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基也有幾年了,知道要嚴肅地方,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萬萬不可心急。∽↗筆∽↗癡∽↗鈡∽↗文
這次碼頭出事,就是個群體事件,也更能以小見大,了解金陵這邊的普通民眾跟官府之間的糾葛關系。
而且,自己也可以借助這件事情,再考驗南宮顏一番。
所以思考了一番之后,他又讓張大牛去鼓動被抓的漁民家屬去監察御史面前告狀。
如果南宮顏對他這個皇上足夠忠心,那么一定會插手這件事請,如果不夠忠心,那么說不定不僅不會插手這件事請,還會幫著宋項如那邊。
張大牛一直在衙門做事,跟普通百姓接觸的機會更多,知道百姓們的難處,也更能設身處地地為百姓們思考,所以跟百姓們交流溝通起來的時候,更方便一點。
因此這件事情,派張大牛過去,絕對是萬無一失的事情。
而張大牛自然很高興季鯉封可以講這么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他早就想為這里的百姓們做點事情了。
張大牛一走,曲向晚也湊到了季鯉封跟前,問道:“那我呢,我要做點什么呢?”
季鯉封原本想說你不惹事就行了,但是看到她臉上的熱切,知道她也是真心為了百姓們好,所以嘲笑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只是淡淡地說道:“你先什么都不用做,等下一步的消息吧。”
曲向晚聽季鯉封這么說,也沒有多說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弱點是什么,就是太容易沖動了,所以現在還是聽季鯉封的吧。
于是他們三個人就在家里等消息。
很快,易千息便先回來了,將他那邊的情況跟季鯉封說了一遍,然后又說道:“我覺得這個警告不一定能讓宋項如就此罷手,但是多少會收斂一點。暫時不會有太過分的動作。”
季鯉封點點頭:“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這個宋項如狡猾奸詐又心狠手辣,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四個人沉默地地等了一會兒,張大牛那邊也傳來了消息,說被抓漁民的家屬已經去行館向南宮顏告狀了。
曲向晚一聽,終于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說道:“我覺得我們現在也應該過去,干坐在家里絕對不行,這消息傳遞得也太慢了。”
如果是在現代,還有現代電子設備傳遞最新的消息,就算是人不在現場,也能知道大概的情況,但是現在在古代,傳遞消息這么不方便,根本就沒法及時得到消息,對很多情況都不了解。本章節由筆癡鈡雯高速
所以曲向晚再也不能忍受了,決定還是要去現場看看。
但是易千息卻不同意:“先不說南宮顏如果認出你們來了,這件事情會變得愈發麻煩,就說現在那么混亂,你跟皇上身份特殊,萬一有了什么閃失,我都沒法向黎民蒼生交代。”
曲向晚知道易千息是為他們好,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再說了,季鯉封的武功高強,自保肯定沒有問題,而她嘛,除了迷魂粉,這兩天她還在包裹里翻出了清歌給她準備的癢癢粉等等其他的粉末,雖然不知道效果到底如何,但是總歸是有點自保的能力吧,再者說了,她雖然沒有武功,也是個女子,但是從小這么多疫苗打下來,體育課上下來,身體素質比古代很多男子都要好,古代也不是人人都有武功的,所以真的打起來的話,她撒潑起來,戰斗力也不容忽視的。
不過音音嘛,還是不要跟著去了,要真的打起來,自己也確實沒有能力再護一個。
所以曲向晚又說道:“我保證我到時候一定不沖動,聽你們的。”
曲向晚知道說動易千息沒有用,主要是要說動季鯉封,所以這句話是對著季鯉封說的。
其實季鯉封本來也打算去看看,但是沒有打算帶曲向晚,現在見她主動提起要去,而且態度堅決,自己也不好說不帶她的話,所以沉吟片刻,說道:“好,我們去看看,但是大家都要小心行事。尤其是你,如果這次再魯莽行事,下次你做什么保證就都沒有用了。”
曲向晚連忙點頭。
于是除了音音之外,大家都重新換了身衣服,戴上了帷帽出了門。
因為正是夏天,所以帶著帷帽也并不顯眼。
而且他們進了城之后還特意分開走,所以隱在人群里,更加不顯眼。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曲向晚隔著帷帽上垂落的細紗,遠遠地就看到在行館門口跪著許多的男女老少。
不用想,這便是那些漁民的家人。
等到曲向晚他們走近了一點,更是聽到了這些人哭喊成了一條聲。
曲向晚看著這些跪在烈日下的男女老少,心里真的十分難受。
其實她不是所謂的圣母,看到誰都有憐憫之心,只是在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只要不是真的鐵石心腸,是個人都會于心不忍。
這是出自一種人性的本能,通常人們將這種情感叫做:善良。
雖然心里十分難受,但是曲向晚記著自己打的保證,所以只是走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商店,一邊假裝看東西,一邊留心著行館門前的情況。
而季鯉封也走進了一家茶館,易千息和張大牛都混進了看熱鬧的人群里。
曲向晚看那些人跪了半天,聲音都哭啞了,行館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出來,不由問旁邊的掌柜道:“那邊是什么情況呀?”
掌柜正愁沒有人跟他一起吹牛侃大山,連忙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曲向晚。
其實曲向晚知道的比他多,但是也耐心地聽完了,然后還裝作很驚訝的樣子,說道:“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可不是嘛,而且啊,他們都跪了這么久了,監察御史根本沒有露面,顯然是不打算管這件事情。”掌柜說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又分析道。
曲向晚還曾經在季鯉封面前說過南宮顏不是壞人,雖然是南宮家的人,但是心腸不壞,但是從目前的情況看來,有點打自己的臉。
所以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后說道:“或許是監察御史不在行館出去了呢?”
“哼,怎么可能,我店就在這里,百姓們來之前,我可是看著監察御史進去的,所以這明擺了是不想見。不過想想也是,所謂官官相護,不就是這么一回事嗎?”掌柜地笑了幾聲,干巴巴的,語氣里也十分無奈。
曲向晚心中十分難受。
百姓會說出這種話,可見這里的官府讓百姓多失望。
但是讓她更難過的是,自己真的看錯了南宮顏,他真是個鐵石心腸。
又等了一段時間,都已經有人暈倒了,行館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出來。
曲向晚知道,現在沒有人出來,也不會再有人出來了。
就在曲向晚打算去找季鯉封他們問怎么辦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大批穿著盔甲的士兵,將這些人都團團圍住了。
曲向晚一愣,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戲?
所以她也沒有動,繼續呆在原地看了下去,等到這些人開始驅趕告狀的百姓們的時候,她這才明白了這些是什么人。
宋項如之所以有鎮軍將軍的名號,是因為他從他爹那里不僅繼承了官位,還繼承了一小支軍隊,為的就是保證江蘇一帶安定的。
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事,有一天,用百姓們繳納的稅來供養著的士兵,竟然會嚴陣以待地對付百姓。
僅僅是因為他們抗議了一件不公平的事情。
這叫百姓如何不心寒?對朝廷如何沒有怨言?
看著那些漁夫的家屬們被驅趕著,甚至被這些人打罵著,曲向晚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
難道在這里,真的沒有法律可言了嗎?
難道百姓們只能被驅趕,被壓榨,活得苦不堪言嗎?
曲向晚有點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不,她不允許這種事情眼睜睜地發生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什么都不做。
那樣的話,她真的會唾棄自己一輩子。
再說了,現在這個可是正規的軍隊,雖然是由宋項如領導的,但是不是他宋家私人的軍隊,他們還是為皇上效勞的。
既然是這樣,那她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自從上次拿了易千息的腰牌去就音音,就一直沒有還回去,剛才出門的時候,她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將這塊腰牌帶著了。
現在就是靠這塊腰牌再次出馬的時候了。
因為在璃國,內廷侍衛的腰牌發放不到五塊,都是給了皇上最親近的臣子,說起來是侍衛,其實是幫皇上處理政務的,所以從官位上來說,跟宋項如他們比起來,也是差不多甚至要高一點的。
現在宋項如也沒有來,南宮顏也一直沒有現身,所以現在自己拿著這塊內廷侍衛的腰牌出去,應該可以號令這些士兵。
說干就干,曲向晚放下手中裝模作樣看了半天,實際上都沒有記住是什么東西的物品放了下來,然后從懷中掏出腰牌,高舉著一路小跑著就沖到了亂成一鍋粥的行館門口,然后大喊:“都給我住手!”
但是因為實在是太混亂了,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曲向晚,更是沒有注意到她拿著什么。
所以曲向晚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后看到了行館門前的兩個巨大的石獅子,她也沒有多想,便跑了過去開始爬石獅子。
其實在曲向晚沖出店鋪的時候,身處三個不同地方的季鯉封,易千息和張大牛都向她沖了過來,想要阻止她,但是因為人太多,所以沒有趕上,等他們好不容易到了她身邊的時候,她已經爬上了石獅子,大聲對下面的人喊道:“內廷侍衛在此,都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