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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草原,天寒地凍得厲害,幽州的關塞外,茫茫白色的原野上,一支黑色的騎兵隊伍在風雪中朝前行進著。
汪達把整個人裹在了厚重的大氅下,才速了兩年的安逸日子,他便已經有些無法忍受草原的惡劣寒冷。他嘴裡咒罵著,不時地去從懷裡拿出捂著的酒壺,喝上一口。
出塞已經五天,李靖的大軍只走了不到兩百里的路程,一路上一個部落都沒有見到,讓和汪達一起的那些僕從軍的士兵心中失望不已。
似這等突襲,但凡路上遇到的部落,必然是不留活口的,他們本身就是無法無天慣了的人物,如今又是這等嚴寒的惡劣天氣,一個個都是恨不得遇上幾介,部落,殺人也好小找女人發泄一下都好,總比著樣每天像是羣死人一樣趕路強。
隊伍前方,北府軍的老兵斥候騎的都是軍馬場裡的好馬,北府軍治下,擁有整個北方的良馬場,便是關中的李閥想要組建騎兵,尚要想辦法從草原上購買良馬,不似北府軍有自己的軍馬場,更有那些草原部落爲其牧馬。
一處雪甸子高處。幾個北府軍的斥候老兵,看著風雪中極難辨認,被雪掩蓋住的木柵欄,臉上露出了幾分喜意。終於找到一處有人的地方了,他們倒不像那些僕從軍一樣迷失自我。需要靠殺戮來緩解那種行軍的壓力。
片刻之後,幾個北府軍的斥候老兵,回到了中軍處,“大人,前方有部落駐紮過冬,規模大約有兩千人左右。小風雪呼嘯中,那爲首的斥候老兵扯著喉嚨朝李靖稟報道,有部落就有牛羊馬匹,他們不但能吃些新鮮的熱食,更重要的是可以得到馬匹和儲存的過冬草料補充後勤。
“去找汪達他們過來。”李靖看向了邊上的徐世績,這一路上的戰鬥北府軍是能免則免,就讓這些人去打好了,他們只管找到薛延陀部的主力進行決戰。
很快,汪達和七個頭領過來了,從李靖這裡得了消息和命令後,八人都是興高采烈地回去整頓人馬了。他們帶來的兩千多條漢子可都是各國的亡命之徒。沒一介。良善之輩,只要有好處,什麼事情都能做。
“徐世績,你帶兵去給他們掠陣,圍住那部落,凡是有逃出者,殺無赦。”見汪達他們離去後,李靖朝徐世績吩咐道,此番北府軍軍中的精銳來了三成,絕不能出什麼岔子,不然的話他沒有面目回去見王爺。
“是,大人徐世績領命道,接著便帶著本部人馬脫離了大隊,分成了數個百人騎兵隊和數十個十騎兵隊。如同撒星一樣圍向了那個被發現的部落外圍。
大軍前隊,汪達看著策馬經過的兒子忽然朝自己馳來,卻是連忙策馬迎了上去,雖然他是老子,可如今兒子的地個比他高,又是跟著徐世績這個前途遠大的將軍,消息自然靈通得多。
小爹,軍中重品性,等會殺進塞子後。自家交好的,不妨提醒他們一樣。不要做得太過。”汪鐵看到過來的父親,飛快地說道,他這算是狗私,不過他知道父親一向的心願就是不想一直當個聲名狼藉的人販子。
看著說完話,便打馬離開的小兒子,汪達若有所思地回了自己的隊伍,喊過了其他幾個兒子和親近的人,將小兒子的話說了一遍後。惡狠狠地瞪著每個人道,“等會都給我記住了,大人就一刀朵了腦袋,小小孩子捂死,哪個給我玩錄人皮,削人棍的,我第一個砍了他
。是,爹(頭領)。小應聲中,圍在汪達身邊的十幾個漢子都是點頭道。他們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前程去開玩笑,沒事去犯北府軍的惡感
不多時,風雪中,兩千多的僕從軍騎兵揮舞著刀子從四面八方衝向了那雪甸裡的部落塞子,看得在高處觀戰的李靖皺眉不已,這些個僕從軍裡的士兵。單個論,都是能打仗廝殺的。比起新軍的士兵還強上不少,可是這人一上百,就和一羣烏合之衆沒太大差別,同樣的人數下,北府軍裡的新軍都能輕易地擊潰這些只會打順風帳的人。
呼喊的喊殺聲在風雪的呼嘯裡若隱若現。就連騎兵策馬衝鋒的聲音也給掩蓋了下去,直到汪達他們衝近部落的姍欄,那部落裡放哨的牧民才發現有人殺了過來。
這時正躲在帳篷裡,趴在女人身上的那些青壯蘇人才感覺到了腳下的大地正在輕輕地顫抖著。那是大股騎兵殺來纔會有的事情。七手八腳地從自家婆娘的肚子上爬起來。這些青壯牧民慌亂地套起衣服,從帳蓬裡取了掛著的弓箭小刀子,套了鞋便衝出了帳篷。
那半人高的櫥欄本來是用來防止野狼偷入營地叼牲口,如何擋得住那些本就是各國和草原各部亡命徒出身的人販子。
幾個放哨的牧民只是剛來得及大喊了幾聲,就被幾枚長箭穿喉而過,釘在了身後的哨塔木頭上。取他們性命的是兩個原高句麗軍中的武士,因爲在老家混不乙。炮來幽州當了人販子的打手。因爲箭術高超。倒也成叫…頭目。
“殺光男人。”各式各樣的口音響了起來,對部落皁的牧民來說,這些闖進寨的強盜似乎哪裡的人都有。突厥人,高句麗人,百濟人,新羅人,契丹人,女直人,韓鞠人,漢人。唯一共通的一點就是兇殘。
那些剛從帳篷裡跑出來的青壯牧民連組織起來抵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那些好像餓了一冬的人販子僕從軍給分裂切割了開來。八夥不同的人馬各自心照不宣地圈定了屬於自己的地盤,殺人搶掠,鮮少有過界的。
靠近部落的塞子西北角,一處大帳裡,汪達趴在一個皮膚還算細嫩的女人身上。不停地喘著氣,朝帳篷內其他幾個人喊道,“都快點完事說話間。卻是低吼一聲。從女人身上站了起來。手起刀落砍下了那臉上充滿驚恐,羞憤,帳恨的女人腦袋。走出了帳篷。
在這羣人販子的兇殘下,整個部落的塞子變成了人間地獄,幾乎各種各樣的暴行都在這裡發生。守在塞子外圍的北府軍士兵聽著風雪裡隱約傳來的哭喊慘叫聲,便是沒有親眼看到。也知道那些人販子是什麼德行,不過沒有一個人露出什麼不適之色,因爲這就是打仗,在草原上的那些遊牧民族,用王爺的話來說小就沒有一個是無辜的,他們選擇的就是這種野獸一樣的生活,或者對別人施暴,或者被別人施暴,當他們強大時,就會毫不猶豫地南下劫掠漢人。所以現在那個部落裡的人不管被怎麼兇殘地殺害,都和他們沒關係。
偶爾有從部落裡逃出來的牧民想要逃走,也被北府軍的這些老兵策馬砍掉了腦袋,只剩下無頭的屍體倒在雪原上被天下落下的鵝毛大雪覆蓋。
徐世績揮去了刀鋒上的血珠,他雖然不喜歡自己現在做的事情,不過他心裡明白,草原上的遊牧具族永遠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只要他們生活在這片草原上。他們就會想著有一天能夠南下,入主中原。
。汪鐵,去問問你爹他們。玩夠了沒有。”徐世績回頭看向了被自己留在身邊先當了個親兵的汪鐵,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已經快半個時辰了,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是,大人見徐世績顯然是不滿父親他們時間太長了,汪鐵應聲領命間,便一個人策馬衝向了那遠處的塞子。
一衝進去,汪鐵便看到了滿地的死屍,有大人,有小孩,有男人,還有被錄光衣服的女人。他雖然心性堅毅,可是驟然看到這種鬼域般的悽慘景象也不由臉上白了白,空氣中那股濃重血腥味衝得他幾乎要嘔吐起來。
板著臉,汪鐵策馬像一陣風一樣在寨子裡找著父親的人馬,那些僕從軍見到汪鐵身上北府軍的鐵甲黑披。都是不敢怠慢,紛紛讓路不過沒多久。汪鐵便找到了父親,相比起其他地方,父親的人馬還算像樣了點。死人都是一刀斷頭,沒有給虐殺的屍體。
“爹,大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趕快把戰場打掃一下。”汪鐵長話短說。一句話後,便策馬離開了。風一樣地衝出了這塞子。
。都聽到了沒有,還不趕快去收拾汪達大吼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到時候北府軍的那些軍爺等不及闖進來了,看到自己手下那些不爭氣的樣子,自己和兒子的前程就毀了。
一邊大喝著,汪達把幾個還扒拉在女人身上的吃貨給拉了,一人賞了記刀把子,接著便帶人去通知其他七人。
過了沒有多久。徐世績便帶著人進了寨子,雖然血腥味依舊重得很,可是卻不見屍體。汪達等人則是堆著笑。爲徐世績引路。
進了一處大帳,徐世績朝想要開口的汪達等人道,“除了馬匹數目,其他不用報了,另外多派些人手,給我生火造飯,大帥的本隊人馬一會兒就到了
。對了,汪達你留下來。”對於這種小部落的財物,徐世績根本看不上眼,還不讓那些人販子拿去,就當是賞他們的。
謝恩之後,其他幾個頭領有些嫉妒地看了一眼汪達後,便退出了大帳。
“我聽汪鐵說了。你做得還不錯。以後你當那些人的頭,管著些他們,大帥不太喜歡有些事情。”徐世績朝留下來的汪達說道,這個汪達雖說也是個惡棍人渣,可比其他那七個還好上些,再加上也勉強算得上是自己人,他便多關照了點。
“是,大人,多謝大人提點汪達是八面玲瓏的人,如何聽不出徐世績話中的意思,恐怕其他七個等這仗打完了,想要混個好出身多半是沒戲,而他則不同,想到這裡,汪達臉上笑得更高興了,他一邊應著。一邊已經想好了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把手下的人給整頓一遍,省得做出壞了他的事情來。
塞子的各處營地裡,那些僕從軍士兵熟練地宰殺起牛羊來,一頭都沒放過。隨著給支起的大鍋裡燒開的雪水。
夜晚,李靖大軍在那塞子附近搭建了軍帳,躲在帳篷裡,難得地飽飽地吃了一頓熱湯肉食,雖說味道不怎麼樣,可比平時啃開水泡的肉乾強得多。
大帳子裡,李靖喝著羊雜湯,一邊烤著火,徐世績和幾個將官都在他的帥營裡,如今只走了兩百多裡,便折損了百來匹戰馬,幸虧遇到這個部落。得了兩百多匹好馬的補充,才填上那空缺。
“我們如今距離薛延陀部,起碼還有七百里的路,這一路上的損耗不到時候還得多找幾個這種小部落,因地就糧。”李靖看著徐世績,裴元慶他們幾人,緩緩說道,他不是不知道那些僕從軍做的事情,也同樣不喜,但是他是大軍統帥。就得從大局出發考慮,再不喜歡的事情,只要有利就得去做。
“大人放心,到時我會多派斥候去打探。汪達那些人那裡估計也會有去主動找那些小部落的徐世績迴應道。
其他裴元慶等人亦是附和了起來,那些人販子出身的僕從軍雖說混帳了點,不過打起這種順風仗來還是相當賣力的,而且打的也不錯,讓他們多得些好處也無妨。不然怎麼叫人家給你賣命。
第二日,李靖拔營,大軍再度起行,只留下身後那已成廢墟的塞子被落下的大雪掩蓋,直到他們走得遠了,那些附近的狼羣才衝進了塞子裡,扒拉起雪裡掩埋的屍體和牛羊殘骸,瘋狂地啃咬起來。
一連數日,在北府軍的斥候老兵還有帶路的僕從軍的援索下,一路上相繼又有四個部落覆滅,人畜不留,而跟在李靖大軍後面的狼羣又吃了四頓飽的,跟著的狼羣數目也越來越多。
“後面跟著的狼越來越多了。
”李靖身邊,徐世績壓低了聲音說道,雖說那些狼羣只是遠遠地跟著,揀他們滅掉的塞子,啃食那些屍體,但是難保有一天要是他們沒有遇到塞子,那些狼羣餓極之後。會襲擊他們,雖說不懼怕這狼羣。可終究也是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狼有什麼好怕的,來多少我殺多少裴元慶見李靖皺起了眉,不由在一邊道,他覺得徐世績根本是自尋煩惱,那些狼羣敢襲擊大軍,殺光了就是。
“大人,要不要末將帶人殺散那些狼羣。”裴元慶很快又接了一句。他已經很久沒有動手了,手正癢得很,那薛延陀部還不知有多遠,便是殺殺狼,活動活動身子骨也是好的。
。無妨,便讓那些狼羣跟著好了,正好替我等隱去痕跡李靖想了想後,朝身邊的衆人道,“那些狼羣也是有靈性,知道我軍厲害,不敢輕易襲擊我軍,只是在後面吃些死屍,如今我們距離薛延陀部已經不遠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誘使那些狼羣去襲擊薛延陀部。”
李靖說完,便已是策馬而去。留下徐世績和裴元慶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李靖到時候打算怎麼利用那狼羣,難道說那些畜生也知道欺軟怕硬,知道他們不好惹,到時候專挑薛延陀部這軟柿子捏。
大軍後頭有狼羣跟著的消息小給李靖壓了下來,雖說他如今帶著的一萬北府軍老兵,別說是狼,就是虎豹也不怕,可是後面跟著狼羣始終不是件讓人放心的事情。
“差不多有兩千拜。汪鐵朝身邊的徐世績說道,他這位大人一時心血來潮,說是要清點下跟著的狼羣數目。於是便帶了百餘親兵。脫離了大隊,在後軍後頭遇上了這些狼。
“兩千多。那可還真不少徐世績應了一聲,這時他身邊一個突厥人出身的老親兵道,“大人小那以前鬧狼災的時候,可是有上萬頭狼,甚至更多
對於那些草原出身的北府軍士兵來說。狼災無疑是草原上最可怕的事情。那些餓極了的狼羣一羣一羣地聚集起來,朝有人的部落頻繁地襲擊,一些小部落便整個葬身狼腹,便是大部落遇上狼災,也是受損慘重,所以往往鬧狼災的時候。草原上總會死很多人。
徐世績沒有說什麼話,他本來倒是想打幾頭野狼,錄皮做狼皮襖,不過給汪鐵還有其他幾個草原出身的親兵一勸,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狼的性子最是記仇,他要是真打幾頭野狼,恐怕那狼災便立馬降臨到他們頭上。
又走了三天,李靖大軍路上遇到的部落也多了不少,因爲後面跟著的大批狼羣,雖然又滅了幾個部落,可是消息仍舊被遮掩著,反倒是鬧狼災的消息在草原上傳開了,頓時得了消息的草原部落都是小心了起來。
而李靖大軍距離已經不到百里的薛延陀部也因爲鬧狼災的消息而戒備了起來,他們才吞併了幾個部落和東突厥的殘餘人馬,要是萬一有介。閃失,那可就損失大了,一時間薛延陀部也是在過冬的草場附近。多派了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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