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喬的離去離印兒那顆惴惴不安的心一直懸掉著,從屋亮坐到黑暗降臨,當夏菊將晚膳端進來時她都沒有發覺。夏菊點起燭光,瞧了她一眼,道:“夫人,用膳了。”
印兒用眼角輕瞟她一眼,絲毫沒胃口地搖了搖頭,淡淡地回道:“放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她很煩亂,不是因為洪喬的突然訪,而是因為這些天南宮明承對她的冷淡,難道說,他現在沒了詛咒就如同脫韁之馬,恢復自由之身,選擇的機會廣了,就不再對她好了?
夏菊福了福,便出了門。
這個夜很寧靜,燭光在不知不覺在燒到盡頭后便滅掉,屋內又再次一片黑暗,唯有那微弱的月光撒進一絲光明外,便只剩一片凄涼。
門被風吹著肆意搖晃著,發現木頭輪軸之間摩擦的聲音,在這個寧寂的夜聽起來是那樣的刺耳。
“為什么沒吃晚飯?”后面突兀響起的聲音讓印兒嚇了一跳,她站起來,轉過身,便見得那日思夜想的熟悉人影不知何時卻站到了身后。
“不想吃罷了。”印兒知道他站在門外不肯進來肯定有他的理由,淡淡地回了一句話,便又重新坐回去。
南宮明承沒想到她見到他竟是如此冷淡的態度,看來她還把雨寧的死歸在他的頭上,本以為半個月的冷靜,也許會增進兩人的感情,卻沒想到今天讓他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沉默,還是沉默。
“今天那個男人是誰?”靜得太久了,南宮明承的聲音如同劍般刺耳的穿透過來,讓印兒有點不知所措的緊張起來,難道他今天有來藍苑,只是她不知而已。
“你什么時候來的?”印兒背對著他,輕問道。
“那個男人是誰?”他沒回答,只是很霸道地想知道他的答案,這讓印兒多多少少有點受不了,為什么以前那個溫柔的男人竟突然變得讓她不認識了。
站起身
,借著月光走到門口,望著她朝思暮想的他,笑了笑,“你過來只是因為好奇那個男人?”難道就不能問問這些天她過得好不好?心微微地抽痛著,有點點掏空的感覺,酸酸的,澀澀的。
“那男人是誰?”他的再次發問讓印兒猛吸了一口涼氣。
“路人,你想知道為何當時不上來問?”不知哪來的勇氣,印兒語調升高直接拒絕回答后,便準備關上門,正當門要拉上的那一剎那,那雙有力的大手將門一下子就推開來,這個沖力不小,一下子就讓原來就有些瘦弱的印兒猛退好幾下,就軟坐到地上。
她驚愕地望著他,不解。
他心驚地盯著她,心疼。
他輕步進來,去扶起她,順著他的手,印兒起了身,滿腹的委屈在黑暗的屋里是看不出表情,只能淡淡地哽咽著。
“為何哭?”
停住腳步,雖看不清他問這話時的表情,印兒只能感到他一點點的關懷,“我沒哭。”
“還沒幾天,你就習慣對我說謊了。”難道雨寧的死真讓她改變這么大,連他都開始不信任。
“不是我說謊,是你變了。”印兒帶著激動,她多想勇敢地質問他,為何能這樣漠視她的存在。可是她不能,這輩子她都不會對他發任何脾氣的,剛剛只是失控,她的心好痛,他的冷漠讓她有點生不如死的感覺。
南宮明承將她扶至床沿后,剛轉過身,準備離去,他的大手忽被她那嬌嫩的小手拉住,他停住腳,沒有拒絕她,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百般思念如今卻搞成如此局面,讓人心疼不已。
“你要回思過園?”印兒帶著哽咽問道。
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哦!”輕輕地嘆了一聲,不舍地將手放開。
“你早點睡!”他有點生硬客氣了一下,抽腿便準備離去。
見到他將門小心地關上后,印兒那傷心無
助的淚水悄然落下,他為何突然變成這樣?難道不喜歡她了?
南宮明承背對著,深吸一口氣,表情極其復雜,整個人無力地靠在門邊,剛剛他差點就舍不是得離去,差點就想要了她,如果真得那樣了,她是不是會更恨他?或許他們兩個冷靜的時間還不夠長,但這半個月對他來說漫長得要命。
剛準備離去,下了樓,沿著小路,正準備出去,忽見花簇那有人影閃過,極快,待南宮明承過去之時就不見蹤跡。
難道是今天那個男人?南宮明承心一沉,難道是因為他,所以彩心才會開始變心,甚至不挽留他。一想,立馬上了樓,不經過印兒同意,猛推開門,風立馬隨著門開起的時候將屋里的簾帳吹起舞動著。
“彩心——”南宮明承緊張地叫了一聲,卻不聽有人回應。
上前到床沿,床鋪空空如也,不見那嬌小人兒,卻被旁邊窗戶吹來的涼風驚了一下,那扇窗正在拼命地拍打著。
難道有人劫持了彩心?
下了樓,再次將藍苑翻了個遍,卻不見她人影。南宮明承的心深揪了一下,難道是他錯覺,或是他仍沉醉在夢中,夢未醒,才讓他如此焦慮不安。
“莫非是錦娘搞鬼?”南宮明承不知為何,想到了百草園,從上次事件后,他總會將怪異之事聯想到百草園,甚至有時覺得自己時時刻刻會遭人背叛。他很怕至親之人一次一次來傷他。
想著,很快便來到百草園。
前廳燈暗著,錦娘都已出堡,他竟然能將此事與她聯系起來,想來就好笑,自己怎么能不相信她呢!他苦笑了一下,剛提步要走,便聽到后院傳來吵雜的聲音,認真一聽,竟是彩心那柔弱的聲音與一個男人的爭執聲。
難道真如他所想?南宮明承臉一沉,悄悄來到后院,果然看到彩心跟那個男人在拉扯著,只可惜那男人現在背對著他,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
(本章完)