼眶,吧嗒一聲滴落在丁夢然的掌心上。這貨竟然沒有被好吃的轉移注意力,這還正是丁夢然第一次失策,不過見到鄭瑄如此關心自己,雖然鼻子酸酸的,心里卻涌出了無限的甜蜜。
“放心,不會了。”雖然這幾日丁夢然渾渾噩噩的一直沒有醒過來,但是身側的鄭瑄是怎樣照顧他對她說了什么,她都有感覺。想著鄭瑄晝夜不眠不休的照顧自己,她的心里涌出來無限的感動。
“你也要答應我,以后不許再說什么獨活不獨活的話。別忘了你背負著似海一般的深仇。即便是沒有我,你也該……”
“不許胡說,再胡說本王要罰你。”
“你罰我什……”丁夢然話還沒出口呢,鄭瑄俯下身吻上了丁夢然的櫻桃小口。丁夢然一怔,卻立刻火熱般的回應了起來。
聚香端著盤子走進來剛好遇到這一幕,轉身要走,卻被鄭瑄喊住:“把小籠包放下吧。”
“王爺,小姐,聚香這幾日累了,眼睛很是模糊,其實剛才聚香什么都沒看見。”聚香放下小籠包紅著臉轉身提著裙子跑了。剩下丁夢然對著鄭瑄紅了臉。
“都怪你。”丁夢然白了鄭瑄一眼。
鄭瑄則吧嗒了幾下嘴巴很低調的說了一句:“你吃的八寶粥味道不錯。”這句話弄得丁夢然的臉更紅了。
第二天一早恢復體力的丁夢然早早起了床,特意做好了義王妃愛喝的皮蛋瘦肉粥和燒麥。大概是聞到了飯香的緣故鄭瑄也跟著起得很早。
“既然已經起來了,就跟我到母親大人那去賠罪吧。”丁夢然并沒有因為生病而忘記那天義王妃生氣的事。
“你才剛好,不要太過于操勞。”
“我已經躺了這么多天了,是該好好的活動活動了。”
看著丁夢然為了那天的事一點沒記仇,鄭瑄不覺得心里寬慰了許多。
“如畫,你沒生母親大人的氣就好。”
“傻瓜,我怎么會生母親大人的氣呢,你那天說的那些話哪個當母親的人會不氣呢。別忘了義王妃為了你失去了什么。要是我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說那些話,我還不得被氣死才怪。”
“如畫,我知道該怎么討母親歡心了。不如我們快點幫她生個孫子。”
鄭瑄伏在丁夢然的耳邊說了一句,引得丁夢然猛地拍了下他的后背。
“就知道胡鬧,趕緊走,要不然待會粥就涼了。”
“你這是謀殺親夫。不過娘子,能不能讓我先嘗嘗那個燒麥,聞起來好香。”只是一晚上的功夫,鄭瑄又恢復了吃貨的本性。
“你怎么就知道吃?”她伸出蘭花指嫵媚的戳了下鄭瑄的腦門。這樣的動作要是別人對鄭瑄做那可是犯了大不敬之過。鄭瑄根本不在意,嘻嘻哈哈的跟在丁夢然的身后。
“誰說我就知道吃,這幾天我可是一頓飽飯都沒吃過。”鄭瑄無心的一句玩笑話,倒是讓丁夢然心酸不已。
猛地回頭深情的望著鄭瑄接著說了句:“相公,晚上我給你做打鹵馕吃可好?”
“什么是打鹵馕,聽著好新奇的樣子?”鄭瑄眨巴著眼睛,一副求知欲很強的樣子。
“其實打鹵馕是它的小名了,它的大名其實叫披薩。”
“批殺?還是打鹵馕好聽,批殺怎么聽都不像是個好吃的東西。”鄭瑄撇了撇嘴,挑了挑眉一副很期待打鹵馕的樣子。
“我的好相公,你就不能高大上一點么?打鹵馕好聽,你也是真夠土的。”丁夢然蘭花指一戳再一次戳上鄭瑄的額頭。
兩人一路笑鬧著去了義王妃的院子,根本沒留意到遠處的朱蔓和朱映雪。
兩人臉上的紅疹已經退去,卻對丁夢然的恨意更深。
“這樣都死不了。還真是命大。”朱蔓繳著手帕,將手帕當成了丁夢然。
“姐姐又何須著急,姐姐不是已經在義王妃的身邊給她安排了一個麻煩么。那個柳如畫落得悲慘的下場不過是早晚的事。”朱慕靈一臉惡毒之色,望著鄭瑄和丁夢然遠離的身影咬得牙齦咯吱作響。
“走,我們回去。”朱蔓轉身往回走。
“不去老東西那請安了么?”
“不去。”朱蔓任性的回了撫琴軒,朱慕靈也只能緊緊的跟在身后。
丁夢然昏迷的這幾天發生了幾件事,第一是駐守在寧王府外的禁衛軍都撤了去,鄭震得了兩個美人高興的很,不僅沒為難鄭瑄和丁夢然,還對鄭瑄和丁夢然護駕之功給了獎賞,御賜給丁夢然和鄭瑄的好玩意擺滿了夢然軒。
丁夢然剛剛蘇醒過來,還沒來得及過去點算鄭震的賞賜。要是她看到了那么多稀世珍寶定會高興的合不攏嘴。
第二件事是那個把雜耍班子介紹來的崔婆婆死了。明明崔婆婆是被關在寧王府的暗室里,外面還有人守著,崔婆婆還是吊死在了暗室的房梁上。看樣子很像是畏罪自殺。雖然也存著幾點疑點卻因為丁夢然病著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第三件事是不知道靈希用了什么樣的法子竟然得到了義王妃的歡心。在丁夢然病重的這幾日靈希被調到義王妃的院子里做了近身丫鬟。
這件事不但丁夢然不知道,就連鄭瑄也不知道,所以當他們小兩口去給義王妃院子請安,之后看到靈希的時候都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會在這里?”鄭瑄一直對靈希的印象不好,總覺得這個小丫頭的眼神不單純,跟她的年齡和身份及其不相符。所以沒等丁夢然開口,鄭瑄便一臉厲色的質問靈希。
“回王爺,側王妃的話,是王妃得知靈希會做義王妃愛吃的吃食所以調遣奴婢過來這邊幫忙。”
這個靈希還真是不簡單,短短幾天竟然勾搭上了朱蔓,丁夢然不覺得看了眼鄭瑄。
鄭瑄剛要開口卻被義王妃的話打斷:“如畫才剛好,快別站著了,何必為個下人大驚小怪的呢。你們都退下吧,老身要跟兒子兒媳單獨說說話。”
一群婆子丫頭領了命,乖乖的退出義王妃的房間。
“快坐下吧。”經過上次的事總是覺得有些尷尬,義王妃看著丁夢然的眼神有些閃躲。
“母親大人在上,請受如畫一拜。”丁夢然說著放下手中的托盤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接著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
“傻孩子,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快起來。”義王妃為丁夢然的舉動所動容。連忙起身去攙扶丁夢然。
“如畫有錯。一是錯在不該無端受傷害母親擔心。二是錯在讓王爺擔心,說出那些傷害母親大人的話來。是如畫不好,如畫保證以后再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天王爺所說的字字句句,不過是情急之中不假思索說的胡話而已,是不作數的。還請母親大人不要生王爺的氣。”丁夢然說著不覺得哽咽出聲,說著再次俯下身給義王妃磕了幾個響頭。
鄭瑄見到如此情景也跪拜下去,給義王妃磕了三個響頭。
“是瑄兒不對,瑄兒再也不敢說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話來了。”兩人這樣一哭一跪,之前的尷尬似是化解了,義王妃紅著眼眶一手一個把兩個人扶起。
“好了,都別跪著了,老身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那天打疼你了吧,如畫。”義王妃滿眼的愧疚之色,伸手去拉丁夢然的衣袖。
那道被打的紅痕還隱約的留在丁夢然白皙的胳膊上,義王妃看著不覺得一陣心疼,心想著這一拐杖要是丁夢然沒擋著就要打在鄭瑄的身上,這樣想著倒是對丁夢然的感激之情多了幾分。
“如畫,是老身不好,老身……”
“母親大人,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就不要提了。我做了母親大人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和燒麥,母親大人趁熱吃。”丁夢然不再舊事重提,卻把精心準備的食物端到義王妃面前。
“聽說那個靈希是你在集市上救回來的?”義王妃一邊吃著燒麥,一邊提起靈希。
“是的。當時王爺也在。”丁夢然如實的回答。
“那孩子倒是挺伶俐的,你病著的這幾天我沒什么食欲,都是那孩子給我做了吃食,看來那丫頭是得了你的真傳,她做的土豆餅雖然沒你做的好吃,卻也味道不錯。”
“靈希竟然會做土豆餅么?”丁夢然并沒有交過靈希這么做,如果靈希不是穿越而來,那么就是在香粉齋偷學了丁夢然的手藝。
“是啊,不僅會做土豆餅,這個皮蛋瘦肉粥她做的也很不錯呢。”義王妃一邊喝粥一邊說,完全沒有注意鄭瑄和丁夢然的眼神交流。
靈希在香粉齋的時候,丁夢然并沒有讓她到廚房幫忙,想不到她竟然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偷偷學會了丁夢然做飯。要不是這靈希心靈手巧,就是她不懷好心,根據她這段時間的種種表現來看,可能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覺得這個孩子不錯,長相甜美,性子溫順,還做得一手好菜。母親是想著你院子里這么多女人除了鳳蘭之外都沒有懷上身子,讓她做個填房也不錯。瑄兒啊你不妨考慮看看。”這還是第一次義王妃為鄭瑄找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到她身邊不久的小丫鬟。
義王妃的話一出,讓鄭瑄和丁夢然都無比的震驚。兩人對望之后迅速分開的眼神還是落在義王妃眼中。
“如畫,老身這么做也是有老身的想法。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瑄兒也老大不小了,像他這么大的年紀孩子都可以滿地跑著叫爹娘了。你別怪老身,老身也是為了瑄兒的后代著想。”自從那一日鄭瑄在丁夢然的床榻前說了要是丁夢然死了他也不會獨活的話之后,義王妃的心中便埋下了一根刺。盡管鄭瑄和丁夢然之前剛剛在她的面前磕頭認錯,她還是不能將心中的那根刺拔出。
她這一生都是為了都是為了復仇而活,誰都不能阻止她為自己的小姐和姑爺復仇。當然也包括丁夢然。
義王妃看出了鄭瑄對丁夢然的一往情深,對于一個有著血海深仇的人愛情是萬萬要不得的,遲早丁夢然會毀了鄭瑄,會毀了自己要為自家小姐和姑爺報仇的計劃。她不能明目張膽的破壞鄭瑄和丁夢然的感情,她也知道愛上一個人是很難改變的事情,就像她愛上自家小姐的姑爺,明知道是飛蛾撲火卻還是義無反顧。
她甚至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心,只不過在一次他醉酒后成了她們家小姐的替身,只是這一次,她便無怨無悔的照顧這他的孩子,一心一意的幫他報仇雪恨。誰都不能阻止她為他報仇,即便是她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她們家小姐一人,從來沒有她。
她是很喜歡丁夢然的,所以她并不想跟丁夢然發生正面沖突,所以她只好找人來分散丁夢然身上鄭瑄的恩寵。在她看來鄭瑄之所以這樣喜歡丁夢然,不過是因為丁夢然有一身做飯的好手藝。既然靈希和丁夢然一樣心靈手巧,她又何妨去試一試。在她看來,男人都是善變的,所謂情感也不過是一時新鮮,之前鄭瑄還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最愛的人是朱蔓,丁夢然才沒來多久他就又移情別戀。既然丁夢然可以代替朱蔓,那么靈希為什么不能代替丁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