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元年四月十九日,剛剛平靜下來的臨海州州城,又一次喧鬧了起來,一支剛剛進行整編的州兵,隨著李霖一聲令下,在州城外誓師,三通鼓聲未落,十幾顆人頭落地。
這十幾個人一部分乃是之前李霖在山海縣抓獲的禮佛寺的和尚,剩下的則是這些天在州城抓獲的樂安縣派來的細(xì)作,基本上都是禮佛寺的信徒,試圖潛入臨海州州城之中一邊刺探消息,一邊謀刺或者放火。
禮佛寺也知道他們倉促之間糾集起來的那些信眾應(yīng)該不會是李霖大軍的對手,所以便想出了一條毒計,派出了一些精悍的信徒,潛入到州城之中,謀刺李霖亦或是李霖手下的那些屬下文武官吏,并且在州城之中放毒或者放火,把州城給攪亂,拖住李霖使其不能盡快兵發(fā)樂安縣,為他們爭取時間。
可是現(xiàn)如今的州城已經(jīng)不像以前了,李霖在極短的時間里,將一批游神信眾帶入到了州城之中,使得他得以讓神魂進入到州城之中,同時信眾們在州城里面,也買了一塊地,開始在州城開建一座更大規(guī)模的游神廟。
這樣的行為雖然引起了一些當(dāng)?shù)毓倮舻膿?dān)憂,但是這些人卻獲得了李霖的首肯,陳喬也不敢表示反對,其他人自然也就沒人敢說不行,于是一座前后三進的游神廟,逐漸的在州城之中便打下了地基。
有了這個先決條件之后,李霖的手下陰兵,也得以進入到了州城之中,成了李霖最好的眼線,為李霖在城中巡視不法,很快就輕松抓獲了好幾個試圖在城中作亂的梵門信徒。
這次出師這些人便成了最好的祭旗的祭品,隨著他們的人頭落地,他們的生魂便離體而出,帶著滿心的不甘和怨憤,在空中咆哮著,呼號著要找李霖索命。
此時軍前由兵將們所匯聚而成的炫黑軍氣猛然一沖,這些被殺之人的生魂頓時便被沖散,中軍大旗隨風(fēng)一展,便將這些破碎的生魂吸入到了大旗之中,一股殺氣也隨即彌漫開來,籠罩在了大軍上空,所有人在這股殺氣的籠罩之下,都頓時精神一振,炫黑軍氣也立即翻騰了起來,令城外游蕩的鬼類無不立即驚走。
李霖掃了一眼面前這兩千兵馬,觀瞧了一下軍隊上空的軍氣,又檢視了一下自身頭頂?shù)臍膺\,現(xiàn)如今在他討平了劉辯之后,劉辯的氣運便被他所奪,劉辯本來就是純紅本命之氣,現(xiàn)如今兵敗被殺,氣運也隨即被李霖奪取。
所以現(xiàn)如今李霖肉身頭頂?shù)哪歉久鼩庵呀?jīng)徹徹底底變成了純紅之色,雖然暫時沒有出現(xiàn)朝黃色轉(zhuǎn)化的跡象,但是現(xiàn)如今也已經(jīng)達到了紅色的頂峰,朝黃色轉(zhuǎn)化,也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目前他肉身氣運和神魂的氣運顏色基本上已經(jīng)相差無幾,肉身的氣運增長,也帶動了神魂頭頂?shù)慕鹩≈袣膺\翻滾,出現(xiàn)了不小幅度的提升。
這讓李霖又從中有了一絲明悟,肉身和神魂本為一體,如果神魂一直在提升的話,肉身卻碌碌無為,氣運沒有增長,遲早也會成為神魂氣運增長的羈絆。
而之所以目前他的氣運沒有突破到黃色氣運,估計同樣還是目前他的格局不夠,臨海州畢竟人口數(shù)量較少,而且尚有樂安縣沒有歸服,加之其余幾縣民眾,現(xiàn)如今對他也并未誠心歸服,導(dǎo)致他的氣運暫時沒有能突破紅色,不過李霖并不著急,等他這次拿下了樂安縣之后,想必便能有所斬獲了。
想到這里,李霖放下了這個心事,輕輕一抖馬韁,坐騎便立即率先邁動腳步,踏上了通往樂安縣的道路,兩千兵將隨即在軍將們的喝令聲中,魚貫跟在了李霖的背后,軍中那面李字大旗潑喇喇的在風(fēng)中開始招展起來。
這兩千新編的州兵,皆是從數(shù)千雜兵之中精挑細(xì)選出來的青壯之士,在州城被攻陷之后,李桐等人便奉命開始整編。
這批人都經(jīng)歷過了一次陣仗,現(xiàn)如今被編伍起來之后,已經(jīng)隱隱間具備了一些精兵的氣質(zhì),在各軍將嚴(yán)苛的統(tǒng)御之下,再無以前的那種散漫氣息。
軍中的兵痞全部被清除一空,使得軍隊立時變得整肅了起來,雖然李霖上不敢稱這支新編的州軍為精兵,但是比之以往卻已經(jīng)強了太多,最起碼基本上已經(jīng)做到了令行禁止,這就是一支強軍的基礎(chǔ)。
李霖深知,想要打造出來一支冷兵器時代的精銳兵馬,那么就唯有通過不斷的用兵,讓這些兵將們在一場場激戰(zhàn)之中,逐漸的提升他們的能力,通過一場場的戰(zhàn)斗,去蕪存菁,這樣方能真正的獲得一支精悍的兵將。
軍人其實有時候和兇鬼差不多,想要讓他們從泥腿子進化成一個個悍卒,就需要不停的給他們投喂血食,而飼養(yǎng)他們的血食便是活生生敵人的生命,現(xiàn)在他手中的這些兵卒,只是剛剛吃到第一口血食,體驗到了血食的美味,想要讓他們變成真正的驕兵悍將,那么就需要繼續(xù)不停的給他們尋找新的血食。
而這一次,李霖為他們尋找到的血食,便是這樂安縣的梵僧!
這次李霖要對付的不是一般的敵人,而是一群瘋狂的梵僧,這些梵僧雖然道行不如大的道門,但是卻從他們的手段之中,可以看出他們精通很多西方神祇所傳的術(shù)法。
前段時間禮佛寺便派出僧眾,潛入山海縣李家堡一帶,試圖用骨幡布置一座聚陰大陣,聚集大量的鬼類將李家堡的所有生人都全部置于死地,便對他們的陰損手段可見一斑。
這個位面上的梵門明顯和另一個位面上的佛門不是一類,表面上看倒是有幾分相似,但是行事手段卻大異于另一個位面上的佛門。
這樣的信仰,如同是附著在中土的癬疥之疾,如果任其發(fā)展下去的話,遲早都將成為大禍,所以現(xiàn)在李霖對著梵門,特別是這個禮佛寺,早已動了殺機。
禮佛寺之所以敢公開召集信眾以陽世的武力來抗拒他,李霖相信這些梵僧的手段并不止如此,他們肯定還有更厲害的手段,來阻止自己對他們的進討。
但是對此李霖并不感到緊張,這么長時間來,他的神魂在神道一途上的進展并不為人知,雖然目前他還是未能將那個至寶銅爐收服,但是卻還是從中汲取到了一些道韻,如此一來就大大增強了他的實力。
禮佛寺這個梵門雖然背后有西方神祇支持,但是因為法則的緣故,這些西方神祇卻無法使用真身蒞臨中土,禮佛寺的妖僧充其量能夠調(diào)用它的分神就算是不錯了,對此李霖并不覺得自己有怕他們的必要。
當(dāng)樂安縣城出現(xiàn)在大軍眼前的時候,李霖勒住了馬韁,定睛朝著樂安縣城望去,揮揮手麾下的兵將們立即便開始扎下了大營,在諸將的率領(lǐng)之下,一切都有條不紊。
禮佛寺的和尚并未在他們前來的途中,對李霖的兵馬設(shè)置什么障礙,似乎是專門等候他的到來一般,城內(nèi)靜悄悄的一片,沒有任何喧鬧之聲,這樣的情況顯得十分詭異,讓李霖手下的兵將們有點驚詫。
原來他們認(rèn)為,他們大軍抵達此地之后,樂安縣城肯定會亂作一團,但是現(xiàn)在看來似乎有些出乎他們的預(yù)料,樂安縣城內(nèi)的這些梵門信眾,似乎并不懼怕他們,這樣的表現(xiàn)讓他們感到很有些驚詫的同時,還有點憤怒,在他們眼中,這些梵門信眾不過只是烏合之眾罷了,卻也敢藐視他們這支大軍,那么就該讓他們見識見識他們這些人的厲害。
李霖沒有派人去做什么勸降之類的無聊事情,現(xiàn)如今樂安縣城已經(jīng)不是謝聯(lián)章說了算的,禮佛寺肯定已經(jīng)將謝聯(lián)章控制住,使之成為了禮佛寺的傀儡,而他和禮佛寺之間,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去說什么廢話了。
大軍抵達樂安縣城之后,并未立即發(fā)動攻城,而是有條不紊的在縣城外面扎下了一座十分穩(wěn)固的大營,甚至于連派人去試探一下樂安縣城的守御都沒有,雙方就這么處于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誰都沒有主動的去挑釁對方。
李霖策馬立于大營轅門之外,靜靜的打量著這座小小的縣城,縣城之上此時沒有正常的縣城應(yīng)該有的紅白氣運,倒是被一種怪異的灰黑色的氣運籠罩著,這種氣運不是炫黑軍氣,因為城內(nèi)的梵門信眾根本就不是軍隊,自然產(chǎn)生不出炫黑軍氣。
所以這種氣運,只能是禮佛寺的梵門帶來的,充分的說明了禮佛寺已經(jīng)將整個樂安縣控制在了他們的手中。
反觀自己的大營之上,這個時候炫黑色的軍氣翻滾,直沖天際,隱隱間散發(fā)著一種懾人的殺氣,和城中的那種灰黑色的氣息不斷的在半空中相互沖突。
忽然間城中的灰黑色氣運開始劇烈翻滾了起來,從城中傳出了一陣誦經(jīng)的聲音,城頭上出現(xiàn)了一群身穿僧袍的和尚,每個人都一臉的肅穆,雙手合十不斷的詠誦著古怪的音符,為首的是一個看上去慈眉善目的長眉老僧雙眼微閉,倒是顯得寶相莊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