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氏這一走,俞氏便也很識趣地起身告退,至于林氏,她是在吳老夫人的明言相告之下,方才不情不愿地辭了出來。δ┡.m
她倒是還想聽聽太夫人的意思呢,只可惜太夫人連瞧都不愿瞧她,倒叫她有心想要認個錯都沒機會。
說來說去,都怪六娘!
林氏冷著臉出了院門,連眼風都沒往秦素這邊掃上一下,直是拂袖而去。
秦素很有些哭笑不得。
林氏這蠢病,病得真真不輕。
林氏領(lǐng)頭離開,秦彥婉與秦彥貞等人自不好多留,只得匆匆與秦素敘了幾句話,便也跟著往東院而去。一時間,德暉堂的院門前便只剩下了西院諸人。
“六妹妹一向可好?”見秦素一人立在院門前,頗有些形影相吊之意,秦彥昭心下不忍,便上前打了個招呼,態(tài)度比以往沉穩(wěn)了許多,面上的笑容也很溫和。
秦素對林氏的態(tài)度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此時見秦彥昭主動問好,便笑吟吟地道:“我都好,多謝二兄垂問?!?
一旁的秦彥梨便拉著秦彥棠走了過來,向秦素笑道:“這不過就是大半年未見,六妹妹變得我都快要認不出了呢?!闭f著她便又湊去秦素跟前,細細地盯著她的臉瞧了好一會,方才對始終沉默不語的秦彥棠道:“五妹妹如今可信了吧,我上回就說六妹妹生得極美呢,你瞧,六妹妹可不就是個美人胚子。”
秦彥棠低低的“嗯”了一聲,工麗的臉上只一抹淡笑,并無太多表情。
秦彥柏此時也湊了過來,和聲道:“六妹妹終是回來了,太祖母她們很是歡喜。我聽聞白云觀里藏了不少書,六妹妹想必讀了不少,待有時間,為兄還要過來討教一二。”
這話鬼才會信!
秦素肚中腹誹,面上卻是笑得溫軟,說道:“三兄太客氣了,討教二字小妹怎么敢當?倒是我當向三兄求教才是。聽說陶夫子學問極好,三兄如今也是滿腹錦繡,想必卓然于眾,極得夫子賞識的呢?!彼Φ煤翢o心機,彥柏的眼神中甚至還帶著幾分孺慕。
秦彥柏不動聲色地往秦彥昭的方向眼,摸了摸鼻子,自嘲地道:“六妹妹此言差矣。陶夫子一直說為兄愚鈍來著,你若要文章,只怕找錯了人,若是想要手筆,三兄這里倒有一大把?!?
眾人聞言便都笑了起來,秦素亦跟著掩唇道:“三兄這話有趣?!?
秦彥柏確實挺有意思的,她包藏禍心的幾句話,輕輕巧巧地便被他化了去。
不過這本就是秦素隨口說來,只是想試一試秦彥昭的反應,此時見他如此機敏,倒也不枉銀面女選了他做內(nèi)應。
這般住在菀芳園中,倒真是弊大于利了,至少這幾個郎君每每去族學讀書,總能往她這里跑一趟,萬一有誰想要夾帶點什么東西進來,或者從她這里順走什么東西,卻也麻煩。
秦素側(cè)一旁的阿葵,卻見她低頭站著,從秦素的角度能微紅的耳尖。
嘖嘖,小娘子春/心/萌/動,真不枉這個美好的春天啊。
秦素很不合時宜地感慨了一句,忽見德暉堂的角門被人從里推開,周嫗穿著一身墨灰的衣裙,步履緩緩地走了出來。
“嫗來了?!币姵鰜淼娜耸撬?,眾人紛紛上前招呼。她是太夫人身邊最得力的管事嫗,這一眾小輩待她自是極為客氣。
周嫗卻是不曾端出管事嫗的架子來,仍舊依著禮數(shù),挨次向眾人見了禮,方才對秦素道:“是太夫人吩咐我來的。太夫人說六娘子想必也累了,還是早早去菀芳園安置下來的好。因李嫗是頭一回來秦家,太夫人怕女郎使動不便,便叫我一起跟著去瞧瞧?!?
她說話的時候面上并沒什么笑意,神情平淡而安詳,一如她平素與其他人說話的樣子。
眾人見狀,知道這是太夫人鐵定了心要秦素住在菀芳園,一時間素的目光又是各自不同。
秦素也不以為意,端然垂應了個“是”,便又轉(zhuǎn)向眾人作辭:“太祖母有命,小妹這便去了?!闭f著便屈了屈膝。
眾人自然不會攔著她,便立在原地目送著她離開,旋即亦各自散去不提。
由德暉堂前往菀芳園,需自一條曲廊中穿出,出去后便有一條白石小徑,可以直通目的地。
周遭終于安靜了下來,沒有了窺視的眼睛,更沒了言語間的試探,李嫗等人又都是自己人,秦素步態(tài)悠然地往前走著,心底卻是微微一動。
從很久以前起,她便一直想著,待哪一日回到了青州,定要尋機向周嫗打聽一些事。
今天倒真是個極好的機會。
誠然,秦素知道這樣做過于心急了些,只是,那菀芳園里住的人委實太多,而短時間內(nèi)她也不可能挪去別處,若不抓住這個機會,她還要等許久才行。
這般想著,秦素便略略放緩了步子,與落后半步的周嫗走了個齊平,隨后抬手便扶住了她的胳膊,指尖用力,輕輕向她的手腕上按了按,口中卻是笑道:“嫗,這里的路有點不平,我扶著你吧?!?
周嫗不動聲色地向秦素遞了個眼風,一面便將胳膊從她手中褪了出來,彎腰恭聲道:“女郎折煞我了,我不敢當?!?
秦素便停下腳步,目光柔和地道:“嫗如何這般客氣?嫗的年紀比我長了許多,我敬著你也是該當?shù)?。?
“女郎是主,我是仆,這規(guī)矩可不能亂了去?!敝軏炚Z聲平靜地說道,語罷又加重語氣,一字一頓地道:“太夫人還有幾句話要我轉(zhuǎn)告女郎,說的便是這些規(guī)矩,女郎若有暇,我這便轉(zhuǎn)述?!?
她說話的語氣很是平板,態(tài)度也是不卑不亢,那一身的氣勢頗有些壓人。
李嫗動了動腳,終是沒敢湊上去多言。
她早便了,在秦府中,太夫人乃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而太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周嫗,自也是仆役中最得臉的,就算是小郎君與小娘子們,在她的面前也要放下身段,更別說其他仆役了。公告:筆趣閣app安卓,蘋果專用版,告別一切廣告,請關(guān)注微信公眾號進入下載安裝:appxsyd(按住三秒復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