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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賀元一見冷玉翎倒頭便拜,冷玉翎手忙腳亂的把他扶起來,“趙爺你這是何意啊?”
趙賀元滿臉焦急,“冷宮主,請您一定要幫幫在下呀,在下一家的性命可都在您手裡了。”
冷玉翎吃了一驚,“趙爺,您彆著急,坐下慢慢說。”
冷玉翎把趙賀元扶起坐下,也在一旁坐下,“趙爺,到底出了什麼事,看您急的。”
“唉,聽聞冷宮主來到利州,趙某便馬不停蹄趕來利州,就是爲了求冷宮主幫我這個忙啊。”
“趙爺到底遇到什麼事,儘管直說,玉翎若是能幫,定當盡力而爲。”
趙賀元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一嘆,“此事說起來也是小兒惹出來的禍。月前,小兒年輕氣少,和幾個江湖朋友在酒樓與天地教的人起了衝突,小兒失手將天地教寧州總壇壇主之子給殺了,三天內和小兒一起惹禍的人全部被天地教給殺了,唯獨犬兒……他們一直沒有動手,可是我們京武鏢局的人卻是不能離開鏢局一步,出去一個殺一個……我正好不在家中,聽聞此事思來想去只有冷宮主能幫我這個忙了。”
冷玉翎看他一眼,心裡思量……這天地教行事果然狠辣,三天之內把惹事的人都殺了,偏偏留下這惹事的主謀,像貓玩耗子一般吊著人心,不許人踏出一步,又不多做動作,讓人摸不清意圖,整日提心吊膽,豈不是要把人活活逼瘋了。
“在下聽聞此事,實在求助無門,曾向風雷堡去信希望能得到英堡主的幫助,誰知卻是沓無音信,到得此地才知英堡主不在堡內。”
冷玉翎心裡發笑,就算英束心不在堡內就不知此事了嗎?怕他是全都知道故意不於理會。
風雷堡與天地教勢同水火,風雷堡不管還好,若是管了那邱楚水更是咬著不放,好勝之心一起,這京武鏢局的下場恐怕更慘。
“冷宮主,在下實在慚愧,聽聞冷宮主收得天地教教主之子爲義子,這纔想冷宮主能否……”
冷玉翎在屋中蹁了幾步,這是京武鏢局與天地教之間的私事,他不好插手。更何況今日所聽盡皆趙賀元一面之辭,天地教雖然行事乖張,可是也不代表就無隱情。
“趙爺,死者是個怎樣的人?”
“這……”趙賀元長嘆一口氣,“是個十歲的孩子。”
冷玉翎無聲的一嘆,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趙爺,此事難辦。所謂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讓我如何說情?”
趙賀元一聽急道,“冷宮主求求你,您與那邱教主關係非同一般,如果連冷宮主都不肯幫我,那麼京武鏢局上下百口就死路一條了呀。”說著便要向冷玉翎跪下。
冷玉翎連忙把他扶起,“趙爺你且莫如此,玉翎受之不起啊。”
“冷宮主,請你一定要幫上一幫,只要冷宮主肯幫趙某,不論什麼條件趙某都肯答應,請冷宮主一定要救我京武全門啊。”
趙賀元焦急不堪,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冷玉翎揉揉額頭,“趙爺,此事容我想想,你先回吧。”
“冷宮主等不得呀,京武鏢局上下已被困月餘,到時就算不被他們殺死,也要活活餓死呀。”
冷玉翎輕嘆一聲,“趙爺,我知你心急,可是此事急也沒用,我總得想個辦法,而且……我和天地教雖有來往,但並不是你想的那種可以干涉教務的地步。你京武鏢局殺人家一個十歲孩童本就理虧,況且我也不一定能幫上忙呀,你且回去,容我想想。”
趙賀元還想說些什麼,終還是沒說什麼告辭離去。
“公子,你要管這閒事?”
冷玉翎搖搖頭,“不管此事因何而起,已成事實,實不該再多傷人命了,況且天地教已殺了那麼多人,這事兒——該了了。”
可是……冷玉翎又皺起眉頭,前兩天才剛和邱楚水發生過那事兒,恐怕那傢伙回過味來正氣著呢,現在去找他恐怕辦不成事兒啊……
一邊想著一邊踱出門去。
“乾爹?”邱若萌牽著雲岫走過來,“乾爹,都午時了,雲岫餓了。”
看到雲岫,冷玉翎的心情便好了起來,上前將他抱起來,“雲岫,怎麼不叫爸爸?”
雲岫看了他一眼,羞澀的勾起嘴角,“……爸爸,雲岫……雲岫餓了。”
“真是乖孩子。”冷玉翎親親雲岫,又牽上邱若萌,“好,爸爸帶你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雲岫點點頭,伸手圈上冷玉翎的脖子。
冷玉翎帶著兩人來到城中最好的酒樓,他對於孩子的寵愛是盡人皆知的,爲了孩子他什麼都不在意,所以只他們三人也要了滿滿一桌飯菜,他讓冷雲一起吃,可冷雲卻是堅持不肯,只和隨從一起坐在別的桌上。
冷玉翎知他這人固執的要命,也不強迫他,便父子三人一起用飯,說是用鈑,倒不如說是冷玉翎侍候兩個小傢伙用飯,就別提他有多忙了,一會剝殼,一會挑刺,直看得冷雲直搖頭。
一行走進酒樓的人引起了冷雲的注意,這酒樓是利州最好的酒樓,裡面酒菜盡皆價格不菲,來的人也不是一般百姓。
這進來的六人,衣著看似平凡,卻掩不住一身的貴氣,特別是那走在中間的男子,氣宇軒昂,儀表不凡,舉手投足之間盡是不容人侵犯的氣息。
就連身旁走的那四人也都不簡單,看似隨意卻是將那人保護的週週到到,一個個沉穩低調,若不是訓練有素哪能如此。
看來那人到了……
冷雲嘆口氣,今年這是怎麼了,離邸璫山之約還有幾月,這利州就這麼熱鬧了,先是一堡一教一宮當齊,現在連東陵王也到了,這聞風而來的人更是越來越多,難到這邸璫山大會要提前嗎?
冷雲抿口茶,就算提前……人也算到齊了……
冷雲沒有看錯,來人正是臺宣皇子東陵王尹天暉。
冷玉翎只顧著逗著兩個小孩兒玩兒,哪顧得上別人對他的打量,更是沒有注意尹天暉的到來,冷雲走到冷玉翎身邊,對著冷玉翎低語幾句。
冷玉翎微微一驚,猛然擡頭卻沒想到看到的是一雙審視的眼,似乎要把人看個通透,他從來沒見過如此犀利的眼神,竟然讓他心裡泛起一股寒意。
尹天暉走到冷玉翎面前,“是冷宮主嗎?”
冷玉翎站起身來,淡淡一笑,“尹公子——請!”
尹天暉眼中亮光一閃,在一旁坐下,在他身旁跟著一個白衣書生,一臉溫和笑意,“見過冷宮主。”
冷玉翎笑笑,“不必客氣,請坐。”
尹天暉望了眼邱若萌和雲岫,“他們誰是你的兒子。”
“都是。”
“喔?我曾聽聞冷宮主收了天地教教主之子,應該是一個呀。”
冷玉翎輕輕一笑,“沒錯,他便是小萌。”冷玉翎看了一眼邱若萌,“小萌怎麼不行禮呀,雲岫你也要行禮呀。”
雲岫看了眼冷玉翎跳下椅子和邱若萌一起行了禮,兩人都是不愛說話的人,所以只行禮也不叫人,冷玉翎無奈的搖搖頭。
“這個孩子是我新收的孩子,雲岫。”
“請尹公子不要介意,這兩孩子性子淡,平時和我在一起時也不多話。”
“不礙。”尹天暉瞟了一眼邱若萌,邱若萌也正看著他,這倒是個膽大的小子,他還從沒見過可以直視他的孩子。
“爸爸,你吃。”雲岫舉著小手,手中拿著剝好的蝦子,冷玉翎看了他一眼,低頭吃了他油乎乎的小手中的蝦子,拿了帕子幫他把小手擦乾淨,“雲岫乖,自己吃。”
尹天暉一直默默注視著冷玉翎的一舉一動,他不明白這個在他的情報中兩年創造無數財富的人,這個可以發明出無數人爲之瘋狂的蹴鞠運動的人,這個在江湖上爭議巨大的人就是這樣一個眼神清澈,笑容淡定從容,不會嫌棄孩子手髒而一口吃下蝦子的少年。
“爸爸……他爲什麼這麼喊你。”
“爸爸和爹爹是一樣的意思,隨他喊吧。”寵溺的揉揉雲岫的短髮。
“這孩子若說是冷宮主的親生兒子也不爲過,你們的相貌倒是滿相似的。”
“是啊,很多人都這麼說呢。尹公子也是爲邸璫山之約而來?”
尹天暉勾起嘴角,“來湊個熱鬧,這可是武林盛事,三年一次,不來可惜。”
冷玉翎點點頭,“我沒有參加過,也很期待,不過聽說武林之人來這裡爭排名,都是可以得到禮物的,而且都是曠世奇珍,尹公子也有興趣嗎?”
尹天暉一雙虎目掃過冷玉翎,“曠世奇珍?比琥珀……還要珍貴?”
冷玉翎愣了一下,笑道,“這個我可不知道,既然是武林大會,那獎品少不了什麼名劍呀,秘笈呀,還有什麼一下可以增長幾十年功力的靈丹妙藥吧。”冷玉翎淡淡的笑著,完全一付和朋友聊天的輕鬆模樣,尹天暉淡淡一笑,拿起桌上小杯自倒了一杯茶水。
“冷宮主倒是知道的清楚,果然神通廣大。”
冷玉翎又是一愣,“我胡說的,你還當真了。”
“胡說?”尹天暉眼神一沉,看到冷玉翎眼含詫異,垂下眼來,“還不曾有人敢在我面前胡說。”
冷玉翎挑挑眉,不再多話,卻又笑著搖了搖頭。
尹天暉微微瞇起眼,“你笑什麼?”
冷玉翎看了一眼,“尹公子很嚴肅啊,雖然在下與公子初次見面,也無甚麼交情,不過既然坐到酒桌上就請尹公子別把神經繃那麼緊,放鬆些……時時緊繃著不累嗎?”
尹天暉望著冷玉翎的眼神閃過一絲冷光,“冷宮主以爲可以看透在下?”
冷玉翎看他時時防備,句句試探,想這些長年在深宮中生存的人戒備之心甚重,自己又何必去招惹事非,一時……
唉……難道還要認他做兄弟不成……
如果算起來,他真的應該是自己的兄弟吧。
冷玉翎的……
搖頭笑笑,“世上最難懂的便是人心,誰又能把誰看得清楚呢,是冷某妄語了。”
尹天暉沒想到他會突然轉彎,心裡反而有些失望,“怎麼,你怕?”
“小賊怕衙差,秀才怕遇兵,我一不作奸犯科,二是本善良民,與尹公子素無交情,沒有什麼可怕之處。”
尹天暉凝視望他一眼,站起身來,“告辭。”
“好走。”
見他離去,冷玉翎舒了口氣,這個時候他來這裡做什麼,只是來湊熱鬧?湊熱鬧會比國家大家還重要嗎?
“雲,讓我們的人離他遠點。”
冷雲點點頭,“不知他來此有何貴幹。”
冷玉翎輕輕一笑,“絕不是湊熱鬧這麼簡單。”
“那……”
“靜觀其變。”
不過,這利州倒真是越來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