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子燕妙妙與雲(yún)昭並稱大漠紅黑雙煞,如果單論近身搏鬥格殺,她比起雲(yún)昭還要強出一籌,雲(yún)昭更讓大漠蒙人恐懼的是他神妙的箭技,這一下陡然發(fā)難,一羣喝得醉意薰然的陝州鎮(zhèn)軍軍官們只能看到一道黑影撲向了姜德威。
姜德威能坐到陝州鎮(zhèn)將的位子之上,自然也不是易於之輩,眼見不妙,下意識地兩手一掀,面前的案幾便翻飛起來,正好擋在了他的的面前,反手已是去拿擱在身邊的佩刀。
轟隆隆一聲喘息,案幾被這一鞭擊得粉碎,被擊碎的木屑,案幾上的各種碗碟,猶如下雨一般從空中落了下來,在這一片凌亂之中,啉的一聲響,一枚羽箭自門口破空而入,穿過大堂,正正地命中了姜德威。
姜德威慘叫一聲,今天出來飲酒找樂,身上並沒有穿盔帶甲,僅僅是在棉袍罩了一層薄薄的牛皮軟甲,這一箭力道奇大,幾乎沒有受到什麼阻礙地便破開了牛皮甲,鋒利的箭刃深深地扎進(jìn)了姜德威的胸堂。
紅娘子的這一擊居然是虛招,真正的殺著反而是藏在門口的三眼虎,三眼虎的箭技在鷹嘴巖馬匪之中也是極爲(wèi)有名的,只不過因爲(wèi)有了雲(yún)昭,便將他的聲勢更打壓得徹底沒了,但放在中原之內(nèi),三眼虎的箭術(shù)那可是算得上頂尖高手。
姜德威痛得眼前發(fā)黑,身體一個趔趄,紅娘子的黑色馬鞭已是呼嘯而至,繞住了他的脖子,猛地勒緊,格格連聲之中,姜德威臉色紫漲,丟了佩刀。雙手死命地去拉馬鞭。紅娘子輕笑一聲,手腕抖動。姜德威長長的舌頭吐了出來。身體一軟,已是癱到了地下,兩眼大睜,顯然是死不瞑目。活著是不可能做到陝州鎮(zhèn)軍的位置了,死後也不知在閻羅殿裡還沒有有機會招攬舊部。
姚斌在姜德威遇襲的時候。已經(jīng)跳了起來,伸手拔出了佩刀,剛剛跳到大廳之中。還沒有來得及接近紅娘子。便看到姜德威已是在慘叫聲中,胸膛上中了一箭,緊接著又被長鞭勒緊,活生生地勒死了。高高舉起的佩刀頓時呆在了半空之中,看到對面的女人,眼中露出了恐懼之色。
其它一些軍官反應(yīng)稍慢。但在姚斌跳出來後,絕大多數(shù)的還沒有醉倒的人都是狂吼著拔出佩刀。衝向了紅娘子,像姚斌那樣腦袋清晰的竟是沒有幾個。
紅娘子沒有動,只是譏誚地看著他們,松柏堂的十?dāng)?shù)扇窗戶霍地推開,啉啉的鋒利羽箭破空的聲音連接不斷地響起,一聲聲慘叫讓姚斌心膽欲裂,片刻之間,還在和他一起飲灑作樂,劃拳猜令的同僚便幾乎都隨著姜德威去了陰曹地府。
“饒命!”噹的一聲,姚斌手裡的鋼刀落在了地上,兩膝一軟,跪倒在地上:“我投降,我投降。”
三眼虎,萬錦基等人大步走進(jìn)松柏堂,看到在紅娘子面前苦苦哀求饒命的姚斌,三眼虎冷笑道:“這樣的軟骨頭,留下有何用?不如殺了乾淨(jìng)?”
聽了三眼虎惡狠狠的話語,姚斌頓時大驚,“好漢饒命,我有用,我很用,我有很多錢,好漢們要錢的話,我願意雙手奉上,我還知道陝城之內(nèi)除了松柏堂外那些有錢人都住在那裡,我願意帶著好漢們過去,憑我的身份,陝城的宵禁一點問題也沒有,我還可以爲(wèi)你們叫開他們的門,這樣好漢們便省事多了。”
聽了姚斌的話,萬錦基嘆息道:“真他媽的活見鬼,這樣的人也不知怎麼混到營將之職的,真要上了戰(zhàn)場,估計這王八蛋要被嚇得屎尿齊流,第一個轉(zhuǎn)身逃跑。”
“是是是,小的那能與各位好漢們相比。”姚斌詆媚地道。
紅娘子皺起了眉頭,馬鞭倒捲回來,將跪在地上的姚斌徑直絞倒在地上,橫拖豎拉地走向一邊,倒在地上的姚斌殺豬一般地慘叫起來,“饒命,女俠饒命啊!我什麼都給你們,我有錢,有很多錢,我有十萬兩銀子的身家。”
“靠,一個營將,就這樣有錢?”三眼虎和萬錦基都是震驚不已,想破腦袋也不知這個傢伙是怎麼賺到這麼一大筆身家的。
紅娘子坐在一張案幾上,看著痛哭流涕的姚斌,冷笑道:“我要的東西可不止十萬兩銀子,量你也拿不出來。”
“我拿得出來,一定拿得出來!”姚斌賭咒發(fā)誓地道。
“我要得是陝城?你拿得出來?”紅娘子笑道。
姚斌眨巴著眼睛看著紅娘子,臉色數(shù)變,“女俠是在開玩笑吧,陝城這東西,可是帶不走的。”
“誰說我要走了?”紅娘子哈哈大笑起來,“我覺得鄭常平的陝州知州當(dāng)?shù)靡膊徽Φ兀晕覜Q定來當(dāng)這個知州。”
姚斌楞了半晌,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今天碰上的這幫人可不是尋常的劫匪。
“你們,你們是……”
“我們是白蓮神教,這位女俠便是白蓮神教的聖女。”三眼虎在一邊大聲道:“這回你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吧?”
“這不可能!”姚斌大叫起來,“你們白蓮教不是都在磨基上聚會麼?怎麼會出現(xiàn)在陝城裡?”陝城兵馬大舉出動,爲(wèi)的就是剿滅磨基山上的白蓮會首,但這個撈什子的聖女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聽他們的語氣,看他們的身後,這個聖女的身份只怕不低,姚斌雖然怕死,但畢竟還是一個職業(yè)軍人,眼光倒還在,從廳中穿梭不停地人的言行之上,便能看出這些人都是精銳之極的隊伍。
“我們聖女略施小計,便讓你們上了當(dāng),哈哈哈!”三眼虎仰頭大笑,“你說我們要奪陝城,你能有什麼用?”
“這,這是造反!”姚斌喃喃地道:“這是要誅九族的。”
“對了,我們就是要造反。”紅娘子冷笑,“既然你沒有什麼用處,那就去閻羅王那裡陪你的同伴吧!”
“不,我有用!”眼見著閃著寒光的刀已經(jīng)舉了起來,姚斌大叫道:“我有用,我知道陝城軍隊的具體佈署,我能帶著你們不費吹歇之力便佔領(lǐng)這些軍營,我能讓一部分軍隊向你們投降,我能幫著你們?nèi)スゴ蛑菅瞄T。只要你們不殺我,我就能幫你們輕鬆地奪得陝城。”
紅娘子嘿嘿一笑,手腕抖動,解開了纏住姚斌的馬鞭,“三眼虎,這個人既然如此大言不慚,你不妨帶著他去試試,如果敢耍什麼花招的話,一刀砍了。”
“得嘞!”三眼虎笑著一把拎起姚斌,大步向外走去。
“萬錦基,通知萬老,開始行動。”
陝州知州府,鄭常平有些心緒不寧,已是深夜,仍是毫無睡意,但願秦升這一次馬到成功,方不枉自己下了這麼大的血本,該死的高強,臨到老了要滾蛋了,還不忘咬老子一口,居然不給士兵們提前發(fā)放雙晌,就不肯出兵,害得鄭常平又換出了五萬兩銀子,天知道有多少會落到這個匹夫的口袋裡,這傢伙是要趁著解甲歸田的這最後一次行動中大撈一筆啊。鄭常平搖頭心痛不已,白花花的銀子啊,那可是自己辛苦掙來的,可是當(dāng)著秦升的面,高強大言不慚地開口,自己還真沒辦法說個不字。
正在自怨自艾之際,外面卻突然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鄭常平大怒,心道是誰這麼沒有規(guī)矩,深更半夜還不讓人安生。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名身著捕頭服色的人急匆匆地奔了進(jìn)來。
“唐中強,你身爲(wèi)陝城緝私捕賊的總捕頭,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到底出了什麼事?”鄭常平怒喝道。
“大人,不好了,我手下的兒郎們半個時辰間來告訴我,陝城鎮(zhèn)軍幾個軍營都有異動,我知滋事體估,不敢輕易下判斷,便親自出去察看,大人,軍隊譁變了!他們現(xiàn)在正在向著知州府而來,大人,怎麼辦?”
鄭常平又驚又怒:“鎮(zhèn)軍怎麼會譁變,我不是剛剛給他們發(fā)放了兩倍的晌銀嗎?”
“大人,據(jù)我所知,你發(fā)放的餉銀只有出征的士兵纔拿到了,而且不是雙倍,只是他們應(yīng)得的那一份,而留守的鎮(zhèn)軍士兵們,一分錢也沒有看著,我懷疑有人刻意利用此事鼓動士兵譁變。大人,您趕快拿注意啊!”
鄭常平破口大罵:“高強你這個王八蛋,你貪得無厭,不得好死。”
“大人,大人!”一名的唐中強著急地摧促著。
“慌什麼,把你的所有捕快都招來,知州府還有幾百衛(wèi)軍,怕他們作甚,他們還真該造反而成?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唐中強連聲叫苦,“大人,這些人可是正規(guī)的軍隊,我那些捕快平時捉捉賊,捕捕盜還行,要他們?nèi)Ω盾婈牐慌旅钜幌拢麄兙蜁軅€沒影,絕不會再聽我的命令了。”
“那你說怎麼辦?”鄭常平也有些慌了,此時,城中的喧譁聲已經(jīng)大了起來,有些地方竟是已經(jīng)隱隱有火光沖天。
“大人,他們不外乎就是要錢要餉銀嗎,不妨先滿足了他們,等一切穩(wěn)定下來之後,再慢慢跟他們算帳嘛!”唐中強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