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姬心情不好。
她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男人,忽然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你說,我們兩個這麼大眼瞪著小眼,算怎麼回事啊?”
丁文軒也笑出了聲:“也對。這會兒天色也暗了下來,王府裡的煙火也快開始放了吧?我帶你出去看看?”
“有煙花?”聽到有煙花,她的腦海中閃過的就是那美輪美奐、五顏六色的美景,劃過夜空時的炫目多彩:“那你也不早說,我至於這麼無聊嗎?”
“穿好衣服,這個時辰應該差不多了!”丁文軒看了看窗戶外面的天色,說道。
“小奴,快來幫我換衣服,我要去看煙花!”羅素姬朝著外面大喊著。
小奴趕緊跑了進來。
看到夫人那激動地樣子,笑著搖了搖頭,便趕緊幫她找衣服去了。
看著這主僕兩個一前一後進了後殿。丁文軒站起身子,來到外面的小院子裡,目光死死的盯著那些正在寒風中搖曳的鮮花,心裡不得不佩服王妃的惡毒和心機。
他倒是記得,要好好的問一問那個花匠老吳,是什麼人讓他將那兩盆巫蘭放進素素的房間?又不做說明,這不是存心害人性命嗎?
“傻丫頭,爲什麼那麼不小心呢?”丁文軒在心裡默默的問道。
王府大院中,已經響起了了斷斷續續的鼓聲,也伴隨著稀稀拉拉的鞭炮聲。他知道,一年一度的煙花,很快便會開始了。
只是,丁文軒對那些讓女孩子尖叫莫名的煙花,不怎麼感興趣,他之所以今晚還在這裡,完全是因爲她!
以往的時候,他會早早的買一些好酒,找自己不多的好友或者紅顏知己,去喝喝酒什麼的;或者,直接去山裡看看自己很久不見的師傅和師弟師妹們。
今年,他哪裡也不願意去,只想好好的守著她,看著她度過第一個北方的新年。
當天空完全黑下來之後,浩王府的煙火已經準備妥當了。
王府大院空曠的地上,放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煙花,有專門的人在那裡準備點燃。
陳逸在鄭美蓮的陪同下,來在院子裡。
身邊是劉側妃和蘭夫人、麗姬、梅姬、以及他的幾個孩子。還有衆多的丫鬟婆子,小廝侍衛,當然也包括那個從不離身的賽珍珠,還有春娘。
羅素姬在小奴和小青、丁文軒的陪伴下,來到院子裡的時候,府裡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都已經將院子圍了起來,等著王爺的一聲令下,那美麗的焰火便將騰空而起。
賽珍珠始終在等著王爺的話。他十分仔細的觀察著王爺的一舉一動,想知道他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但是,陳逸卻只是端坐在下人們端來的椅子上,手裡抓著披風的一角,與王妃之間不時的互換著恩愛的眼神,也會偶爾看一眼身後其他女人們豔羨的眼神,伸手摸一摸自己的幾個孩子,說上幾句父親該有的祝福和吉祥語。
院子裡的燈籠掛滿了每一個角落,將整個的王府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羅素姬在丁文軒的幫助下,擠進人羣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優雅的坐在那裡的陳逸和鄭美蓮,以及身後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們,千嬌百媚的模樣。
“原來,只有我不知道今晚這裡會有一場盛大的煙火!”羅素姬看著燈光下那張被朦朧了的熟悉臉龐,止不住霧氣籠罩了她的雙眼:“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她輕輕地伸手,拭去眼角即將滾落的淚珠兒,自顧自的笑了笑,不再去看他們。她只想看看這北方的煙火盛會,與自己家鄉相比,是不是更加的美麗無比?
身上感覺有些冷,她緊了緊披風,順手將落在背上的帽子戴在頭上。這樣,即便擠在人羣中,誰也不會認得出她是誰?
等看完了這場煙火,趕緊回去自己的小院子裡,好好的守著自己的年夜吧?
這裡,不屬於她羅素姬!
終於,哄哄鬧鬧的場面在一陣鼓聲中安靜了下來。
陳逸起身,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夜,我浩王府的煙火,一定也是全京城最耀眼的!”
鄭美蓮也起身,站在陳逸身邊,那端莊大方的模樣,絕對是一個王妃該有的雍容:“大家的賞銀都已經發下去了。今晚,煙花過後,大家各自回房,好好守歲。明日一早,各院夫人們都來我重華殿請安,領取壓歲錢!”
“是!”主要是身後的女人們,脆生生的聲音答應著。
“好啦,煙花開始吧!”陳逸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大聲說道。
“喔……喔……!”衆人的喊聲是一浪高過一浪,鼓點再次響起,煙花師傅已經做好了點火的準備,只等著主子的一聲令下。
羅素姬使勁的搖了搖腦袋,她只想好好在還有點心情的時候,看一場這美麗的煙花。
丁文軒將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好好看煙花,什麼都別想,你一直不都是最純粹的嗎?”
羅素姬回頭看了他一眼,那雙好看的眼睛中,映出的是點點的燈光和她那模糊的影子:“我會的,文軒!”
其實,此刻的她更想窩在誰的懷裡好好的哭上一場!
將這所有的鬱悶和憋屈都哭出來,從明天開始,清空自己的心,好好的生活便可。
也許,當初丁文軒的話是對的。
在進入這裡之前,她真的應該好好的想一想,這裡是不是她能生活的地方?在這裡,她真的會找到想要的愛情嗎?
眼神掃過那邊執著王妃玉手的陳逸,她給了自己一個心塞的答案:“不能!”
“文軒,也許一開始,你就是對的!”羅素姬含著眼淚看著他,說道。
“嗯……?”對她這莫名其妙的話,丁文軒摸不著頭腦。
“沒事了,看煙花吧!”羅素姬燦然的笑了一下,回過頭,盯著已經準備好的煙花師傅們。
圍觀的人們,有的自己捂著耳朵;有的孩子將頭塞進了父母的懷抱裡;也有的丈夫,伸手捂住了抱著孩子的妻子的耳朵,取笑著她們的膽小。
她沒有關注陳逸那邊女人們的千姿百態,也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淚瞬間譁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